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風雲起

第二百六十章風雲起

趙瀾心滿意足地出了『鳳離宮』,今日休沐,他心情極好地在街上溜達。

突然腳步一頓,再想躲開已來不及,明玉郡主耶律姍的貼身丫環梅兒從馬車邊向他跑來。趙瀾左右看了看,心裡暗惱,難不成耶律姍故意在此處堵他?

梅兒跑到趙瀾身邊,福了福,「四皇子,我家郡主有話想與你說。」

趙瀾瞟了瞟街頭耶律姍的馬車,「男女授受不親,明玉郡主有話說,就到『明月茶樓』找我吧!」

說完,趙瀾轉身就朝『明月茶樓』走去。

梅兒站在原地咬了咬,郡主的交待,是要將四皇子邀請到馬車裡的,如今……

梅兒無奈,只得跑回去向耶律姍稟報。

耶律姍想了想,覺得趙瀾做的也沒錯,畢竟男女有別,他不上她的馬車,是為她的清譽。於是耶律姍也沒有怪梅兒,對著馬車夫道,「去『明月茶樓』。」

『明月茶樓』里,趙瀾正坐在三樓雅間里等耶律姍,跑堂的見明玉郡主來了,想著四皇子的交待,便不動聲色地把她引到了趙瀾所在的雅間里。

耶律姍看到趙瀾,一顆芳心亂跳,未語臉先紅了。

自從趙瀾回京,她還從未這般近地與他接觸過。

趙瀾悶著頭給耶律姍斟了一盞茶,「郡主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耶律姍卻對梅兒使了個眼色,梅兒頷首,轉身就出去守在了門邊。

耶律姍捏著帕子,神情有些緊張,「四表哥回京這麼久,姍兒還從未與四表哥好好說說話。」

「嗯,」趙瀾輕嗯一聲,品著茶,「郡主有話直說吧!我一早出來,待會還要儘早回宮。」

耶律姍咬咬唇,直接道,「四表哥此次回京,似乎變了……對姍兒生疏很多,小時候咱們的關係最好。」說完,耶律姍慢慢低下頭。

趙瀾終於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此時怎能與小時候比?我們都已成年,規矩禮數不能亂。郡主雲英未嫁,自然不能壞了譽。」

耶律姍猛地抬起頭,「想必皇後娘娘已經對四皇子說過了,這麼多年你在『帝後山』治病,一直是我陪在皇後身邊。皇後娘娘曾說,要將我許配給你……」

因為昨日皇后的生辰宴,皇上竟允了趙瀾讓他自己選皇子妃,她思索一夜,若是不趁早把話說明,說不定她與他就錯過了。

趙瀾眉心輕蹙,「昨日難道你沒有聽明白嗎?父皇允了我自己找皇子妃,我的條件明玉郡主可是能達到?」

「我……」耶律姍死死咬著唇,「表哥的條件,天下恐怕只有鳳女王能夠達到,可是這天下又有幾個鳳女王?表哥根本就是不想成親。」

「你說對了!」趙瀾絲毫不否認自己昨日就是故意的,「在沒遇到合心的女子前,我根本就不會隨便成親。不管她身份有多尊貴,只要不是我看上的,無論如何她都跨不進我的門檻。」

趙瀾的另一層意思,也是直接把耶律姍給否定了。

耶律姍臉漲通紅,她死死咬著唇,一顆芳心象浸入冰窖里,「表哥是沒看上姍兒……」

畢竟是女兒家,趙瀾也不想把話說的很難聽,慢慢品了一口茶,輕聲道,「郡主還是從我這兒把心收回去吧!不管母后曾經允諾過你什麼,現在都不作數了。不瞞郡主說,我心裡已經有人了。」

