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守株待兔

謝家村。

拾荒隊伍踩着積雪步伐匆匆的往回趕。

陳楚拉着小劉鬼鬼祟祟的貓在破帳篷里往外張望。

小劉伸著腦袋目光發直的看着來往人群，倍感無聊的問道：「楚哥，這看半天了你挑到合適的嗎？」

「你啥意思？」陳楚斜眼問道。

「你要不找對象，咱們在這蹲半個多少小時幹嘛？」小劉一本正經。

陳楚一怔：「你這人小小年紀，腦袋裏咋那麼多雜念呢？」

陳楚算是被小劉無語了一把，外面的拾荒者，各個皮包骨頭，頭髮稀長，不扒開衣服都分不出男女，他要有多饑渴才跑這裏來找對象。

「那你總要告訴我，咱們要幹啥吧？」

「守株待兔」

……

大院內

五個花棉襖大姐繪聲繪色地描述著早上她們力戰三十個狼崽子得輝煌場面。

台下眾人聽的拍手稱快。

堂屋大門敞開，紙扇子正在低頭處理小白菜的傷口。

「她傷的怎麼樣？」三胖子站在門口問了一句。

「沒啥大事兒，小白菜皮糙肉厚，這一下刺得不深。」紙扇子抬頭看了一下小白菜脖頸喃喃道：「不過如果刺中脖子估計人就懸了。」

三胖子聞言怔住。

小白菜胳膊纏着紗布，躺在拼接得長椅上大大咧咧道：「這點小傷，不必擔心，這群人瘦胳膊瘦腿就會弄些陰損的招數。不過，下次他們就沒這個機會了。」

老炮內疚道：「也是我粗心，沒照顧好小白菜。」

「兄弟，當時那麼亂，別放心上。」小白菜仰頭寬慰。

三胖子呆愣愣得望着小白菜，心中百味雜陳，小白菜也算是自己得頭號幹將了，平常都當兄弟處著，這冷不丁一聽到她差點被人暗殺，心臟不自覺嘭嘭跳着，這要是有個好歹咋跟二姐交代呢。

小白菜扭頭正好跟三胖子四目相對，登時眉開眼笑道：「哎呀，咱們胖爺眼圈都紅了，這是擔心起我了啊？」

三胖子臉色漲紅，惱羞成怒：「滾蛋，老子是睡眠不足，老大個人了收拾幾個狼崽子還受傷，沒臊。」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堂屋裏，小白菜笑聲爽朗，震得屋頂雪霜飛落一地。

「胖爺」

天明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看到三胖子立馬跟了上來言語簡潔道：「疤臉回來了，探子說他徑直去了瓦窯村待了一個小時才回來，目前看這傢伙很有問題。」

三胖子駐足：「沒被發現吧？」

天明輕笑：「不會，只是不知道瓦窯村是誰的勢力，疤臉走的時候還帶了兩個人，快到村子的時候三人才分開，估計是為了掩人耳目。」

話音落，兩人短暫的沉默片刻。

「這些人真的是費心費力啊」三胖子嘆息一聲：「算了，在堅持兩天吧，等二姐回來我們就走，這鬼地方我們不待了。」

天明聞言點頭，對他而言，三胖子一直以來說啥就是啥。

……

另外一頭。

陳楚，小劉又蹲了半個小時，就在他們準備放棄時，終於有個可疑人物出現在視野當中。

只見一個身形消瘦得女人拿着一個行李箱小心翼翼來到對面帳篷旁，四處張望了一下確認沒人注意才偷摸的鑽了進去。

陳楚眼前一亮：「終於盼來了，這女人絕對有問題。」

小劉一聽瞬間來了精神，終於不用在這耗著了。

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兩人都不認識，她進帳篷待了片刻就急匆匆的往外走。

陳楚哪會讓她輕易離開，跟小劉兩麵包夾攔住女人。

「你們要幹啥？」女人語氣顫抖得看着陳楚問了一句，臉色蒼白，難掩恐慌。

「昨晚你住在這個帳篷？」陳楚問。

「我不知道你在說啥。」女人神色緊張，搖搖頭，縮著腦袋就想離開。

「昨晚這個帳篷死了兩個人，你要心裏沒鬼，幹嘛一驚一查德？」陳楚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我朋友也被同樣手法刺傷了，你如果知道什麼線索的話一定要告訴我。」

