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殺人案
咚，咚，咚！——
華燈初上，顏妍敲響了張濟川的房門：「張濟川老師，一起去聚餐吧，今天可是咱們大家進入玉京大學的第一天呢。」
張濟川開門，見到其餘八個面試成功的實習老師都在，於是點了點頭：「好，稍等一下。」
他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跟著眾人一起出了校門。
「我知道有一家店味道不錯，只是有些偏僻，大家願意去試一試么？」衣著低調奢華的高索提議道。
「去啊！」當即有人贊同道，「偏僻一點怕什麼，咱們這裡可是有三名超凡生物呢！還怕遇到危險嗎？」
一道道視線匯聚到高索、碧眼尖耳的女妖精毛容容以及穿著一身乾淨利落冒險者裝束的周心怡身上。
高索是提議者，自不必說；周心怡有些沉默寡言，無所謂的點了點頭；至於毛容容，甩著尾巴問道：「有魚嗎？」
高索：「那必須有！」
「嗯嗯，我要去！」毛容容眼睛里頓時綻放出興奮的光芒。
於是，一群實習老師便跟著高索去到他說的店裡。
「還真是偏僻啊......」
經過一段路燈壞了的區域，顏妍有些怯怯地抓著周心怡的衣角，警惕地望著周圍的黑暗。玉京大學選址有取靜之意，因此沒有在玉京最繁華的地段，而是在玉京城邊緣郊區，一到晚上除了學校附近還有學生和商店，稍遠一點的地方就沒多少人了。
高索推薦的店果然有些特色，從店面裝潢到菜品擺盤，處處都彰顯著設計感。至於味道，自是不凡，別有一番風味。
菜過三巡，一名實習老師忽然道：「哎，說起來還真羨慕心怡老師、容容老師還有張濟川老師，一起面試的三十多人都想進考古系，只有你們三個能如願。」
這句話迅速引起共鳴，實習老師們紛紛道：「是啊是啊！」、「真羨慕你們三個！」、「考古系的薪資可比咱們都高多了......」
「既然如此......」坐在高索旁邊的一個實習老師眼睛一眨，提議道，「要不今天這頓就由三位老師請了吧？也算讓咱們沾沾光，大家說是吧？」
「對對對！」、「周老師說得對！」、「三位，今天這頓你們得請！」
「不......不太好吧？」顏妍小聲地道。
「唉，顏妍老師，圖個吉利嘛！」高索適時地開口道，「要是被考古系選中的是我，那今天這頓我請定了，只可惜沒這個機會啊......」
說完，不露痕迹地瞟了張濟川一眼。
一道道視線集中到張濟川、周心怡和毛容容身上。
「我......」周心怡秀眉一蹙，臉上露出一絲窘迫，「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我身上從來存不了多少錢......」
「我......我就更沒錢了！」毛容容將埋在烤魚里的頭抬了起來，露出沾滿油漬的臉，小聲道，「我是妖精嘛，沒有存錢的概念的......」
唰！
所有視線落到張濟川身上。
張濟川偷偷捏了捏錢包......
「張濟川老師......」高索看著他，笑道，「出來吃飯，哪有讓女士付錢的道理？你作為唯一一個進入考古系的男士，想必不會讓我們失望的吧？」
「哎，這高索果然記恨上我了，這是要我出醜啊……」張濟川無奈地想道。
他放下筷子，道：「高老師極力推薦這家店，
我還以為高老師要請客呢，原來是要我請客啊？要我請呢也可以，只是……」
停頓了一下，張濟川取出錢包擺在桌上，落落大方地道：「各位老師想必看得出來，在下家境普通，身上只有這麼些錢，就算想硬著頭皮裝大尾巴狼也無能為力。所以，這頓飯能不能先欠著？等發了第一個月的工資，在下一定補上！」
「切！」坐在高索旁邊的周老師嗤笑，不屑道，「沒錢還這麼理直氣壯呢？」
張濟川看了他一眼，坦然道：「我從來不掩飾自己沒錢的事實，更不因此感到羞愧。倒是周老師認為沒錢就不能理直氣壯這個觀點，不知道符不符合玉京大學老師的身份？回去以後我會向領導們請教一下的！」
周老師臉色一變：「你！……」
「張濟川老師言重了，周老師不是這個意思。」高索連忙維護道，他深感意外，張濟川竟然就這麼光明正大地承認了自己沒錢！
