第861章 至暗時刻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落在張濟川耳邊卻不啻於驚雷，讓他毛骨悚然。
不好......他頭皮一炸，所有的想法、所有的思緒頃刻間都被排擠出意識，唯有一股莫大的恐慌佔據了他的靈魂。
一尊鬼魅般的人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面前......
轟！
張濟川的瞳孔中，所有光芒潰散，像是出現了宇宙大爆炸的場景，唯有那道人影，像一個烙印，死死地刻在他的眼球中。
求生的本能驅使著張濟川做出閃避動作，可他才剛剛動彈了一下，那道人影便發出了一個冷酷至極的聲音：
「你就是地球這一季文明的首領么？別動，好好看着......」
咔！
張濟川的頭被一股力量扭到了背後。
視野晃動之間，張濟川看到了亞德里奇的肉身炸開，形神俱滅......
風無忌的氣息也消失在他的感應之中......
兩個速度極快，彷彿超越了物理規則極限的存在，破開風無忌和亞德里奇炸開的血霧，瞬間降臨到玉京、西鴻、鳳城......
轟、轟、轟！——
令人絕望的聲響中，張濟川根本看不清祂們做了什麼，那一座座古城便被擊沉了上百公里，跌入岩漿之中......
阿史那、白夜女士、諾麗絲、克隆體等上三品超凡生物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就在無敵的掌風中爆開......
「嗚嗚嗚！！！」
張濟川眼睛一鼓，臉上肌肉抽搐，青筋暴漲，可他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別說阻止，就連發聲都做不到。
無數的紅血絲立刻佈滿了他的眼球，兩行血水凄厲地滑落下去......
七海乾涸了，連同其中海族一併化為烏有......
短短一兩秒，局勢發生了驚天大逆轉，許多戰士還在哭泣著慶祝，下一刻便無聲無息地湮滅了。
他們臨死之前，甚至都沒有意識到危機降臨。
一切都是那麼的突然。
更讓張濟川肝膽俱裂的是，那兩道身影擊殺了所有戰士之後，仍然沒有停下殺戮，祂們分別去到了天星森林祖龍岩池下面的遺跡里、位於慾望之海的龍族起源神殿裏、聖雪山下面的古代遺跡里......
在那些遺跡里，安置了很多老弱婦孺......
遺跡的防護措施脆弱的像是紙糊的，那兩道身影輕易攻進其中，帶走了所有人的性命......
「呵。」
張濟川聽到了一聲冰冷的嘲諷：「上一季的土著就是藏在這些基地了，沒想到這一季的土著還是藏在這些地方......」
張濟川咬碎了鋼牙，他看到一道滅絕行的光芒似水銀瀉地一般鋪滿了北半球......
這一刻，整個地球的生命，除了張濟川以外，再也沒有任何倖存者，哪怕是一根草，一個蜉蝣生物......
唰、唰！
那兩道身影和控制着張濟川的存在匯合，祂們看了看蒼穹深處，一邊等待着什麼，一邊放開了對張濟川的禁錮。
張濟川這才看清三人的長相。
毫無疑問，三人都是紫星人，
只是祂們眉心的第三隻神眼洋溢着神秘而又高貴的氣息，一看就比其他紫星人尊貴。
祂們穿着制式軍裝，身上無一例外掛滿了勳章，唯一有所不同的是，三人披在身後的披風。
『葬』元帥披黑色披風，寬大的披風迎風獵獵作響，一幅幅葬送諸天文明的圖案於披風上若隱若現。
『棄』元帥披混沌色披風，上面綉著萬物大破滅的場景......
『宿』元帥披銀色披風，諸天星斗羅列其中......
三大元帥......張濟川再傻也認出了三人的身份，只是他不理解，三人不是被神魔們封印了么？怎麼會這麼快就掙脫封印了？
「呵......」
『棄』元帥嘴角一勾，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像看猴似的盯着張濟川道：「是不是很疑惑，吾等何時掙脫的封印？」
不待張濟川回答，祂便自顧自地道：「愚昧而天真的土著啊，難道你還真以為神魔們可以封印吾等？
「上一季文明終末之際，神魔們也只是打了吾等一個措手不及，才能給吾等造成傷亡。
「吾等有了準備之後，就憑祂們還想封印吾等？做夢！」
張濟川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嵌進血肉之中，血水透過指縫狂流不止，他紅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棄』元帥，像一頭要擇人而噬的野獸。
『宿』元帥接話道：「吾等是故意配合神魔們，故意被封印的，目的嘛......」
『葬』元帥發出鏗鏘之音：「吾等早就看出，地球這一季文明成年的標誌，是反抗吾等並取得一次勝利......