陳楚一眼就認定這個女人即使不是兇手也知道些隱情，所以語氣上有點咄咄逼人。

女人被拽一下后，整個人緊張到雙腿直顫。

陳楚看在眼裏，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

「快放開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女人快急哭了：「你們再這樣，我可就喊了，一會兒胖爺來了會收拾你們的。」

小劉咧嘴笑道：「你喊吧，看三胖子來了是幫你還是幫我們。」

女人一聽心虛的沒敢搭話，小劉直呼三胖子就證明關係不簡單，而且她自己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陳楚扭頭望向四周，知道這裏人多眼雜不宜談話，於是他拉着女人回到身後蹲點的帳篷。

帳篷里。

小劉雙眼眯縫得打量女人：「實話告訴你吧，是三胖子叫我們來查這件事情得，你如果不好好配合，那我們只好把你交給三胖子了，他這兩天脾氣可不好，到時候拿你出氣可沒人攔著。」

三胖子也不知道使得什麼手段，村裏眾人對他十分懼怕，眼前女人明顯更加忐忑。

「那我好好配合的話，你們可以放我走嗎？」

「看你表現吧」小劉擺手催促。

半響后，她只好認命地說道：「人真的不是我殺得，我昨晚就住在隔壁帳篷，中途聽到點異動。一開始沒在意，後半夜又聽到有人輕微喊著救命，那聲音聽起來很痛苦，我出於好奇就偷偷看了一下。結果……」

女人捋了捋髮絲，雙眼有點失神。

「然後呢？」小劉追問。

「結果我就看到老薛躺在帳篷里，脖子流了好多血，但當時還沒有死。這麼多年我見過不少屍體，但殺人真的是第一次見，當時就害怕極了，也沒敢細看，我連隔壁帳篷都不敢呆了，摸著黑跑掉的。」女人目光忐忑地看着兩人，意思是我知道的都說完了。

陳楚摸著下巴陷入沉思，他在分辨對方話語的可信度。

「那你剛剛又跑回來幹什麼？找刺激啊？」小劉喝問。

女人扭頭望向陳楚支支吾吾沒有回應。

陳楚瞥了一眼行李箱，在看到她為難的樣子，心裏大概猜出原因，所以沒有逼迫她回答。眉頭緊皺得問道：「你隔壁住的什麼人知道嗎？」

女人低着頭，眼皮輕抬：「帳篷區，每天都有人來來去去，我也不知道誰昨晚睡在哪裏。「

「一問三不知……！」小劉翻著白眼：「還說好好配合。」

女人擺弄著十指，模樣委屈。

陳楚現在基本確認這個女的不是兇手了，知道再問下去也沒有結果。

「如果你想起來什麼細節可以去三胖子哪裏找我。」陳楚伸手遞給她一塊乾麵包以示感謝。

女人拿着乾麵包斟酌半晌后，突然說道：「老薛有個相好叫阿梅，應該會知道他平常得罪什麼人。」

陳楚聞言嘴角輕揚，看來也不是沒有收穫，最起碼人際關係捋出來了。

回去的路上。

天氣很冷，又飄起了零星的雪花。

小劉凍得直搓手，抬頭一臉費解：「為啥不問清楚她來帳篷這邊幹嘛的？」

陳楚回頭望着黑暗且陰冷的帳篷區嘆息道：「沒猜錯的話，她是想把老薛的屍體拿去賣掉。可她不知道螃蟹這個熱心腸，大清早就把屍體拿去焚燒了。」

小劉先是一愣，隨後面色古怪的沒有再糾結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