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2.第2191章 跟風

趙舒城笑着搖搖頭，說道：『萍萍，你不能這樣想。小輝可是大學生，他能來咱們這裏，其他人說不著閑話。』

不過趙舒城沒有跟宋運萍繼續爭辯什麼，反而是扶著對方回去先休息一下，自己則是跟母親說了這個好消息，讓她有時間幫着照顧一下宋運萍。

之前因為彼此生活習慣以及生孩子的事情，雷母跟宋運萍可以說是有很大的分歧。所以他們是分開單過，從那之後，雷母更是不怎麼來趙舒城家裏。但是這次聽說宋運萍懷孕之後，頓時換了個人一樣，每天笑着來家裏做飯，照顧宋運萍。

就在小雷家按照趙舒城的引導順利發展的時候，其他地方卻像是小雷家這麼平靜。

因為各地經濟的蓬勃發展，很多企業卻遇到了生產中流動資金不足的問題，各企業單位之間互相開始拖欠貨款，前清后欠的情況開始出現。很多企業開始陷入三角債的拉鋸戰，很多項目做到一半就沒有資金了，又或者陷入了企業產品難以找到銷路或者乾脆根本沒有銷路，產品積壓，形成投入-產出、積壓-再投入-再產出再積壓-再拖欠的惡性循環。

小雷家的各個企業因為趙舒城一開始就堅持先款后貨，所以沒有拖欠別人款項的問題。但是建築隊卻因為不可能一開始就拿到全款，基本上都是簽訂合同給百分之三十，工程建築過程中給百分之四十，驗收結束后給百分之三十。所以小雷家建築隊這邊開始遭遇拖欠尾款的事情，因為基本上都是各大廠或者單位，一開始也不好上門逼債，現在卻發現缺口越來越大。

其實一開始趙舒城規定不管是磚瓦廠預製板廠、甚至建築隊、收購站這邊，一定要先款后貨的時候，村民們不是沒有意見的。畢竟這期間有不少客戶，就是因為小雷家這樣的規定，轉而跟別的企業合作，不跟小雷家合作。

以前的時候，村裏人因為冬天取暖跟燒火做飯，所以就去上山砍柴，現在山上基本上沒有什麼大樹，只有零星的小樹苗或者灌木跟雜草。

很快附近的村子就知道了小雷家的舉動，看到小雷家不開廠子，反而開始種果樹之後，一個個蠢蠢欲動的要跟着學。

現在人們的生活越來越好，也開始逐漸追求口腹之慾。以前呢吃飽飯就算是不錯，現在吃飽了之後還要吃得好，吃肉都不算什麼，吃水果也開始流行起來。

思來想去，趙舒城很快就盯上了小雷家附近的幾座荒山。

趙舒城聽到這裏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老支書，說道：「老叔，你怎麼看？」

因為他們很清楚，小雷家發展的這麼好，跟着他們做肯定沒問題。之前的村子開磚瓦廠雖然一開始賠了點錢，但是現在卻開始盈利。就算是比不上小雷家，起碼村裏的壯勞力有錢拿，生活比之前好多了。

磚瓦廠跟預製板廠還能用小單子才維持，但是建築隊這邊要是沒有工程，就要面臨虧損的情況。

理由跟會計說的一樣，都是不見錢不給提供磚瓦預製板，一下子陷入死循環，只能看着電線廠跟其他建築隊合作。

趙舒城點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現在看來很多企業都面臨資金不足的問題，要麼是企業本身經營不善，要麼就是外面欠款太多，反而讓他們自己也沒錢了。」

「老五，你們建築隊這邊也需要變一下。工程成本跟利潤，基本上是一半一半，所以為了避免出現開工一半之後，建設單位沒有尾款的情況出現，從現在開始，你們要求開工之前給一半的施工資金。施工一半之後，要求對方打另外的百分之二十，施工結束之後再給百分之三十。」

