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恃強凌弱的螃蟹
院子裏燈光如晝，扣扣嗖嗖得三胖子連自己房間都用着燭光，晚上竟徹夜點燈。
他站在門口俯視着螃蟹，臉上早已經沒了笑意。
「胖，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螃蟹急忙解釋。
「cnm，你不愛裝b，巴巴么，怎麼不一直挺著呢？」
突兀間，三胖子抬腿踹了一腳，螃蟹本能伸手護了一下要害。
「呼啦啦！」
院內瞬間六七個人圍了過來。
螃蟹一看這架勢，委屈的放下手。
是的，螃蟹栽了，而且很乾脆的服了，他但凡有點魄力，也不至於在外城混的這麼次。
「嘭，嘭」
「嗎的，老子來幾個個朋友，你就跑過來上眼藥，真以為我怕你啊！」三胖子沖着螃蟹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頓猛干。
他薅著螃蟹頭髮：「挨打就要立正，不僅茂城的水深，生活村得水也不是你們這小身板能倒騰得！」
螃蟹被打的鼻孔竄血，喘息濃重：「胖爺教訓的是，我服了。」
「賤骨頭」三胖子碎了一口：「外套扒了，丟帳篷區，明天要是還活着咱們再坐下來好好聊聊。」
服務員們聞言，三兩下就扒掉眾人外套，螃蟹只覺得身子一輕，一股寒意直衝頭頂，立馬告饒：「胖爺，給條活路吧！」
「別說來了我沒招待好，今晚讓你們體會一下帳篷區得快樂。」三胖子冷笑一聲，揮揮手。
「胖爺，看在往日的情份……」
螃蟹還要再說，就被人捂住嘴和他的手下被連拉帶拽著離開院子，這些人一路鬼哭狼嚎。
見人走遠，陳楚拉了把椅子坐下低聲說道：「一會兒人帶來了想好怎麼處理了嗎？」
三胖子皺眉：「先不打草驚蛇。」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
兩人聊了幾分鐘，院外就響起嘈雜得腳步聲，小白菜帶人回來了。
「胖爺，人抓來了。」小白菜人沒到，聲音震雷滾滾。
六個村民被五花大綁帶了進來，他們神情惶恐，局促不安。
小白菜拿着水壺給自己灌了一口大大咧咧：「最近路上都在抓壯丁，這幾天就來了這六個人，一個沒跑全在這裏。」
「辛苦大家了。」三胖子點了根煙，深深吸了一口看着六人：「說吧，誰派你們來的？」
六人四男兩女面面相覷，一臉茫然。他們剛剛被一群人從被窩裏拉起來，還不清楚狀況就被帶到這裏。
此時的院子裏，螃蟹直挺挺地跪着，十幾個馬仔抱頭深蹲，但是目光時不時得會飄向他們。
這種情況換誰心裏都會迷糊。
見半天得不到回應，三胖子咬牙切齒，目光森然：「怎麼？要我動刑嗎？」
此話一出、六人嚇得臉都綠了，立馬炸開了鍋一樣。
「我只是逃難的路人，你們抓錯人了。」
「我是找親戚得，有人給我作證」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
他們眾說紛紜，一時間院子裏嘈雜聲四起。
「一個一個說」小白菜吼了一嗓子，效果顯著，院內瞬間平靜了下來。
三胖子掏了掏耳朵：「給我想清楚了說，前言不搭后語可別怪我不客氣。」
沉吟半響，終於有人開口。
「我叫李相，山城逃難過來的，路上被抓去當壯丁，藉著上廁所的機會跑出來的，前天進的村。」說話的人看着年紀不小，邏輯清晰，說得有板有眼，讓人挑不出毛病。
「知道是誰抓的你嗎？」三胖子問。
李相低頭回憶的一下：「我聽別人喊管事得叫貓哥。」
