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初入粉樓

第八十章 初入粉樓

春梅是第一次進城,看着城市車水馬龍的道路,掛滿花花綠綠牌匾的樓宇,她都不知道把眼睛放哪好了。從長途汽車站出來以後,覃姐叫了一輛計程車。看見計程車嘎然停在她們面前的時候,春梅着實嚇了一跳。看覃姐拉開車門兒讓她上車的時候,她遲遲沒敢動地方。還是覃姐拉住她硬把她推進後座上,她才反應過來,這原來是覃姐叫的計程車。

計程車把她們直接拉到一幢氣勢宏偉的粉樓前面停下來,覃姐付了車錢。下車以後,覃姐拉着她就朝那幢粉樓走去。她抬頭看着粉樓,問覃姐:「這是啥地方啊?」

覃姐迴轉身來挽住她的胳膊,指著粉樓說道:「這就是我說的ktv啊。我就在這上班,來吧,跟我來來。」

她遲疑的被覃姐挽著胳膊,倆人一塊走進了粉樓去。這粉樓外面氣勢輝宏,屋裏卻陰暗得看不清對面的人臉。春梅被覃姐拉着,不由自主的坐上電梯來到頂樓。到了這春梅才有些豁然開朗,陽光從玻璃窗照射進來,把長長的走廊照得明晃晃的。春梅跟着覃姐進了一間用厚厚的窗帘遮擋的屋子,當覃姐拉亮屋子裏的日光燈時,春梅才發現屋子裏的二層床鋪上上下下躺滿了人,花花綠綠的衣服扔的到處都是。

覃姐拉着她坐到裏面的一張下鋪上,還沒等她倆說話,上鋪的人探出個蓬鬆的腦袋,睡眼朦朧的看着覃姐說:「覃姐回來了!」

當她看到春梅的時候,立刻睜大眼睛問:「喲!這是誰呀,是新來的?」

聽說她是新來的,剛才不在睡覺的人有的從床上坐起來,有的從上鋪探出腦袋,好奇的眼神看着春梅。

覃姐嗔怒的看着她的上鋪說:「你看你,那麼大聲幹嗎,把人家都吵醒了。」

上鋪的人並沒有理會覃姐,而是對着春梅問道:「你叫什麼啊?」

春梅猶豫着看着覃姐沒有立刻回答她。覃姐插話說:「她叫春梅,是熊耳山來的。」又對春梅指著上鋪說道:「她叫孔雀,是這的老人兒了。」

春梅朝她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覃姐又問孔雀:「榮姐來了沒有?」

孔雀重又躺回到床上,打着哈欠,懶散的說道:「誰知道呢,反正我是沒看見。」

覃姐朝四周看看,見別人沒啥反應,便對春梅說道:「你先在我這床上坐一會兒,我出去看看榮姐來了沒有!」

春梅本來是想和覃姐一塊出去的,看覃姐沒讓她跟去,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坐在覃姐的床上點點頭,那意思是你去吧。

覃姐出去不一會兒領着一位年齡稍大的女人進來,指著春梅說:「就是她,你看行嗎?」又回過身來對春梅說:「叫榮姐!」

其實,榮姐進來的時候春梅就已經站起來了,聽覃姐介紹,趕緊點頭叫了聲:「榮姐!」她鬧不清榮姐是幹什麼的,只是看見她進來,屋裏的女人們都跟她打招呼。看這情形,這榮姐即使不是老闆也是個管事兒的。

春梅正站在那裏不知道應該是坐下還是就那麼站着,榮卻笑着走近她,先是拉起她一隻手,在她自己手裏邊握著邊慢慢的揉差著。春梅不知道她為什麼這樣,想要把手抽回來又不好意思,只得任由榮姐這麼揉差。最讓她奇怪的是,榮姐像似欣賞一個物件那樣兒,不但把她從頭瞅到腳,還轉到她身後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對覃姐說道:「先留下看看吧,主要看客人什麼反應。」

覃姐笑着朝春梅瞟了一眼,哈腰對榮姐說:「謝謝榮姐!」

看榮姐把春梅留下來了,剛才還躺在床上的姐妹們都起來了。那個叫孔雀的從床上跳下來,上下打量春梅老半天,笑着對覃姐說道:「一會兒就讓她這麼去呀?」

覃姐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她沒吱聲,而是從自己床頭的衣櫃里拿出兩件衣服在春梅身上比量著說:「你穿上試試,看合適不?」

孔雀卻伸手把那兩件衣服扯過去扔到床上說:「哎呀!她剛從鄉下來你也剛從鄉下來呀,這麼淺的能抬人嗎!」

覃姐也覺得她穿淺色的衣服不太合適,於是對孔雀說:「給她化化妝試試?」

孔雀說:「我自己都化不好呢,哪敢給她化啊。櫻桃化的好,你讓櫻桃給她化吧。」

覃姐轉臉對耷拉着兩條美腿坐在對面上鋪的櫻桃說:「來!麻煩你幫春梅化下妝唄!」

櫻桃二話沒說,撲騰從上鋪跳下來,拉開靠窗的柜子,從裏面拿出一大堆花花綠綠的盒子。她先把春梅按坐在一把椅子上,然後打開那些花花綠綠的盒子,開始往她臉上抹起來。一會兒工夫,她收起手來,對覃姐她們說:「你們看看,怎麼樣兒?」

