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三章 花開之前
叫上王暉一起，張源和魏陽便一起去了交大。
這次過去沒有提前打招呼，完全就是一個臨時的出行。
到了交大，張源熟門熟路地進了王雲峰的實驗室，裏面的學弟學妹都在做實驗，偶有說話聲，但整體上還是比較安靜的。
「怎麼不失真啊……」一個小學妹眉頭微皺地看着眼前的示波器，很是有些為難。
幾個男生圍了過來，伸手調了起來，張源看得心裏有些痒痒，很想伸手去調一下，但忍住了。
不多時，波形調了出來，小小的歡呼聲也響了起來，這時候大家才發現有幾個人在旁邊圍觀他們好一會兒了。
「學長，您來了啊！」實驗室里也不都是書獃子，他們知道用那種稱呼比較親切。
「看着你們忙活半天了，老師在不在？」
「老師剛剛出去，等下就回來了。」
張源在實驗室里看了看，說道：「不錯，都利用起來了。」
「學長，您坐！」一個瘦瘦的男生飛快地就給張源搬了一把椅子，魏陽和王暉就隨便拉了一把坐下。
周圍的學弟學妹都把手裏的活停了下來，名正言順地摸魚，反正老師來了也有張源在前面扛着，不怕。
幾個心思單純的人甚至都在幻想午飯吃什麼了，今兒張源過來那肯定不會吃食堂了吧？就算吃食堂那也得小灶，菜肯定能擺滿一桌子，到時候每樣嘗個一兩口就飽了。
張源問道：「你們今年有畢業的人么？」
「我！」
「我！」
「我！」
好幾個人都朝着張源舉手，他們都不傻，學長問話不能不回，這就是能讓他們少走點彎路的節奏。
天源偏軟件，但海鷗可是需要硬件工程師的；聽說進入海鷗還有機會去英國那邊的總部參加培訓，拋開培訓不說，公費旅遊也是很多人嚮往的。
「那你們這個學期的壓力可不小了啊！論文方向選了沒？老師可有什麼建議？」
「選了！我就選擇了5G通訊的課題！」瘦瘦的男生飛快地答道。
「挺好！通訊可是個好的課題啊，現在咱們國內也一直在進行技術攻關，咱們交大能提前一步，就能領先一步！」
幾個人都能聽懂，提前歸提前，想要領先離不開海鷗和學校合作的實驗室，前段時間一直傳言學長張源要同學校合作一個「包就業」的學院，現在看來傳言非虛啊。
外面單月華和詹鋼拎着熱飲進來了，跟着他們一起進來的還有王雲峰，他手裏已經捧著一杯了。
進來之後王雲峰就笑道：「月華的心真細啊，連我喜歡喝林泉茶都記得，還特意給我帶了一杯。」
張源起身，王雲峰和他握了手，笑容不減：「這是不是看着都三月份了，想着來我這挖人了？沒問題，老師都替你留着！」
張源也笑道：「就怕老師你不捨得，硬要把他們留到博士畢業。」
王雲峰也坐下來，環視了周圍的學生，說道：「碩士的水平是足夠的，不管去哪兒，將來都要不停成長！除非這幾個不爭氣的東西都改行了！可他們要真的有人改行了，那我也得琢磨琢磨我是不是在誤人子弟。博士嘛，能堅持讀下去最好，你們看現在大的國有科技公司的高層中，博士的學歷佔有比例也是越來越大了，多讀幾年書，不吃虧。」
張源馬上又補了一句：「再說了，還有我在這等著挖牆腳呢。」
單月華把手裏的熱飲都發了出去，王雲峰對張源說道：「既然來了，那咱們中午就小聚一下，不喝酒了，下午都還有事。」
「都聽老師的。」
外面綠意開始釋放，張源便邀道：「老師，要不咱們出去說話，這裏還是留給師弟師妹們做實驗吧。」
「走！」王雲峰從善如流，馬上就起身了。
校園裏很是安靜，道路上甚至都沒有幾個學生走動，大家都在自習室或者圖書館里看書學習。
張源和王雲峰各自捧著一杯熱飲走在前面，後面是魏陽和王暉。
「老師，我有個想法。」
「你說。」
「您看啊，我這邊攤子鋪得越來越大了，交大的畢業生的就業前景其實是不錯的，但能不能多照顧一下學生我？畢業季的時候多往我這邊推薦推薦？」
王雲峰呵呵一笑：「這當然沒問題了！」之前張源給的薪資非常有競爭力，但招聘到的畢業生在近幾年才開始招聘211大學的畢業生，至於985，只有少數。
但隨着天源和海鷗的水漲船高，往後再進入大學進行招聘那就要多往排名靠前的大學里考慮了，交大作為張源的母校，是非常願意進行這種合作的。
果然，張源下一句話就冒了出來：「老師，您看能不能在理學院這邊幫我弄個自留地？我想設立一兩個班，一個天源獎學金，偏軟件方面；一個海鷗獎學金，偏硬件方面；名額不限，只要分數達到，就能拿到。」