「哦，原來是貓犢子！好，我先暫且相信你，一般先發言的都不會騙人。」三胖子也繼續追問，大手一揮非常武斷地下了決定，小白菜會意伸手幫他解開了繩子。
李相活動了一下手腕，拱手：「多謝胖爺。」
這也行，圍觀眾人面色古怪，不知道三胖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接下來誰想發言啊？」
其餘五人稍稍愣了一下，一個精瘦的男人搶先舉手：「胖爺，小的是下午進村的，我是因為得罪人了來這邊避風頭！」
這人看着三十齣頭，摸樣鬼祟，左臉還有個疤，明顯是新傷。
「得罪的是誰啊？三胖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疤臉不加思索道：「中心街得大鬼。」
「呵呵」三胖子冷笑：「大鬼得福閻殿可是賭場，你欠了多少錢能往城外跑。」
「二千多將近三千。」
「這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為啥你不去規劃區領個人頭錢還債？」三胖子追問。
疤臉一聽，滿不在乎道：「哎，去規劃區幹活多遭罪啊，我在城外一貓躲個十天半個月，事情也就過去了，福閻殿那麼多債到時候還認識我是誰啊。
疤臉掙扎的站起身，伸著頭，用捆綁得手指了指臉上的傷疤：「不瞞您說，我身上其他債也不少，這傷是這兩天被打的，只能躲著了，我真沒騙您。」
他言辭鑿鑿，有理有據。
三胖子樂了，豎着拇指佩服道：「你踏馬的也是個人才，好，你也沒問題。」
「胖爺英明~」疤臉點頭哈腰，一把鼻涕一把淚。
接下來的時間，其他人相繼發言，他們進村的理由大多說得通，就一個女的精神有點失常，嘴裏一直嚷嚷着別吃我，交流了幾句三胖子就放棄了。
三胖子愁眉苦臉：「你們說的都沒什麼疑點看來是我多慮了。」
陳楚笑道：「小心點最好，內憂外患可是兵家大忌。」
「目前看沒什麼問題，哎，今晚夠亂了，我就不難為他們了。」
「你是老大，你說了算。」
兩人一唱一和。
院子院外站了好幾十人，哈欠連連。
三胖子耷拉着眼皮困勁也上來了，他拍拍手道：「大家也都在，我長話短說，這幾天還會有人來找麻煩，今晚都表現的不錯，我做主明天閑語茶樓自掏腰包給大家吃頓飽飯。」
眾人一聽有吃的立刻眉開眼笑，啥玩意都沒這口飽飯實在。
「散了散了，折騰的夠晚了，燈也熄了點了一晚上可心疼死我了。」
三胖子發話，人群一鬨而散，至此鬧騰了一夜風波告一段落。
六個嫌疑人也被鬆綁各自離去，不久後幾個黑影悄然跟了出去。
陳楚和小劉回到堂屋，已經有人鋪好被褥，房間里老炮鼾聲依舊。
……
帳篷區
螃蟹一夥十幾個人被安排在兩個破破爛爛的帳篷里。
冷風嗖嗖的往裏灌。
幾人身上裹着髒兮兮得窗帘布，相互依偎，瑟瑟發抖。
「螃蟹哥，咱們等後半夜跑吧？」一個壯漢從身後摟着螃蟹對着他耳邊輕聲細語。
螃蟹吸著大鼻涕，懷裏也抱着一個，渾身泛起雞皮疙瘩，不知是冷的還是噁心的。
「要死你自己去，村裏村外多少雙眼睛看着呢，這要是被發現了，到時候我們連帳篷窗帘布都沒有。」
壯漢撇撇嘴，不再言語。
恃強凌弱說的就是螃蟹這樣的人，知道你好欺負就會往死了欺負你，只要你拳頭比他大，他就願意裝孫子，晚上三胖子一頓胖揍真把他打老實了。
偷雞不成蝕把米，帳篷里眾人的情緒都很低落。
「哎，我媽從小就說我沒有偏財運，要腳踏實地，現在我信了。」螃蟹暗自感傷。
背後壯漢母愛泛濫瞬間摟的更緊了。
「草，你拿啥頂我呢？」螃蟹惱羞成怒。
「不好意思，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