耶律姍一下子抬起頭,瞪著大眼,臉色慘白,「表哥……我能知道她是誰嗎?」

趙瀾毫不猶豫地說,「就是你認為的最符合我條件的那個人……」

耶律姍瞪著眼,一顆心一下子墜入深淵。

話已說透,趙瀾不再停留,起身告辭。長痛不如短痛,此番把話說明,雖殘酷,但至少不再耽誤她。

耶律姍象木樁子一樣坐在那裡,對於趙瀾的離去無動於衷。

梅兒見趙瀾離開,訝異地挑開帘子走進來,看到耶律姍梨花帶雨,一張俏臉上滿是淚水。

「閑人避讓,八百里加急塘報。閑人避讓,八百里加急塘報……」

此時正午時分,一騎軍中信使騎著快馬飛一般地從城門口進入,嘴裡就大聲高喚著:閑人避讓,八百里加急塘報……

他聲音里透著疲憊和沙啞,路上行人聽聞,臉色一變,立時緊急避讓。

他們看著傳信使飛一般地向著皇宮方向而去,都不由議論紛紛。

所謂八百里加急塘報,就是邊關出事了。

一般邊關出事,大多都因發生了戰爭。

京城的百姓雖然見慣了風浪,但這一聲『八百里加急』,還是莫明讓人心慌。

蘇鯉午後正在小憩,趙昶陪在一邊邊喝茶邊看兵書。

墨五突然闖進來,神色凝重,瞟了小憩的蘇鯉一眼,壓低聲音對趙昶道。

「殿下,邊關出事了。皇上讓你馬上進宮。」

趙昶一驚,急忙放下茶盞,對墨五一示意,二人便出了屋子。

「可知發生了何事?」趙昶臉色也是一片凝重。

墨五搖頭,「只知正午時分,連著信使拿著八百里加急的塘報闖進皇宮,剛入了宮門人就從馬上栽下來了,到如今還暈迷著。他背後的信囊有急報……」

趙昶聞言立馬大跨步向外走,「告訴星辰,護好『鳳離宮』,我沒回來之前,不準任何人進出。」

「是。」

蘇鯉一覺醒來,不見趙昶,才知邊關出事了。

星辰怕她憂心著急,急忙把趙昶臨走前的話說了。

蘇鯉倒沒著急出宮,只是坐在一邊細細思索,「星辰,二皇子連騏的傷已經大好了吧?」

星辰一怔,隨後點點頭,「二皇子的傷已經痊癒了,若不是因為碧當家賣『燕子坊』時需過戶手續耽擱了些時間,此刻說不定他們早在回北辰的路上了。」

蘇鯉一驚,「碧落竟然把『燕子坊』賣了?」

星辰頷首,臉上笑了,「碧當家為了二皇子可謂是不惜一切,『燕子坊』是她多年心血,如今說賣就賣了。換得的銀錢,全部資助了二皇子。」

蘇鯉一笑,「這碧當家倒是個痴情的。」

「這段時間,碧當家細心照顧二皇子,二皇子似是被感動了,二人的感情非常好。」

蘇鯉會心一笑,如今連騏能夠接受碧落,當真是不容易!所謂患難見真情,碧落能為二皇子做到如此,也算情真意切。

蘇鯉想想,心裡便有了主意。

一直到晚膳十分,趙昶也一臉凝重地回了『鳳離宮』。

此刻,蘇鯉和皇貴妃正坐在畫廳等他。桌上的晚膳一動都未動。

見他回來,蘇鯉急忙站起來,瞧他臉色不好看,也不問到底出了什麼事?只柔聲道,「趕緊凈手,先吃飯。母妃已經等你許久了。」

趙昶頷首,也不言語,悶悶地洗完手,坐到皇貴妃身邊,「以後母妃和阿鯉不必再等我吃飯,最近可能比較忙。」

蘇鯉心一跳,與皇貴妃對視了一眼,二人皆同聲道,「好。」

一家人安靜地吃完飯,皇貴妃臨走前對蘇鯉使了個眼色,蘇鯉自然明白皇貴妃的意思,輕輕點了點頭。

趙昶晚膳后就直接去了書房,蘇鯉緊隨其後。

「是不是邊關出事了?」

蘇鯉一踏進書房就開門見山地問。

趙昶長出一口氣,「就在半月前,南宮戩突然帶著二十萬大軍進攻了北辰,一氣攻克了北辰南疆的六座城池。北辰的太子赫連驥連夜集合了三十萬大軍從北向南行軍,在霸橋關以東遭遇了南宮戩……