以前用這招可是將好些跟他做對的窮鬼羞辱得抬不起頭來啊……
「是嗎？看來是我誤會周老師了。好吧……」張濟川看向高索，話鋒一轉，「不過下次還要麻煩高老師推薦一家性價比高的店啊。張某可不比高老師，有個當副校長的叔叔，得精打細算……」
「副校長是高老師的叔叔？」除了顏妍和周老師，其餘實習老師們紛紛驚訝地看向高索，目光飽含深意……
高索臉色微變，這些目光令他感到不自在，從小到大，他最煩躁的就是這樣的目光，那目光彷彿在說：「原來是個富二代啊，怪不得他能如何如何……」
高索聲音一沉：「我叔叔雖然是副校長，但我能通過面試，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高老師說什麼呢？」張濟川的聲音里充滿訝然，「我們當然相信高老師是憑本事通過面試的！絕對沒有懷疑高老師走後門，對吧？」
席間響起一片應和：「對對對。」、「高老師怎麼可能走後門！」、「絕對不可能！」
高索嘴角一抽，眼皮抖個不停：「謝……謝謝大家。」
「好了好了，今天這頓就平攤吧，我們等著張濟川老師發了工資請客就是了。」一名男老師打圓場道。
「還有我……」周心怡出聲道，「發了工資，我也請客。」
毛容容舉手：「我也是。」
「好呀好呀。」顏妍一臉期待，「那我們就等著吃大餐吧。」
…………
…………
回學校的途中，再次經過路燈毀壞、人煙稀少的路段。
一行人分成幾個小團體，不像來時那麼融洽。
走在最側邊的一個實習老師忽然動了動鼻子，聞到一股淡淡的腥氣。
他看向旁邊的一個死胡同，身體一抖，不受控制地叫出聲來：「殺人了！」
「嗯？」
所有實習老師一驚，紛紛看向死胡同，霎時間，他們看到微弱的星光下，一個穿風衣、戴帽子的黑影蹲在牆邊的陰影里，將一個男人按在牆角，咬斷了他的脖子！
被按在牆角的男人瞪大了眼睛，驚恐的神色凝固在蒼白的臉上……
實習老師們看向黑影的同時，黑影也轉過頭來，他大半張臉蒙在面具下，只剩沾著血漬的嘴露在外面。
眾人雖看不見他的眼睛，但卻感受到一道目光投了過來。
頓時，眾人驚出一身冷汗，頭皮為之發麻，心中被一股巨大的恐懼塞滿，彷彿被某種恐怖的存在盯上了。
「跑！」張濟川暴喝。
有了上午在面試間的教訓，他告誡自己，遇到危險一定要及時反應過來。
沒想到經驗這麼快就派上用場。
眾實習老師作鳥獸散，撒開腿亡命狂奔。
黑影起身，手上輕輕一甩，那個被吸幹了血身體乾癟下去的男人，就如同破布娃娃一般被丟了出去。
黑影毫無聲響，一步邁出，彷彿有縮地成寸的本事一般，剎那間就追了上來。
他一手探出，就在這時——
嗡！
逃跑中的周心怡和毛容容果斷轉身，一道由無數符文凝聚的黑色光環浮現在周心怡身後。
「一字謂之曰：堵！」
周心怡伸出三根手指在虛空中畫了個圈，然後往下一劃，頓時，一個龐然大物從天而降。
轟！
那是一艘巨大的輪船，裹挾著狂風降落，碾碎了一堵堵低矮的老牆，將眾人和黑影隔開。
「啊！——」
被亮出利爪的毛容容拉出來的實習老師渾身濕透，帶著劫後餘生的僥倖道：「謝謝容容老師、心怡老師，這件超凡物品能攔住他嗎？」
「快跑，我堅持不了多久……」周心怡對那名實習老師，也對所有回過頭來觀察情況的人道。
她來不及解釋，直接以靈魂之力籠罩了所有人，建立靈魂聯繫並分享超凡物品的信息：
「長賜號貨輪，一品超凡物品（最高二品），已綁定！
「那年，這艘貨輪堵住了蘇伊士運河，也堵住了世界經濟的大動脈……
「超凡能力：一字謂之曰：堵——召喚貨輪，堵住來犯之敵！
「負面能力：經濟損失——所有被這件物品保護的成員，身上的金錢將以一定的速度消耗，消耗速度視超凡物品與宿主的品階綜合判定！」
眾人下意識地摸了摸錢包……
周心怡補充了一句：「以我現在的品階，每秒鐘要消耗百分之五的錢。」
「這麼說只能堅持二十秒？現在已經過了……」
張濟川話音未落，就聽見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