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趙昶霸橋關救趙瀾

第二百六十三章趙昶霸橋關救趙瀾

霸橋關的奏報火速傳至京城,眾朝臣在感慨老北定王支援及時的同時,也很悲憫,霸橋關這一仗竟損失了近四萬將士。幸運的是,五天五夜,南宮戩都沒能攻下霸橋關。

裴四公子當記首功!

有了老北定王在,霸橋關暫時安全了。

皇上的一首嘉獎令隨著戶部尚書籌集的糧草器械一同運往了霸橋關。

蘇鯉的心絲毫沒輕鬆,因為她明白或許更艱難的戰爭還在後面。

老北定王的二十萬大軍究竟能抵擋南宮戩多久?還未可知。南疆的將士攜著糧草早就坐船出發,算著日子,裴世子和趙瀾再有四天就能到達霸橋關了。

沒幾天,霸橋關的奏報又到了。

南疆的十萬將士和裴世子的東援軍前後都趕到了霸橋關,眾朝臣臉上一片欣喜。如今霸橋關已屯兵四十萬,與南宮戩和赫連驥的聯軍相差無幾,已有了一戰的能力。

再者老北定王戎馬一生,足智多謀,霸橋關有他在,南宮戩贏不了。

蘇鯉想著:或許阿霑就不用上戰場了。

果然,之後霸橋關的奏報中,老北定王採用了『拖』字戰術。

如今已進入深秋,京城的樹葉一夜轉黃,而霸橋關據說已經飄起了薄雪。

老北定王守關不出,他背靠整個中寧,自然不用擔心糧草問題。而南宮戩和赫連驥就不同了,眼見天氣越日漸轉寒,南宮戩想速戰速決的戰術完全不管用了。不管他如何在關外挑戰叫陣,老北定王都氣定神閑根本不予理會。

氣的南宮戩竟然捉了金川河西岸無辜的百姓,把他們拉到霸橋關前,揚言老北定王若再不應戰,他們就一天殺百人。

霸橋關內眾人一下子如在油鍋上煎熬。

關內四皇子趙瀾幾次請求出關應戰,都被老北定王否決,他情緒最為激烈。如今更是以老北定王不顧百姓生死為由,揚言要上報朝廷。

北定王府的將士都極為氣憤。

此刻最好的辦法就是如今的策略,以霸橋關極寒的天氣凍死拖垮南宮戩,讓他知難而退。這樣既能減少將士傷亡,只要能守住霸橋關,也就守住了霸橋關內的疆土。

若是應戰,必定上了南宮戩的當。

可四皇子太想立功了,竟以解救百姓為由,不顧帥命,與魏似勛擅自帶兵出關。與南宮戩在霸橋關外戰了一場,解救了五百多名百姓,南宮戩和赫連驥慌亂退兵。

四皇子趙瀾沾沾自喜。

老北定王卻憂思甚重。

此後的幾天,南宮戩天天來叫陣,四皇子趙瀾每每應戰出兵,都是得勝而歸。他心裡越發輕敵。南宮戩和赫連驥每次都是邊戰邊退,趙瀾乘勝追擊,離霸橋關越來越遠。

老北定王擔心他的安危,急忙鳴金收兵,趙瀾竟敢不聽號令。無奈,老北定王派出裴世子,硬生生把趙瀾拖了回來。

趙瀾相當不服,竟以皇子的身份命令老北定王交出帥印。北定王府的人對他極是反感。可奈何他皇子的身份,眾人都敢怒不敢言。

此時的霸橋北內將士竟然分成了三派。

一派是北定王府的人,以老北定王馬首是瞻。

一派以趙瀾為主,皆是他從京城帶出的五城兵馬司和京畿大營的人。他們大多是京中權貴世家的紈絝子弟,圖有其華,趙瀾帶著他們打了幾場小勝,人人都驕縱的很,根本不將紀律嚴明的北定王府的人看在眼裡。