「在此之前將你們殺死，毫無意義。
「於是吾等故意被神魔們封印，把其餘船員送給你們做成年禮，你們也沒讓吾等失望，很成功的完成了成年禮。
「現在你已經是地球最後一個土著了，地球這一季文明累積的超凡力量將寄托在你身上。很快就會有一個超凡印記凝聚出來，就像它一樣。」
『葬』元帥指了指張濟川眉心的印記，那是許諾留給他的、可以號令天地間超凡力量的印記。
『葬』元帥接着冷漠地道：「只要得到這兩個印記，你們地球這兩季文明積累的超凡力量，就都屬於吾等了，這是最簡單、最徹底的收割之法，其餘任何收割之法，都會造成超凡力量的消耗。
「所以，土著，待印記一現世，就是你魂歸西天之時，現在你還有一點時間，可以留下一句遺言......」
原來是這樣......張濟川無力地閉上了眼睛，即使是他，也感到濃濃的疲憊和絕望。
這場戰爭從一開始，就在按照三大元帥的推演發展......
三大元帥的實力，給張濟川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即使皋夷爆發之後，也無法和三人中任意一人媲美。
他能戰勝皋夷，已經用盡了手段，面對三大元帥......他已無計可施。
差距太大了......
「怎麼？你就沒有遺言？」『棄』元帥用看笑話的神態和語氣道，「講真的，你們這顆星球帶給了吾等不少驚喜，能團滅紫星一支遠征軍的土著，放在整個宇宙的歷史中，都是極其罕見的。
「你有任何遺言都可以說出來，本帥回紫星以後，或許會考慮在歷史書上寫上一筆，這將是你們這個文明存在過的最後一個證據。」
歷史書......
這三個字在張濟川心裏泛起了波瀾，像是一束光，照進了張濟川絕望的心中。
他忽然意識到，地球的這一季文明，幾乎所有力量都來自於上一季文明的歷史。
一件件經歷或改變過歷史的物品，被轉化成超凡物品，這些超凡物品本身便是歷史的載體，是它們給了這一季文明迅速發展、壯大的機會。
所以說，在這顆星球上，歷史......本身就是一種偉力！
張濟川又想到一件事，在戰爭之前，他突然有所預感，『地球往事』這件超凡物品將會在這場戰爭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所以他把『地球往事』給了常生，委託祂把所有能找到的超凡物品全部記錄於其中。
記錄了幾乎所有超凡物品的『地球往事』，本身便是一部厚重而完整的歷史......
想到這裏，張濟川把意識投進『地球往事』，看到了它的信息：
「地球往事，歷史類八品超凡物品（最高品階未知），已綁定！
「內容填寫完成......
「超凡能力：知識的力量——借用書中所記載超凡物品的超凡能力，每個月限定只能借用八件超凡物品的能力，借用后，需承受該物品一半的負面能力。
「負面能力：無——本物品本身沒有負面能力。」
只能借用八件超凡物品的力量，不，這不夠，這遠遠不夠，『地球往事』要變得更強......張濟川心中高聲吶喊，將浩瀚的靈魂之力毫無保留地灌入『地球往事』之中，迅速讓這件超凡物品從八品超凡升到了九品超凡，由第八重靈魂光冕轉入第九重光冕。
但八品超凡升到九品超凡，也就是能多借一件超凡物品而已，對大局於事無補，所以......
「它還要更強！」
張濟川咬牙，發動了『尼古拉·特斯拉的沃登克里夫塔』，將『星海一號能量井』中的超凡力量大量抽取過來，灌入『地球往事』。
同時，他還發動了許諾給他的印記，號令天地間的超凡力量化作一道道匹練向他湧來。
不僅如此，一道道肉眼無法捕捉的玄妙光輝從地球這一季文明累積的超凡力量中散發出來，融入張濟川的身體，在他的眉心形成一抹光暈。
隨着這些光輝的融入，張濟川和這一季文明累積的力量突然間產生了一種交互，兩者像是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這讓張濟川升起一種感覺，彷彿他抬手投足之間，就可以號令這一季文明累積的超凡力量。
張濟川意識到，這是第二個超凡印記開始凝聚了！
於是他立刻激發眉心的光暈，去操控這一季文明累積的超凡力量，讓它們也化作奔騰的江河灌入『地球往事』。
「嗯？」
三大元帥不約而同地周了皺眉，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葬』元帥悍然出手。
祂們不想看到任何意外發生。
『葬』元帥快逾閃電，激蕩著埋葬世間萬物之力，向著張濟川手、腳、心臟、大腦等要害射去。
祂要打殘張濟川，只給他留一口氣，等著超凡印記凝聚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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