屋子裏先是一片寂靜,接着便是哄的一聲,滿屋子的人都笑起來。春梅不知道她們為什麼笑成這樣兒,只是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們,臉上慢慢的也掛起了笑容。

笑了好半天,孔雀才勉強收住笑容,指著春梅說道:「你這化的什麼呀,就像那什麼掛了霜似的!」說着說着忍不住又笑起來。

覃姐懟了下孔雀,用埋怨的口氣說道:「你瞅你,就你會說話!」

孔雀趕緊捂住嘴巴,憋著不再笑出來。櫻桃一本正經的仔細看了看春梅說道:「咱們的粉底不行,抹太厚了就不像了。」

覃姐知道這些人的道行,再怎麼化也就這樣兒了。於是說道:「行啊!就這樣兒吧!」她抬頭看了眼牆上石英鐘說道:「行了,咱們也該下去吃飯了,吃完飯好出工。」

她們一群人嘰嘰喳喳的來到樓下去餐廳里吃飯。吃飯的時候,春梅悄聲問覃姐:「咱們出工幹什麼活啊?」

覃姐詭密的說道:「就是陪客人喝酒唱歌。」

春梅面露難色的說道:「這個我都不會呀!」

覃姐笑着對她說道:「哎呀!有誰天生就會唱歌喝酒的,這些人都是慢慢練出來的。別怕啊,慢慢練吧。」

看覃姐說的那麼輕鬆,她也就不好再說什麼,只是默默的往嘴裏扒著飯菜。

吃完飯,她們一行人來到一間整面牆都帶玻璃的大屋子。一進屋,孔雀她們半躺半坐的趄歪在椅子裏。有的點上一支煙吸起來,有的低着腦袋擺弄手機。春梅接過來,照着她們的樣子別在自己的胸前。

過了好長時間,屋子的門突然打開了。榮姐站在門口兒喊道:「來客了!」

呼啦,屋裏的人全都站起來了。榮姐卻說:「你們都站起來幹什麼!讓新來的先上。」

沒等春梅反應過來,覃姐從旁推了她一下說:「你先去吧!」春梅朝前邁了一步,同前排的站在一塊。

榮姐朝她們揮了下手說:「走吧!」

她們跟着榮姐穿過燈光璀璨的走廊,來到一間包間里。包間的茶几上擺着果盤和各種乾果,起開的啤酒瓶子擺了一下子。看她們進來,其中拿着麥克風,正在唱歌的男人停下來,對坐在中間的那個男人說:「況總,看哪個好選一個。」

春梅頭一次見着這場面,有樣兒學樣兒的和其他姐妹們站成一排,等著那個況總挑選。

況總半張著嘴,兩隻小眼睛像在商場里挑什麼東西似的在她們身上臉上掃來掃去。過了好半天,況總才朝孔雀擺了下手說道:「你!過來吧!」

剩下的兩個男人把櫻桃和另外一個姑娘叫去了。春梅和剩下的姑娘一塊又回到那間大屋子裏。

整個晚上春梅都是去了又回來了,最後,屋子裏就剩下她和另外兩個人了。其中一個懶洋洋的說道:「噯!今兒晚上是沒戲了!」說着打個哈欠,看那樣子是準備回去的樣子。

春梅看她倆要回去,也就站起來說:「走吧!我也回去!」

連着很多天,春梅都沒得到上台的機會。沒等覃姐吱聲,榮姐先過來對她說道:「春梅!我看你真不適合干這個。這麼些天了你一回都沒出過,照這麼下去,你掙不著錢不說,咱們店的吃住也供不起你呀。」

春梅聽出來了,榮姐這是明著暗着攆她走啊。覃姐還想幫她說說話,對榮姐說:「讓她再試幾天不行嗎?」

榮姐板着臉說道:「再試幾天?吃住你管啊?」

覃姐被剛在那,稍一猶豫卻還是說道:「不就是吃住嗎,多少錢我管了還不行嗎!」

榮姐沒想到覃姐會答應的這麼痛快,正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春梅趕緊插進來說道:「別,別啊!覃姐,我看我真的不適合在這地方干,我還是走吧。」

覃姐哀憐的看着她說:「你能上哪去啊!」

春梅勉強的笑笑說道:「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兒,你放心吧。」說話時,春梅已經拎起那個小布包,嚴然就是非走不可的樣子。

看她非要走,覃姐竟然依依不捨的說道:「那你找着地方就給我來個電話啊!」

覃姐和孔雀她們一直把她送到門口兒,看着她走遠了她們才回去。

沒料想,春梅這一走,竟然讓她邁入了一個嶄新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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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大燒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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