另一派,就是是由李然將軍帶領的南疆軍。

他們不偏不倚,心最是公正。他們都是趙昶一手帶出來的悍將,他們非常敬重老北定王,對趙瀾極是不滿。曾出言相勸,分析利弊,極力支持老北定王的策略。但卻被趙瀾罵了一通。

如今強敵未退,霸橋北內竟出了分歧,這是兵之大忌。

偏趙瀾渾然未覺。

趙昶通過別的通道,能比霸橋關送往京城的奏報,更早地得到關內消息。對於趙瀾的狂妄和輕敵,他氣怒非常。急忙暗令李然,一切以老北定王馬首是瞻,絕不可生亂,關鍵時刻,可對趙瀾採取必要手段。

然而,他的暗令還未到達霸橋關,趙瀾果然出事了。

南宮戩詭計多端,前幾次都是詐敗,是故意引誘趙瀾輕敵。在一次挑戰中,他又故計重施,引趙瀾追擊,結果竟將趙瀾率領的三萬人圍困在了虎王山。南宮戩便以趙瀾為由,讓老北定王開關投降。

奏報到達京城,整個京城嘩然。

皇上氣的竟然口吐鮮血,一下子昏過去了。

皇后更是急的跑地承乾前,苦苦哀求皇上要救下趙瀾。

老北定王自求請罪的摺子也送到了京城,如今的局勢一片混亂。眾人都等著皇上拿主意,偏皇上昏迷了一天都未曾醒來。

太醫令蘇澈又是施針又是灌藥,片刻不敢離開皇上的龍榻半步。

一切仿若都在趙昶的意料之中,所以在眾朝臣心慌焦慮之計,唯他,臉上一片鎮定淡然。

能臨危不亂的還有太子,兄弟二人守在皇上的寢宮外,都默不作聲。

太子終於按捺不住,沒看趙昶,卻輕聲問,「三弟打算何時去霸橋關?」

趙昶絲毫沒驚訝太子的問話,他微仰著臉,也沒看太子,只輕輕道,「只待父皇醒來,我便請旨前往,若是再晚,怕老北定王抗不住。如今霸橋關日漸轉冷,南宮戩不會給他太多時間。四皇弟怕是有危險。」

太子深深嘆息一聲,「南宮戩心狠手辣,他此番進犯中寧,怕是抱著必勝的決心,定然無所不用其及。四弟被困在虎王山,時間久了,怕真兇多吉少。父皇怕也是想到這一點,才氣急攻心昏過去的。」

趙昶沉默不語。

太子從身後又拿出一份新的奏報,「這是今日兵部送來的奏報,老北定王為了救四弟,三次出兵,都中了南宮戩的詭計。折損了近萬人,始終突不破虎王山的圍困。虎王山地勢險竣,卻寸草不生,四弟出兵並未帶糧草,能堅守到何時?還未可知。」

趙昶伸手接過奏報,略略一看,便把奏報狠狠攥在手中,「希望四弟此次能記住教訓,明白驕兵必敗的道理。」

太子想了想還是說道,「阿霑,你是否怪罪大哥當初趁你在雲錦,把兵權交給了四弟掌管?我原本以為,待你平安歸來,他定會歸還兵符,沒想……」

「不怪罪太子哥哥,是父皇也根本沒想著要收回兵符。父皇也是想鍛煉四弟。再者,當初南宮戩劫持了母妃,父皇著急病倒,太子哥哥一人獨撐整個朝堂,秦相又在朝堂興風作浪,若不是四弟果敢,怕是又會生出別的變故。

當初太子哥哥的決定,並沒錯。自古兄弟齊心,其利斷金。這整個天下,唯有咱們兄弟幾人齊心攜力,才能助父皇掃平障礙,開創盛世。所以,當初事,太子哥哥不必介懷。」

太子眼中溢滿感激,萬分感動地伸手拍在趙昶的肩頭,「阿霑,哥哥的初心始終沒變,這中寧的天下,唯有你能撐起……不論是我,還是四弟,身上都有所缺,配不得那個位置。只有你,文智武功兼備,高瞻遠矚,最是適合。」

