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線索
白黎眠月換好潛水用具，往鼻子塞了兩粒氧氣膠囊。這種膠囊能釋放氧氣，用量足夠讓人在水裡呼吸兩個小時，對白黎眠月來說，足夠了。
扶著玻璃壁，小心的下了水。白黎眠月雙腿在海水中擺動，頭和雙手露出水面，接過老師遞來的一根長條狀的金屬儀器。她適應了一下海水的溫度，低頭慢慢下潛。
為了方便人魚活動，整個水箱做得極深，越到下面，光線越暗，一片濃墨。
白黎眠月游到底部，將手中的儀器貼近四周玻璃壁與底部的夾腳。這樣的夾腳一共有四個，所以白黎眠月需要往返四次進行安置。
最後一次安好后，白黎眠月浮出水面，從水箱頂部下來。她擦著濕漉漉的頭髮走到老師身邊。
老師正聚精會神的調試著面前的眾多儀器，寬大的屏幕無數數據閃過。白黎眠月靜靜看著。
剛才在水箱底部安裝的是一種特製的檢查裝置。可以過濾除海水外的一切生物特質，徐教授希望從人魚待過的海水中提取到有用的線索。
「眠月，去抽水吧！」徐教授調試好了設備，吩咐白黎眠月去開啟水箱的開關，將海水抽離。
「好的，老師！」白黎眠月點頭應下。
抽離開關開啟，咔嚓一聲，水箱底部出現幾個洞口，海水開始往下滲。
徐教授在海水開始流動的那刻就開啟了設備，屏幕亮起，數據流動分析開始。
兩人等待了幾分鐘，偌大的水箱海水全部滲下，空空蕩蕩。很快，設備分析結果出來了。
徐教授拿著列印出來的分析數據查看，良久，眉頭微松。他轉手遞給白黎眠月「你看看！」
白黎眠月接過看了看。海水中的殘留物分析結果表明，除開各種正常微生物特質，水箱除了人魚的生物殘留還有一種未知的物質。而這種未知物質，很有可能就是造成王級人魚失蹤的原因。
「……這種物質？」白黎眠月語氣遲疑。
「接下來，我們的重點就在這上面了。」許是找到了疑點的原因，徐教授面色稍微鬆了松，他沉吟片刻，「眠月你去將海族生物資料庫調出來，我們一一比對。」
海族生物資料庫收錄了研究所研究過的所有海族生物體信息。他們需要將未知物質與資料庫一一對比，看能不能從中找到生物信息。
兩人開始埋頭於資料庫比對查看，一晃，時間流逝，幾個小時就過去了。
「老師！」康林快步走了進來，向徐教授報告。
「我們把研究所沿路監控都查了，發現了疑點。幾個小時前，離海拍賣行的人在所里引起了騷亂，當時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被控制的研究員身上，放鬆了對其他地方的監控。這個時候，出現了一個可疑的人。」康林說著拿出了監控視頻。
視頻是一段人魚實驗室大門外部的監控，可以看到時間顯示於離海帶來的騷亂平息后的一小時，一個身穿白色研究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進通往人魚實驗室的通道內，沿路遇到的研究員還頻頻向他問好。
「從監控可以看到，這個男人非常擅長利用身體和盲角躲避監控鏡頭，監控幾乎看不到他的臉。整個監控下來，我們只拍到了一張模糊的側臉照片。」康林將截下來的照片放大還原，那是一張中年男人的臉，臉龐光潔紅潤，眼睛深邃沉穩。這張臉讓人非常熟悉，因為……那是徐志毅徐教授的臉！
「老師？！」看見這張臉，白黎眠月面露詫異，條件反射看向自己的老師「老師不是在和蘇所長他們開會嗎？」
徐教授臉色微沉，「我的確在會議室開會！蘇所長可以證明！」
蘇所長從剛剛康林進來開始，目光就轉到了這邊，見狀點了點頭。
「沒錯，」康林淡聲道。「當時老師正在會議室同高層開會，這件事除了開會的人就只有我們幾個學生知道。有人利用老師開會的時間假扮了老師！他就算路途遇到其他人，其他人不知道老師正在開會，只會下意識認為是徐教授前往實驗室，沒人會覺得不對。」
徐教授眼神微凝，他仔細看了看圖片中的人臉，「人臉透視識別了嗎？」
康林點點頭，「識別了，但是查不出來，3d顱骨模擬與老師本人一致。我認為，這不是人類能辦得到的事情。」
「他進實驗室了？」徐教授繼續問道。
「這倒沒有，」康林回答，「可能是模擬能力不夠，生物信息識別不了。而且他並沒有試圖進入實驗室，他只是在實驗室外站了一會兒。」康林語氣遲疑，顯然對這個假扮老師的人的行為有些疑惑不解。
站著沒動？白黎眠月想著這句話，她問康林師兄要來監控。監控顯示，來人側對著監控，只露出來很小一部分下巴，在實驗室門口站了足足有五分鐘，然後不帶絲毫遲疑的轉身離開。
這個動作一定有什麼含義，但是他又打不開實驗室，站在外面有什麼意義，臨瀾癸雅又不知道有人在外面……等等，如果她知道呢？！
霎那間，白黎眠月想起了臨瀾癸雅消失前側耳傾聽的動作。
她立馬抬起頭來，看著老師和康林師兄，聲音急促「他在傳遞消息！」
徐教授和康林的目光轉向白黎眠月。
白黎眠月迅速解釋道：「你們還記得監控中人魚消失前的動作嗎？」她眼睛看向蘇所長面前的投影。
蘇所長突然明白過來，他調出了人魚消失前的影像，可以清楚的看到，人魚當時做了一個側耳傾聽的動作。「這個動作眠月之前提到過。」
「對，就是這個動作，之前我們不是就在猜測可能有人魚同類用我們無法識別的方式溝通嗎？你們看，人魚這個動作和假冒的老師站在實驗室外的時間點是對的上的。」
「所以，他的目的就是給人魚傳遞消息？！」康林覺得不會這麼簡單，「那人魚的消失怎麼解釋？」
「這……」白黎眠月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