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突發事件
凌晨，救護車一陣陣嗚哇嗚哇的鳴叫聲打破城市的靜寂。聽着這刺耳的聲音，曾冠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他叼著香煙站在陽台上，傾聽着這聲音傳來的方向。忽然，他扔掉手裏的香煙轉身回到屋裏，伸手到衣帽間里抓過衣服，便着急忙慌的去穿鞋。
正在廚房做飯的妻子孫紅霞看他這樣着急便問：「你幹嗎去呀，不吃飯了？」
曾冠英一邊提鞋一邊答道：「我得去單位看看，你沒聽見那麼多救護車的聲音嗎。」
孫紅霞在廚房裏笑說道：「你別總是一驚一詐的好吧，救護車是送急救病人的，跟你們局有什麼關係。」
這時曾冠英已經穿好了衣服，回頭對孫紅霞說：「你不知道，前一陣子外地出了好幾起食物中毒的事了。你別管了，反正我聽着這聲兒好像不大對勁兒。」
孫紅霞端著飯菜從廚房裏走出來說：「真不吃了？再說外地的人中毒，咱這就中毒呀。真是的，這事還有傳染的。」
這時候，曾冠英已經穿上鞋，胳膊底下夾着公文包說：「不吃了，那到不一定，不過也說不準。對了今天你去送兒子吧，啊！」
孫紅霞走到門口兒朝已經跨出門外的曾冠英揮揮手說：「哎呀走你的吧，這還用你說。我不送你送啊。」曾冠英笑了一下，下樓去了。
曾冠英剛走出小區大門口，處里的徐近升打來電話說：「市急救中心來的電話，今天早上好幾家醫院都接到了食物中毒的病人，剛才常局來電話讓咱們趕緊派人過去，曾處你啥時候過來？」
曾冠英暗想自己的判斷還真准，於是對徐近升說：「我聽着大清早晨救護車叫喚，覺得好象要有事。哎對了，你怎麼知道的，你昨天晚上值班啊。」
徐近升哈哈道：「是啊，我值班。」
曾冠英這才想起來問：「病人現在都在哪啊？」
徐近升說：「大部分都在市中心醫院呢，曾處你就直接過去吧。」曾冠英說：「好！你現在就給常局打個電話告訴他我馬上過去。另外現在都有哪個部門去了，去的都是誰，一會兒打電話告訴我。」曾冠英收起電話，揮手叫了輛計程車直奔市中心醫院開去。
計程車奔駛在川流不息的馬路上，司機不斷按著喇叭，可是前面的汽車就像沒聽見似的，仍然慢慢悠悠的在馬路上晃蕩著。徐近升辦事就是利索，曾冠英還沒到中心醫院呢，徐近升的電話打過來了。告訴他說：「現在只有衛健委已經派人過去了，還有別的部門到沒到不知道。另外常局現在在市政府呢，我跟他說你先過去了，他說你有事跟他聯繫。」
曾冠英看着車窗外面的人流說：「好的，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你留在局裏隨時掌握情況。」
當曾冠英趕到市中心醫院急診科的時候，走廊里早已經擠滿了人，臨時搭起來的病床上躺着一個個正在輸液的病人。曾冠英擠過人群，來到醫生辦公室。醫生辦公室里，衛健委的田文宣正在打電話。
田文宣見曾冠英進來，便放下電話轉過身來說：「你來得挺快呀。」
曾冠英握了田文宣伸出來的手說：「還是你來的早啊。」又問道：「怎麼個情況啊？」
田文宣沒馬上回答曾冠英的問題，轉身指著一位身穿白大褂戴着近視眼鏡的人說：「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中心醫院的王院長。」
王院長熱情地握住曾冠英的手說：「你好你好，快請坐快請坐！」
等倆人坐下以後，王院長說：「看情況是食物中毒，癥狀主要是頭暈、噁心、嘔吐，現在已經有兩個人被送進icu病房去了，其它幾個醫院病人的癥狀基本一樣，有處理不了的重病號現在正陸續往這送呢。」
曾冠英憂心的問道：「是什麼東西引起的中毒查出來沒有。」
王院長推推眼鏡說：「這不剛查出來，他們都是同樣的病菌引起的中毒。」
曾冠英兩眼盯着王院長說：「都是一樣的食物中毒？」
王院長略微遲疑了一下說道：「是啊，你看，這是檢驗報告，都是由一種叫做肉毒桿菌引起的中毒。」
曾冠英接過檢驗報告看了幾眼，然後把他遞給了田文宣。趁著田文宣看檢驗報告的時候，曾冠英問王院長：「報告市裏了嗎？」
王院長朝田文宣看了一眼對曾冠英解釋說：「咱們醫院只能向衛生局打報告，田處長他們應該向市裏報了，是吧，田處長。」
田文宣把目光從檢驗報告上移開說道：「報了，出了這麼大事兒能不給給市裏領導報告嗎。」隨又指著王院長對曾冠英說：「王院長就是改不過來，衛生局已經和計生委合併了，叫衛生和健康委員會，王院長總是記不住。」
曾冠英笑笑說：「剛改過來都不習慣呢。咱們那更複雜，你們是二龍戲珠，咱們那可是三龍治水。」