趙昶聞言沉默不語。

太子又鄭重一句,「阿霑,要相信父皇,他的心思,也一直未變。不管他表面如何器重四弟,但內心深處,唯你最親。」

趙昶嘆息一聲,「若是父皇醒來,還請太子哥哥助我一臂之力,竭力說服父皇讓我帶兵去救四弟,千萬莫讓父皇放棄他……」

趙昶心裡很清楚,以父皇的心性,他寧肯犧牲掉四弟,也決不會令老北定王打開霸橋關。霸橋關一旦打開,死去的就不僅僅只是三萬人。

「好!」

此時,太醫令蘇澈滿頭大汗地從內殿走出來。看到太子和趙昶,他疲累地施了個禮,「太子殿下,承俊親王,皇上已經醒了。讓老臣喚你們進去……」

太子和趙昶聞言正要跨進內殿,蘇澈急忙又加了一急,「皇上方才氣怒攻心,已傷及肺腑,千萬,不要再讓他動怒生氣。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太子和趙昶臉色都暗沉,點點頭,「謹記蘇太醫的話。」

蘇澈頷首,讓開道。

太子和趙昶一同跨進內殿。

剛跨進內殿,就聽裡面傳來一陣嘶心裂肺的咳嗽,那聲音,好象要將整個肺都要咳出來的。

德公公焦急的聲音都要哭出來了,「皇上,皇上,您可千萬莫要著急,保重龍體。蘇太醫叮囑,可不能讓您再生氣了。」

「太子和阿霑呢?快宣他們進來……」

「父王。」

太子和趙昶快步走到龍榻,見皇上搖搖晃晃地坐在床沿上,臉色蒼白,整個呼吸非常粗重,顯然虛弱至極。

太子和趙昶『撲通』一聲跪下,「請父皇保重龍體,切莫再動氣。」

皇上看著太子和趙昶,伸手想摸趙昶,手臂剛抬起又無力放下,隨後又是一陣犀利的咳。趙昶急忙跪著上前兩步,「請父皇保重龍體,切莫再嚇兒臣。」

皇上的手終於放在了趙昶的肩頭,「阿霑,此番情況,該當如何?」

趙昶急忙道,「請父皇恩準兒臣前往霸橋關救四弟,兒臣答應父皇,一定將四弟安全地帶回京城,請父皇相信兒臣。」

說完,趙昶跪俯在地,頭嗑在地上久久不起。

皇上眼中酸澀不已,他手重重地撫在趙昶的背上,許久未語。他心裡明白,南宮戩設的局,即便是阿霑,若想救瀾兒,也得付出一定代價。

皇上抬頭看向太子。

太子眼中也是潮濕一片,他目光深痛地看著皇上,「要救四弟,唯三弟不可……」

皇上象是下了最後的決心,重重點頭,收回手,對著趙昶道,「去吧!」

「阿霑領旨。」

皇上又道,「阿霑,要帶著你四弟一起回來。」

「是。」

當晚趙昶回到『鳳離宮』的時候,就看到蘇鯉倚在寢宮的門檻上等著他。

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趙昶正愁該如何向蘇鯉說要去霸橋關的事,蘇鯉卻率先開口,「父皇已經答應了?你何時出發?」

「阿鯉……」

儘管夫妻連心,趙昶還是很驚訝蘇鯉竟能猜到這一切。

「阿鯉,你知道的,四弟……」

蘇鯉冷冷地打斷他,「他的愚蠢,只有你能救……阿霑,你可知,你此番去,若想從南宮戩手裡救出趙瀾,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趙昶怎會不知?但他在蘇鯉面前只能輕描淡寫,「與老北定王相助,到時定能找出解救四弟最好的辦法。」

「哼!」蘇鯉冷哼一聲,「被南宮戩圍困這麼多天,即使不被餓死,鬥志怕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再者,五城兵馬司的兵皆是京城富貴紈絝子弟,吃不得半點苦。你瞧著吧!南宮戩有的是法子折磨他們。」

