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換身衣裳
地板上很冷,那人跪在地上以頭搶地瑟瑟發抖。
賭場內四五個拿著棍棒的打手穿著一身黑衣,眼神中充滿同情的看著那人。
「老大,你想想辦法啊,要是真被斷了一條腿,狗子他還怎麼活下去啊,家裡的老婆孩子怎麼辦。」
一名打手看著自家老大,臉上滿是焦急的神情,可又不敢發聲。
生怕自己惹怒了那位錢爺,狗子受的懲罰會更重些。
這邊很靜,可賭桌邊上卻熱鬧非凡,時不時傳來賭徒們興奮的的叫喊。
「錢爺,您說你難得來這兒一趟,怎麼能讓這些不長眼的壞了您的興緻呢,要不我陪您在賭場里玩兩把?」
男子放低姿態彎著腰一臉諂媚,全然沒有做爺的姿態。
他不敢硬氣,他不敢拿兄弟們的命去賭,自己勢力確實不如人家。
「就你也配?你有幾個錢來陪我玩?」
那人冷冷的看著男子,一臉的不屑。
「我說話算數,說斷一條就斷一條。說吧,你想斷那條?」
錢爺轉了轉手中的白玉扳指百無聊賴的看著那人。
那人顫顫巍巍的抬起腦袋,地板上泛著血跡,額頭磕破了皮。
看了看自家老大,苦澀的笑了笑。
像是再說:「老大,沒事的,不就是斷一條腿嘛,誰叫我平時總是毛毛躁躁的,這不報應來了。」
賭場人很多,男子不小心將錢爺的靴子踩臟。
「就,就左腿好了,右腿有力留著方便些。」
哪人咬咬牙像是做出很大決定一般。
「好,來人,給我把他右腿斷了,我今日得聽著響。」
錢爺臉上得意的笑著,像是很期待接下來那人凄厲的慘叫聲。
身後的漢子,將男子那邊的棍子一把奪過,朝手上哈了口氣,緊了緊木棍。
「啪~」的一聲,錢爺臉上多了一道巴掌印,整個臉紅腫起來。
「你,你,張二,你怎麼敢的?」
錢爺捂著臉一臉不敢相信的指著男子。
「我叫張二虎,不叫張二。」
「還有,我怎麼就不敢了,你知道我們是誰的人嗎?陸爺的人。」
「陸爺的人,也是你說斷腿就斷腿的,誰給你的膽子?你是想斷手斷腳嗎?」
張爺挺起腰肢氣勢洶洶的看著那人。
「放屁,你說你是陸爺的人你就是了?你有什麼證據?」
錢爺氣勢弱了幾分,不知是被打怕的,還是被陸爺這個名頭給嚇的。
他依稀還記得自己在胡管事面前說了幾句陸爺的不是,胡爺毫不客氣的就朝自己臉上抽了好幾巴掌。
可以這麼說,賭場里除了胡管事,最怕的便是那隻在畫像中見過的陸爺。
「你要是不信,只管去問。」
張爺吼得很大聲,這樣能唬人也能給自己壯膽。
錢爺捂著臉撂下幾句狠話晃晃悠悠的離開。
「老大,你這又是何必呢,你這冒出認下場那是斷一條腿這麼簡單。」
「為了我不值當啊。」
跪著的那人被打手們從地上扶起,也顧不得拍去身上的灰塵。
自己到底是那邊的人,自己哪能不清楚呢。
餘下幾人面面相覷,過了良久其中一人大大咧咧的說道:「哎,大不了換個地方做打手,離開這塊地兒便是。」
「是啊,是啊,大不了換個地兒做打手。」
「到時我們還跟張爺你混,兄弟們就靠著張爺發財了。」
幾人樂呵呵的看著男子,笑的有些牽強。
得罪了人,想走哪有這麼容易的呢。
「走,跟我出去一趟。」
張爺朝門外走去,朝眾人揮揮手。
眾人不解,只聽張爺道了聲,「找陸爺去。」
「風之啊,明日你就做官去,不知有沒有點小激動呢?」
還是那間屋子,還是那桌酒席。書生還在吃著。
陸遠摸著有些撐的肚皮,攤到似的躺在椅子上斜著眼打量那人。
「哎,他這飯菜倒也不算白吃,全變成脂肪長肉上去了。」
關於做官,陸遠並沒有太多的想法,做貪官無所事事,做清官累死累活,這兩者陸遠都沒有興趣。
他所想的只有今日吃什麼,明日吃什麼,很簡樸的想法,但想必也是大部分平民百姓的想法。
「叔,你也是一位官員吧,幾品官,大不大?」
自己這名不經傳的小人物都能憑空頂替永安城的城縣令,而做為幕後操盤手的張叔,官位想必不低。
「要是你叔我地位高,那至於特意跑一趟,大手一揮保准一堆人屁顛屁顛的把事辦好。」
「你叔我地位低的很,也就比你這七品官高了那麼一丟丟點。」
男子搓著食指,露出一丟丟點。
「不礙事的叔,天塌下來高個子頂著,你能給我背鍋就成。」
陸遠笑呵呵的起身推開門,屋外的天很藍,雲很白。
搬一張躺椅躺在上頭,微風吹過,這種生活真的悠哉的很,竟有幾分樂不思蜀。
天上的這朵雲被風吹開,吹得變了形狀和其他的雲雜糅在一起。
天空中出現一朵帶黑的雲,朝著白雲靠著,陸遠看著津津有味,看著到底是誰戰勝了誰。
真的很喜歡這種慢生活。
後世並不是說沒有時間,而是不願將時間浪費在這些上頭,因為時間,一眨眼便過去了。
「嘿,兄弟們加把勁,這眼看著就要下雨,把貨卸完也好早些回去陪老婆孩子熱炕頭。」
郭爺站在馬車上,彎著腰拎著麻袋吆喝著。
天陰沉沉的,一陣風刮來,雨傾盆而下。
「快,準備帆布將貨物蓋著,莫要淋濕了。」
郭爺跳下馬車,將安置在那堆著的貨物邊上的帆布蓋著。眾人將手頭的貨物往倉庫里扔,也不在乎這趟有沒有錢財。
堆放在外的貨物,地上用鏤空的木板墊著,也就不擔心被雨水浸濕。
上百號伙夫擠在倉庫中躲著雨,顯得有些擁擠。
站在外頭的人看著雨,揉揉頭髮將頭髮甩干。
「怎麼下雨了。」
葯兒一隻手放在頭頂,另一隻手抱著醋罈子捂在胸前,看著不遠處的藥鋪。
一咬牙,朝藥鋪跑去。
大雨打在身上,有些糊了眼,髮絲被弄得凌亂,渾身濕透。
好在,醋罈子沒事。
葯兒推開門,將完好無損的醋罈子放在桌上,咧著嘴笑著。
摸了摸身上濕透的衣裳,換身衣裳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