一兩個班？大班還是小班？人數多少？這關係到今年高考的招生狀況，是要開會研究的。
但王雲峰還是決定先答應下來：「沒問題！你呀，就等著掏錢吧！」這群新招的大學生不會是省油的燈，一個個的都會把張源的口袋給掏空。
心裏面卻也在琢磨，天源海鷗，名字還是太直白了，特別是海鷗，這在名義上還是一家英國公司，它的名字可以出現在利物浦大學，但不適合出現在交大——名稱上還是要討論。
事情提出來了，非正式的，王雲峰還是要在下午抽時間去找學院和學校的領導都彙報一下，這種事情他能當窗口能從中間獲得成績，但不能做主。
到了中午的飯點，張源便和王雲峰一起去了食堂的二樓吃了小灶，連着這群師弟師妹都跟着一起略微改善了一下生活。
沒有去大飯店，不少人還是有些小失落的，但回去之後王雲峰就對這群學生說道：「好好學習，你們師兄剛剛來找我要人來了。等畢業了，天源海鷗想去哪裏都可以！你們不是還想出國的么？到時候在你師兄那邊好好乾，都可以實現！現在，都去做實驗去！別在這傻笑了！」
把學生轟走之後，王雲峰想的是張源在午飯中間接的那個電話，好像是有什麼事情。
中午的時候，羅繼恆到了建康，先和張磊取得了聯繫。
按照王娟和宋佳的想法，最好是能在臨安生娃坐月子，沒別的，那邊的環境實在是好——建康不能說不好，但相對來說少了幾分女子喜愛的鐘秀之氣。
姜衛國和張磊卻想着在建康生娃，因為大家都在建康，等到娃生了，老婆坐月子的時候，總不能讓大傢伙真的再跑到臨安一趟吧？
臨近中午，羅繼恆就跑到張磊那邊去了。
張磊也愁，這不是在學校里的時候了，雖然有點兒香火情，但走上社會之後，他覺得自己這點身家根本不夠人家羅繼恆看的。
宋佳倒是不覺得，她覺得這就是在燕京無意中處下來的關係，那就得好好用起來——現在可以不用，將來萬一有什麼大事還可以請人家幫忙一次。
張磊猶豫再三，還是和宋佳說道：「我琢磨著，讓老張和博子晚上過來一起吃個飯吧。」
羅繼恆的身份之前就和大家說過了，這次人家過來，能夠格的就這麼幾個人，要是不介紹一下，別說同學不滿，就是人家小羅心裏都要打小鼓，張磊不能任性。
宋佳叮囑道：「到時候你可多留意一點，可別讓關係被搶走了。」
張磊失笑：「這是一頓飯就能搶走的么？你看看老張和博子，哪個是這樣的人？別沒事凈瞎琢磨，人家都有自己的關係。」
「你這兩天多和小羅出去走走，我這邊你不要擔心。」宋佳還是叮囑道：「別怕花錢。」
「哎呀，知道了！」
在回去的路上，張源則在琢磨羅繼恆的行程。
忽然之間羅繼恆就出現在建康了，張源可不敢真的認為他是來找張磊玩的。
這可是三月份，陽曆三月！桃花兒還只有個花骨朵，來建康能看什麼？
到了辦公室之後，張源想了又想，用微聯給齊玉霄打了個電話。
「你是想我了還是想我兒子了？」事情結束，齊玉霄壓力放下，也有心思開玩笑了。
張源沒敢開玩笑，低聲問道：「小羅來建康了，你能猜到是什麼原因么？」
齊玉霄沉默了十幾秒，終於發現張源用的是微聯通話，心中略安了一些。
「你嘴巴一向嚴實，和你透點風也沒關係。柳絮是小羅的前女友。」
短短几個字，信息量多到爆炸。
「我再琢磨琢磨。」齊玉霄估計也就只知道這些了，人家為什麼要過來，肯定不會滿世界嚷嚷。
掛掉電話之後，張源就對單月華說道：「幫我倒杯茶，沏得釅一些。」
「好的老闆。」單月華轉身出去，張源則踱步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雙手抱胸看着外面。工地上一片忙碌，宋純接手的「天源老年活動中心」已見雛形，看來很快就可以完工了。
幾分鐘之後，單月華端著茶進來了，看着張源還在落地窗前神遊天外，便把茶杯放在了窗前的小桌子上，又輕手輕腳地退了出來。
在外面盤桓一陣之後，單月華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就推門回來，看到桌子上的茶杯空了，張源人也回到了辦公桌後面盯着電腦屏幕，滿臉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