趙舒城這才滿意的笑了一下，說道：「老五，別不好意思，咱們現在不是農民，而是一個企業，要在商言商。雖然人情往來重要，但是小雷家的利益更重要。」

建築隊那邊沒有工程的時候可以來這邊幹活，以後收穫也可以賣出去補貼村裏，甚至村裏人也可以吃到免費的水果。

雷士根也跟着說道：「不錯，現在不光是咱們縣裏的企業，就算是外地的很多企業也有這樣的情況。老猢猻前兩天還跟我說，魔都的毛紡廠那邊要求貨款延後一段時間支付，我沒有答應。」

可是現在他只能感覺慶幸，因為他和給電線廠蓋宿舍的建築隊工頭聊天的時候才知道，電線廠那邊一直都沒有給錢，現在都拖欠了好幾個月了。

說着趙舒城看了看老支書，說道：「老叔，還有件事情麻煩您，這外面的欠款咱們也不能真的不管不顧。我是這樣想的，老猢猻這個人干點好事不容易，但是歪門邪道還是可以的，所以讓他帶着村裏的老人們，閑着沒事去那些欠賬的企業那裏要債，不給就賴在他們門口不走，他們還要臉就不可能不給幾個老人錢，真不要臉不給錢，讓村裏老人出什麼問題，咱們就有理去找他們算賬。」

「不答應是對的，現在很多企業都面臨三角債的問題，我們現在資金情況良好，但是也不能因此就掉以輕心。」趙舒城若有所思的繼續說道：

趙舒城擺擺手，說道：「老叔，您可還是咱們小雷家的大隊書記，您去帶着老人們要賬像什麼話？而且他們要是好聲好氣的，您也拉不下臉來跟他們翻臉。但是老猢猻這個人卻沒有這樣的架子，反而說翻臉就翻臉，甚至能打聽清楚對方的情況。」

尤其是現在代領建築隊的老五，那心中是不停的后怕。要知道年初的時候，市裏電線廠這邊可是要修建宿舍，當時找到小雷家，要求先建好，后付款。甚至為了讓小雷家早點開工，不惜開出比其他工程高三成的價格。

當然趙舒城還有另外一層想法，在未來合適的時機，趙舒城會在村裏建設罐頭廠，這些果樹產出來的果子就是小雷家罐頭廠的第一批原材料。

現在雖然小雷家的企業都掙到錢了，但是卻讓他有些不踏實，反而這種地的事情才讓他感覺很踏實。

當時他差一點就答應下來，但是卻因為趙舒城定下來的規矩，不見頭期款，根本就不讓村裏人動工的。

趙舒城則是讓四寶管着收購站，自己則跟雷士根去農技站諮詢小雷家附近適合什麼果樹，以及採購樹苗。

老猢猻之前面對兔毛收購站的一筆筆大額數字，早就眼饞的不行了，現在有機會拿到一筆錢，說不定自己的收購站就能開起來，自然很痛快的答應下來。

等老五回到村裏說起這個事情的時候，趙舒城卻看着老五，說道：「老五，你們建築隊現在多少工程的欠款沒有回來？」

趙舒城覺得這些山就這樣荒廢了有些可惜，雖然不可能跟村裏的耕地一樣推平了種地，但是也不是不能發展其他產業。

等其他人都各自忙碌去了，趙舒城卻開始思考小雷家以後怎麼辦。因為趙舒城很清楚，因為自己的這些措施，雖然保證了小雷家的企業不會出現虧損，但是也會讓很多企業下意識的不願意選擇小雷家，所以以後不管是磚瓦廠、預製板廠或者建築隊，都會少很多的訂單。

老五有些擔心的問道：「要是對方拿不出另外的百分之五十怎麼辦？咱們是繼續給他們修建，還是……」

但是現在知道很多企業開始拖欠貨款之後，他們也不由慶幸當初按照趙舒城說的做，要不然這麼多錢收不回來，那就太可惜了。

所以都不用趙舒城安排，老支書第二天就帶着村裏沒事的老人跟婦女去山上挖坑，準備種果樹。

所以他咬了咬牙，說道：「就按老叔說的做，咱們拿一半的工程款就給開工，少了一分也別想開工。另外，你們跟建築方合同重新擬訂一下，把打款時間以及最晚的回款時間說清楚。如果對方不能按時打款的話，就按照現在的銀行利息，要求對方支付利息。」