二人已經數次交手,各有勝負,如今雙方詭異地按兵不動,離中寧的霸橋關不足百里的距離。

蘇鯉心一震,「如今守著霸橋關的是哪位將軍?」

「北定王府的四公子裴俊羽。」

蘇鯉一想,「就是當年陪著裴二公子來京城的四公子裴俊羽?聽說當年裴二公子死後,他難受至極,自我放逐,去守了苦寒之地霸橋關。難不成今日的信使就是他派來的。」

趙昶頷首,「不錯,南宮戩突然侵佔北辰,四公子得到訊息后立馬就派信使向京城奏報,可不知為何,信使一直未到達京城。今天的信使,已經是第五個了。此時,赫連驥和南宮戩已經屯兵在霸橋關以東的金川河東岸,四公子感覺不對勁,特叮囑信使不走官道,而是從商道快馬進京,直到進了城門才換裝高呼進宮的。」

蘇鯉聞言一下子感到大事不妙,「阿霑,只怕赫連驥和南宮戩醉翁之意不在酒,霸橋關危矣!」

趙昶也沉著臉,「今日父皇朝臣商議是否要派兵增援霸橋關,意見不統一,有的人說兩虎相爭,咱們中寧只需隔山觀虎鬥便可。可雲翼侯和焦大學士卻極力懇求增兵,四皇弟也懇求親自帶兵增援……」

「阿霑,我們該見一見連騏二皇子了。」

趙昶一怔,隨後猛地站起來,「走,即可就去見他。」

二人剛跨出門檻,就見星辰領著二皇子連騏急火火地走進來。

蘇鯉和趙昶立馬頓住腳,連騏對著趙昶和蘇鯉一拱手,「南祥進攻北辰的戰事,想必殿下和王妃都知道了。」

蘇鯉急忙身子一讓,「二皇子進書房再說。」

連騏也不客氣,隨著蘇鯉和趙昶就進了書房。

剛在書房站定,連騏就焦急地說,「我擔心此番南宮戩進攻北辰是假,與太子聯合進攻中寧才是真。霸橋關守兵薄弱,殿下和王妃還要赴日增兵才是。」

蘇鯉很是心慰,沒想連騏竟也能有如此敏銳目光。

「二皇子打算何時回北辰?」

連騏看向蘇鯉,「我想即可就走,連夜回北辰。如今太子舉兵,不知父皇怎麼樣了?我母妃來自南祥,不管南宮戩與太子是何計策?天下看到的卻只是南宮戩舉兵發難,我母妃定然會受到北辰朝臣的責難。」

蘇鯉意味深長道,「二皇子擔心貴妃固然沒錯,但更重要的是,太子不在皇都,二皇子的機會便來了。若是二皇子不嫌,我和殿下便派一支精銳護二皇子返京。二皇子被太子迫害多年,一直流離失所苦不堪言,此刻不該回去報仇嗎?」

連騏自然明白蘇鯉的用意,聞言也毫不客氣地一揖,「多謝殿下和王妃厚愛,連騏定不負期望。」

蘇鯉立馬向星辰招手,「把我那日選好的人都叫來,即可隨二皇子返回北辰。」

連騏深一思,接著道,「若有一日,連騏能夠揚眉吐氣,定然與中寧永世交好,商路通達,百姓安樂,再無戰爭。」

趙昶此時也感慨至極,對著連騏鄭重一抱拳,「本王期待與二皇子永結臨邦之好。保重!」

「保重!」

連騏深深看了蘇鯉一眼,轉身就出了書房。

蘇鯉重重舒了一口氣,「阿霑,我要即刻進宮見父皇。」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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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世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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