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花光氣運遇見你
「前輩,您,不多留一段時日嗎?」
葯兒看著那要走的雁有些著急。
陸遠能看出雁的不凡,在江湖上摸爬滾打的葯兒自然也能看出。
「前輩,您就算要走也要等我兄長回來,您這不告而別不好吧。」
葯兒抬著頭一臉期盼的看著雁。
「有緣自會相見的。」
雁搖搖頭走出了藥鋪,桌上留著一塊玉佩。
那是留給陸遠的。
「哎~」
葯兒長長的嘆了口氣。
滿心無奈的將桌上的玉佩揣入懷中。
「運氣不錯,撿著塊玉佩,我就勉為其難收下好了。」
「哎~」
「這酒總算是是要賣完了。」
陸遠象徵性的擦擦汗,吃了顆棗算是犒勞辛苦了一天的自個。
太陽像是有些不舍這人世間般,剩下的一半身子不肯落下。
落日的餘輝染的雲層有些泛紅。
就像是不知是哪家的雲兒嘴饞,偷喝了人家放在窗檯的酒,羞紅了臉。
二十六壇酒,剩下一壇,賣出二十五壇。
共計紋銀二十兩四錢有餘。
不多,換算成銅錢也就兩萬來枚。
將那吃剩的棗兒吐在樹邊,陸遠尋摸著也是時候該走了。
再遲些該來不及了。
陸遠收拾這攤子就打算離開,不遠處顫顫巍巍的走過一對夫婦。
五十來歲的面容,雙鬢泛白,皺紋在兩者臉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
可,瞧著精氣神很好,面帶笑容。
「道長,道長,先不急著走。」
老頭扯著嗓子朝陸遠喊著,不由的加快幾分步伐。
陸遠看著眼前的一對夫婦有些不解。
他們靠的很近,老頭子像是怕老婆子走丟了一般,一隻大手牽著小手。
牽的很自然,像是早已習慣。
「二位這是...」
鋪子前的最後一壇藥酒也被賣了出去,賣的有些莫名其妙。
只記得差點順嘴說的早生貴子,變成了早睡早起身體好。
賣的不貴,陸遠也不忍心賣太高的價錢。
十文錢,換一發回春術,賺大發了他。
太陽照在地上留下兩道影子,兩個人手牽手走著。
「老頭子,你喝下去有沒有覺得身子好上一些。」
老婆子一臉關切的看著老者。
「嘿,奇了怪了。莫非遇見真道士了?」
老者感受著身體里的那股暖流,自己的精氣神確實要比先前好上許多。
「好多了,好多了,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會走在你後頭的。」
老者一臉寵溺的看著女孩。
在他眼裡眼前這身子有些佝僂,頭髮有些發白的老婆子,一直都是女孩。
長不大的女孩,就如當年那般被自己一句玩笑,欺騙到現在。
「喂,我病了,我找道士算過,我只有跟在你身邊病才能好起來。」
十六七歲的男孩眉角帶著幾分稚氣。
「你病了不應該去找郎中嗎?你找道士有什麼用?」
女孩歪著頭看著男孩,兩個豎起的羊角辮在風中抖動著。
「哦,我找郎中也看過了,郎中也是這麼說的。」
男子饒饒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騙人,郎中才不會這麼說呢。」
十五六歲的女孩,露著小虎牙朝那兒惡狠狠的說著。
瞧著,可愛極了。
「反正郎中就是這麼說的,我跟定你了。」
「我才不要呢。」
女孩一轉身,朝離家更遠的方向走去。
男孩跟著女孩逛了一天,從清晨逛到日落。
家裡忙,不可能每日閑逛。
可每日忙活完的午後,女孩都會出門走上一走。
女孩出門的次數似乎比以往要多上許多,出門的時間也要多上許多。
男孩每日忙完農活便忙不迭的跑來女孩家門前候著。
不論遲早,總是能趕在女孩出門前。
自己站在外頭,看著女孩從家裡出來。
說上那麼一句,「真巧啊。」
後來,男孩真的病了,被道士治好的。
「道士說,你們兩個每年都要手牽著手,找到一位出現在這城中的道士。」
「那位道士會如我一般賣與你們一壇藥酒,這藥酒可以救二蛋他的命。」
二蛋,正是男孩的名字,李二蛋。
「記住,二蛋他是前世衝撞了天上的神仙,故而今世要承擔前世的惡果,而那道士賣的藥酒便是這唯一的機會。」
「它,可以治二蛋的病。」
「這和我們手牽手有什麼關係嗎?」
女孩看著那死死牽著自己的二蛋有些嫌棄。
「這當然有關係了,二蛋他衝撞了神仙,氣運自然變得奇差無比。」
「光靠他一人,怕是尋不到那雲遊的道士,草草的病死在尋人的道路上。」
「而有了你,事情又不一樣了。」
「你前世救過神仙,所以你的氣運好上許多,手牽手,可以將你的氣運過一些給二蛋。」
「哈,他會分我的氣運?我才不要了。」
女孩氣鼓鼓的說著,可手握的卻更緊了些。
男孩感受著手裡的溫度,暗嘆。
「這錢給的值,不枉我那辛辛苦苦幫人做工一個月得來的月錢。」
自那后,男子和女子,以及道士成了一個穩定的關係。
直到,今年,老道士去世了。
太陽終究敵不過時間,落得更下了些,雲邊只見那剩下的餘輝。
陸遠站在肉鋪前滿心歡喜的,看著這最後一條肥瘦相間的五花條肉。
一斤來重,二十文錢,算不得便宜。
「刺啦~」這是刀具碰撞的聲音。
屠戶將兩把刀交互的磨著,將粘在上頭的肉磨下來。
「客官,需要我幫您將這肉切塊嗎?」
屠戶磨著刀,滿臉的橫肉笑的有些猙獰。
「那麻煩您了,切大塊的便成,大塊的好吃。」
陸遠將用油紙包好的五花肉重新遞了回去。
棗將九根四寸的,六根三寸的木棍遞了過去。
擦擦汗,渾身已經被汗水打濕。
腳上的傷痛已然感受不到,因為太累了。
「偌,你自己說的只要一半的工錢。」
管事將木棍數了數,將將那五十一串的銅錢,取下兩枚遞了過去。
銅錢放在手裡沉甸甸的,身子感覺輕飄飄的。
「管事的,您看我這邊如何,明日可以接著來嗎?」
棗喘著氣,喉嚨有些干啞,聽起來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嗯,這來到是可以來,可是這工錢嘛,你看你這腳也沒好,上面的人知道了會怪我用人不周的。」
管事的揪了揪小鬍鬚,面露為難。
「您看這樣,我明日還來您這邊干,我腳傷好之前都只要一半的工錢。」
「您看這樣成嗎?」
棗那被汗水糊的有些睜不開的眼裡,帶著幾分期待。
「嗯,那便依你說的好了,我就頂著上面的壓力收下你好了。」
「你可得好好乾啊。」
管事的拍拍棗的肩,像是在看著一台賺錢機器。
「好的,謝謝管事的。」
棗咧著嘴笑著,笑的很開心。
汗水順著嘴角流進喉間,有些咸,有些苦澀。
告別管事,一瘸一拐的走在路上。
路上買了兩碗米粥,一碗有肉一碗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