田文宣把手裏的報告交還給王院長說：「這回國家那邊可都真合一塊兒了，咱們衛健委也打亂好幾個處室。就你們還沒集中到一塊辦公呢。」
曾冠英似乎迴避着什麼說道：「咱們那行政和稽查合一塊了。」
田文宣猜測著問道：「這麼說稽查這塊是以你們為主啊？」
曾冠英調侃的語氣說道：「這你沒聽說呀？」
田文宣疑惑的問道：「我聽說什麼？」
曾冠英詭異的笑笑說：「雙頭鷹你沒聽說。」
田文宣困惑的搖搖頭：「真沒聽說，什麼雙頭鷹？」
曾冠英神秘的笑笑說：「我和工商的高大奎都是處長，不就是雙頭鷹嗎。」
田文宣恍然大悟的啊了一聲說：「那你倆咋分工啊，各管各的？」
曾冠英站起來抖抖壓得有點褶皺的衣服說：「沒辦法，只能各管各的。連常局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管什麼。不過要是說打假咱們還真是同樣的業務。」
曾冠英忽然想起了什麼，若有所思的對王院長說：「別的醫院也是這個病菌引起的中毒嗎？」
王院長看他倆嘮的正歡，自己便去干自己的事兒去了，聽見曾冠英問他，抬起頭來說：「大概率應該都是這種病菌引起的。從其它醫院轉過來的病患基本上可以確定都是由這種病菌引起的。」
曾冠英疑惑的自言自語說：「這些人住的分散怎麼這麼巧，都是同一種病菌引起的中毒。」
聽曾冠英這麼一提醒，田文宣也覺得有點奇怪，也跟着說：「是呀，是有點怪呀。咱們別猜了，打電話問一下不就知道了。」
原來王院長還真沒想到這一層，讓他倆這一分析還真覺得這裏有問題，於是拿起桌上的電話對他倆說：「別急，我這就讓白曉傑了解一下，看別的醫院裏的是不是也是吃了同樣的東西。」說完，王院長便撥通了電話。
護士值班室里，護士長白曉傑正在忙着幫護士們準備輸液，白大掛兜里的電話便嗡嗡的響起來。
白曉傑剛把手伸進兜里，一位病人家屬突然一把薅住她的衣袖說：「護士長你快來，咱家那個不行了。」白曉傑拿出電話，一邊接電話一邊跟着病人家屬朝那個病床走去。
電話里王院長說：「白曉傑你趕緊了解一下，這些患者這兩天都在什麼地方吃過飯，都吃了什麼東西，完事快點告訴我。」
白曉傑一時沒明白王院長的意思，問道：「問這個幹嗎？我這忙得哪有空啊。」
王院長用堅決的口氣說：「你別問了，這些患者既然是吃了同一種食物中毒的，那他們怎麼會同時去吃同一種食物的呢，你問下他們都在哪吃過什麼或買過什麼，盡量詳細點啊。」
聽王院長這麼說，白曉傑頓時明白了，答道：「好，我馬上就統計。」
王院長又盯上一句：「對了，其它醫院的患者你也打電話問一下。」「白曉傑說，好吧。」
白曉傑剛放下電話，看見護士盧瑩推着裝滿滴溜瓶子的送葯車走過來。白曉傑一把攔住說：「來，盧瑩你先等一會兒。」
白曉傑把盧瑩拉到護士辦公室，很快便找到一個本子，在上面嘩嘩的划拉幾下，遞給盧瑩說：「你照這樣打個表格出來，趕快。」
盧瑩看着手裏的送葯車說：「那葯不送了？」
白曉傑一把接過盧瑩手裏的送葯車說：「這個我去吧。」
白曉傑推起送葯車，回頭對那個病人家屬說：「走吧。然後推著送葯車朝走廊走去。」
一會兒工夫盧瑩便拿着打好的表格找到剛回來的白曉傑說：「護士長打好了，你看行不行。」
白曉傑接過表格看了一眼說：「行，你去挨個問問，他們昨天和今天都在哪吃的飯。在這表格里畫正字，要是在飯店吃的你記住一定要問是在哪個飯店，聽明白沒？」
盧瑩從白曉傑手裏接過那張表格說：「聽明白了呀，不就是統計一下嗎。」
白曉傑知道盧瑩是在嫌她嘮叨，可是她知道醫院的護理工作要的就是細緻，平時她就養成了這種習慣，於是對盧瑩笑笑說：「行了去吧。」白曉傑拿了剩下的表格回到護士辦公室給那幾家醫院的急診科打電話。
看王院長放下電話，曾冠英問他說：「剛才我不知道說的對不對，是這種病毒引起的食物中毒嗎？」
王院長還是那樣習慣的扶了下眼鏡說：「是啊，這種肉毒桿菌一般都是食物受到污染產生的，特別是乳製品最容易出現這種情況。」
王院長沒去跟他解釋細菌和病毒的問題。
田文宣突然插話說道：「別是公共衛生事件吧？」
王院長指了下桌上的電話說：「一會兒看白曉傑她們統計的結果，就能得出初步結論，只要能儘快找到源頭就好控制了。」
就在他們焦急的等待白曉傑的消息的時候。電話鈴突然響起來了。曾冠英和田文宣以為是白曉傑統計結果出來了，兩個人四隻眼睛緊張的看着王院長，但是卻見王院長說了聲：「好！我馬上下去！」放下電話，轉身對他倆說：「梁市長他們來了！」聽說梁市長來了，二人趕緊趕緊站起來，跟着王院長一塊兒出去迎接梁市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