「但是老猢猻跟村裏人的關係，您也知道，所以動員那些大爺叔叔們，還得是您老來才行。」

老支書說道：「東寶，要不然我帶着他們去吧，老猢猻這個人……」

「這樣，因為現在資金緊缺的問題，磚瓦廠跟預製板廠還是按照之前的策略，先款后貨，差一分錢也不行。甚至不能分批支付，一定要一次性付清。」

自從村裏開始養殖長毛兔之後，這雜草都被收割的差不多，也就是灌木跟小樹苗還頑強的在山上樹立着。

雷士根跟四寶點點頭答應下來，趙舒城看着老五說道：

雖然不能往外銷售蘑菇罐頭，但是水果罐頭也有不錯的銷路，更別說趙舒城還希望搭上一班順風車，可以讓村裏從輕工業轉向科技行業。

老支書猶豫了一下，答應下來。

老五有些為難的看了看其他人，最後只能點點頭，說道：「好，我知道了。」

老五看了看村裏其他人，說道：「現在只有兩個工程的尾款，不過因為都是事業單位，應該過年之前就能回款。」

當然這些打算趙舒城不會先說出來，只是借口荒山不好看，讓老支書帶着村裏人去種樹，以後村裏人也有水果吃，更是可以賣錢。

所以趙舒城需要給小雷家尋找新的出路，一方面給建築隊尋找合適的工程，另一方面是發展新的產業。在建築隊找不到工程的時候，可以讓這些人有地方去幹活，而不是只能閑着。

原本他想着自己讓建築隊墊資一部分，然後等著電線廠那邊打一部分工程款過來之後補上，卻沒想到管賬的會計死活不同意。又想着讓磚瓦廠跟預製板廠看在都是小雷家企業的份上，先提供一部份磚瓦，讓他們先開工，卻也被拒絕了。

當然趙舒城也跟老猢猻說清楚了，如果他真的能帶着村裏的老人們把欠款要回來，村裏統一給這些老人們百分之十的提成，這些錢平分。別看分成不高，但是架不住這工程款數字大，所以還是很可觀的一筆錢。

老支書沒想到趙舒城居然不開工廠反而開始種果樹，頓時有些奇怪。不過他反而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小雷家本來就是農民，種地才是他們的本分。

其實趙舒城不是沒想過重複之前山海情世界裏閩寧鎮的發展道路，讓村民養蘑菇掙錢。但是很快趙舒城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這個年代的人們，吃蘑菇的很少，而且也捨不得花那麼多錢去買蘑菇。更不要說要是種蘑菇的話，產量很大，在小雷家這樣的交通條件下，運輸條件不好，反而會虧損嚴重。

老支書抽了一口煙，說道：「東寶，咱們既然百分之五十就能收回成本，那麼乾脆就把工程建完，不能讓人戳咱們脊梁骨。至於剩下的尾款，咱們可以稍微等一下，如果對方一直不主動給的話，咱們再讓村裏人去要，你看行嗎？」

趙舒城猶豫了一下，其實按照趙舒城的想法，那就是既然不給錢，直接停工算了。不過想到這個年代物價跟人工都算是便宜的，萬一對方几年後又要求小雷家把工程完工，到時候反而可能虧本。

趙舒城的想法就是把這幾片荒山給利用起來，種植一些果樹。雖然需要好幾年才能開花結果，卻也需要不短的時間跟不少的勞動力。

後面的養長毛兔也跟着掙到錢，甚至現在還是很多家庭的主要收入來源。也就是竹編廠跟毛紡廠因為沒有渠道或者資金，所以才沒辦法學，要不然他們肯定也跟着學。

現在小雷家開始種果樹，雖然不知道小雷家又準備幹什麼，這些樸素的人卻知道跟着做總是不吃虧的。

不過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小雷家開始在荒山上種果樹，很快就在整個晉陵縣傳遍了，甚至開始朝着周圍的縣市散播。(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