「阿鯉,我想今夜就動身,我早去一天,四弟便能少受一天罪。」

蘇鯉身子一僵,明知道趙昶說的對,但她心裡就是有氣,「若是他不受夠罪,怎知人命的重要?」說著,她眉眼一低,聲音一下子柔下來,「你此番前往,帶多少人馬?」

帶多少人馬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趙昶去,才能打破僵局。

趙昶雙手緊緊包裹著蘇鯉的手,低沉著道,「帶駐京的三萬『翼龍衛』就可。兵貴神速,我們要晝夜兼程。『翼龍衛』隨我征戰沙場多年,已經習慣不休不眠地行軍。」

蘇鯉抿了抿辰,朝黑暗中喚了一聲,「星辰……」

星辰現身,背上挎了個大包袱。

蘇鯉瞟了眼星辰背上的大包袱,「是我加急給你準備的藥物等必需品,還答應我,一定要平安回來。」

「好。」

趙昶心裡極捨不得,但他不得不慢慢放開了蘇鯉的手,「母妃那裡,我就不告別了。明兒你再給她慢慢細說,千萬莫讓她擔心著急。阿鯉,家裡我就交給你了。我答應你,一定會平安回來。我還要看著咱們的孩子出世呢!」

蘇鯉不想流淚的,可禁不住,她抹了把眼睛。抬頭望著殿外人影綽綽,墨五已帶著『翼龍衛』侯在了那裡。

蘇鯉從懷裡掏出一塊護身符就掛在了趙昶的脖子上,「這是我在白馬寺求的護身符,阿霑,一定要平安。別讓我和孩子等太久。」

說著,她拿著趙昶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還有幾月他就要出生了,我要讓他睜開眼就能看見父親。」

趙昶一笑,「放心吧!待你分娩時,我一定會陪著你。」

蘇鯉點頭,直接推了趙昶一把,「走。」

趙昶借著她的力道退後一步,「阿鯉,家裡還有很多事,明兒讓諸葛七都告訴你。我已經把他從外面召了回來,待我離開后,就讓他回『鳳離宮』協助你處理事務吧!」

「好。」

儘管萬分不舍,話一交待完,趙昶還是一狠心,轉身就走。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蘇鯉還站在原處紋絲不動。

阿霑這一去,讓蘇鯉心很是沒底。

儘管她恨南宮戩,可此番她懷有身孕,無法跟隨趙昶前往。否則,她定要再看看南宮戩的嘴臉。就如趙昶所言,這一次絕不能再輕易放過他。

蘇鯉心裡頓時有了個主意,她轉過身欲進殿,突然瞧見廊沿的柱子旁正隱隱站著一個人。她眼中金光閃爍,一看清那人,她臉色微變,急忙跑過去。

「母妃,夜深露重,你怎麼還未休息?」

皇貴妃正披著一件衣衫站在廊柱旁,目光直直地望著殿門的方向,蘇鯉就知道,方才她與趙昶告別,她定是全看見了。

「母妃,方才阿霑……」

「我全知道了。」

蘇鯉沉默了。

她伸手輕輕牽住皇貴妃的手,「母妃不必擔心,咱們都要相信阿霑,相信他定能解開困局平安歸來。他答應了我,要看著孩子出生。」

皇貴妃訥訥地轉頭看著阿鯉,臉上卻是難掩悲凄,「阿鯉,阿霑此番去霸橋關,我心裡非常不安。總覺得要出事……」

蘇鯉緊緊握著皇貴妃的手,「母妃,不會出事,阿霑只是欲救回四弟而已。況且,父皇肯定是給了他旨意……你就放心吧!阿霑不會有危險。家裡有您,還有我和阿熠,為了我們,阿霑定然也會保全自己。」

皇貴妃聞言臉上絲毫沒見輕鬆,反而深深地嘆息不止。

若說方才蘇鯉的心對趙昶還只是不舍和擔心,因著皇貴妃的話,她心立馬強硬起來,「母妃,若是阿霑真有不測,我必親自替他報仇!窮其一生,我也要滅了南祥國!」

蘇鯉說得斬釘截鐵,令皇貴妃眼中漸漸有了光采,她親昵地握住蘇鯉的手。

「阿鯉,我要你和孩子這一生都要平平安安。阿霑是軍人,就象中寧千千萬萬個將士一樣,馬革裹屍,是宿命。母妃,母妃就象千千萬萬個將士的母親一樣,只是不舍自己的孩子……可我也明白,中寧就因為有了他們,才會長治久安,百姓才能安居樂業。阿霑一直都是母妃的驕傲!」

蘇鯉聞言眼中瞬間被淚水瀰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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