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心機深沉

「這麼說來蕭霂那個廢物也在查付家滅門之案？」月凝霜美眸微眯。

無一點頭。

聞言，付明清沒有說話而是看了看賀書堇，示意賀書堇說。

賀書堇點了點頭：「不錯，確實是有了線索，正因為如此，臣與付姑娘這才匆忙趕來這裏。」

蕭霂聞言思索了半響，從懷裏拿出了扇子把玩了起來，玩過兩圈之後，蕭霂這才道：「結果如何？」

「王爺不是都看到了嗎？」付明清禮貌反問，繼續道：「我與賀大人中了殺手的計，落入了地道，因此一切還未來得及查探。」

「關於傳言，你們如何看？」蕭霂又道。

賀書堇道：「臣以為，這不過是殺人者的詭計罷了，自有縣令會查明。」

「可我聽聞兩個月之前，黎城莫名來了一批外域的工匠，或許會和此事有關。」

「王爺是想查這件事？」付明清似乎聽懂了蕭霂的意思。

蕭霂笑道：「並非如此，只是本王心中已然當你們二位是朋友，朋友之心唯有擔憂罷了。」

付明清聞言眼底一抹怪異的神色一閃而過。

賀書堇表情也微變。

道：「臣何德何能，可與禹王殿下為友。」

「賀大人……」蕭霂淺笑說着，突然話音微頓繼續道：「賀兄，何必如此在意虛禮，你我從前便是有過交情的。」

賀書堇聞言，眸光微閃，他知道蕭霂說的是何事，不過是從前他做他伴讀之事。

想着，賀書堇默然道：「是。」

「如此甚好。」

蕭霂對於賀書堇的回答十分滿意，轉而看向付明清道。

「對於付姑娘，本王是有些欣賞的，如此情況之下，付姑娘還能不畏艱難險阻為付家所有人討回公道，本王着實佩服，更是喜歡，所以，你我之間更無需多禮，只當本王是普通人便好。」

付明清一愣，眉頭跳了跳。

心想，這禹王沒病吧？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搞得她實在不安。

見付明清不說話，蕭霂接着道：「付姑娘以後若是不介意，本王便喚付姑娘為清兒可好？付姑娘也可叫我恆之，此為我母親替我取的字。」

說完，蕭霂還不等付明清答應，便叫了聲：「清兒。」

付明清嘴角抽搐，眉頭微皺，心裏是極為不願意的，可想到蕭霂的身份，她還是什麼也沒說，並且配合的喚了聲：「恆之。」

悅耳動聽的女聲落入耳中，蕭霂嘴角勾起了一抹愉悅的笑容。

一旁的賀書堇聽着兩人的對話，看着蕭霂愉悅享受的表情，心猛的一沉，坐在那裏，彷彿街邊被人踹了一腳的狗一樣感到十分難受並且充滿了怨氣。

這樣不由得語氣也有些低沉了起來。

道：「既然王爺如此說，以後我就不客氣了。」

賀書堇頭一次用如此語氣說話倒讓蕭霂微微一愣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卻並沒有把這奇怪放到心上道：「自然，我說話一向駟馬難追。」

「那依我看，如今天色已晚，蕭兄不如早些休息吧。」

十分明顯的逐客之意，付明清有些詫異的睜大了眼睛，蕭霂一時之間也有些反應不過來。

硬是消化了半天這才接受了賀書堇給自己下逐客令的事實。

不過看了看天色也確實不早了。

想着，蕭霂起身啪的打開扇子扇了扇用來掩飾自己的尷尬道：「想必清兒和賀兄今日十分勞累，我就不打擾二位了。」

「明天見。」說完，蕭霂在一瞬間就躍出了窗口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礙事的人終於離開了，付明清總算鬆了一口氣。

而賀書堇的心情卻依舊沒有緩和下來，並且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緊鎖著眉頭不悅的緊盯着蕭霂坐過的地方。

付明清發現了賀書堇的異樣，有些奇怪的問道：「阿堇你不喜歡蕭霂嗎？」

「不是不喜歡是非常討厭。」賀書堇面色有些冰冷，眼神也略顯陰沉。

付明清眨巴了眼睛，思索道：「討厭？是因為他跟蹤我們，你覺得他在撒謊？還是因為你同他之間有過仇怨？」

「呵。」賀書堇冷笑，沒有說話，而是起身從床上抱下來了一床被子折起來墊在地上睡了上去。

付明清碰了一鼻子灰，有些尷尬的喝了口茶水，爬上了床，目光快速的掃了一眼睡在地上的賀書堇。

心中無比鬱悶。

他冷哼是什麼意思？都有？哎！算了，不想了，有仇沒仇的和她也沒什麼關係，總之只要不是討厭她，還願意幫助她查案，他就是和蕭霂打起來都不關她的事。

說到查案，她突然想到了地道中的事。

想到這裏，付明清的腦海中再一次浮現怪物的模樣，心裏一緊，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翻身看向打地鋪的賀書堇說道：「你還記得我們在地道中看到的怪物嗎？」

原本已經閉上了眼睛的賀書堇聞言睜開了眼睛回答道：「記得。」

付明清道：「你還記不記得店小二說的話？」

「他說有怪物會出來捕食人，而且從一個月之前開始已經陸陸續續失蹤了很多女童。」

「沒錯。」付明清點頭道：「我懷疑這些失蹤和死了的人都是遭了怪物和他幕後之人的毒手。」

「你說的我也發現了，我之前注意到那怪物脖子上有鐵鏈，所以應該是人為的，那怪物很可能是被人蓄養的。」

賀書堇一臉嚴肅與認真。

付明清點頭道：「你說的確實沒錯，那怪物確實是人養的，並且還是一個女人。」

「女人！？」賀書堇震驚非常。

付明清道：「不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還有一個女人，那個女人身上有一股十分魅惑的香味，只可惜她背對着我，全身還包裹在一個紅色的斗篷之中，我並沒有看清她的面容。」

說到這裏，付明清有些惋惜。

賀書堇雖然也覺得可惜，但還是安慰付明清道：「當時情況危機，我們能逃出來已經是萬幸了。」

「不！你不知道！」付明清有些激動的道：「你知道我看到那個怪物的時候它在做什麼嗎？」

賀書堇看着付明清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付明清看着賀書堇，腦海中怪物吃人的那一幕不停的在她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讓她驚懼的抱緊了自己。

眼神凝重，表情沉重的盯着賀書堇一字一句道：「它在吃人，一個剛死不久的人。」

「！」賀書堇聞言瞳孔緊縮，他沒想到付明清居然看到了如此可怕的一幕，還能逃出來。

但最讓他沒想到的是，他以為那個怪物只是像野狼一樣兇狠而已，沒想到居然還吃人！

付明清繼續道：「還不止這些，我看到這些的時候十分害怕，直到後來我聽到那個女人說讓那個怪物殺了我們，留下我的心，我才立馬跑去找你。」

「我有預感，殺害我父母的兇手一定和這個女子脫不了關係。」

付明清十分堅定不移的說道。

末了又皺眉補充了一句道：「對了，其中有一個黑色斗篷的男人的聲音我總覺得有些熟悉，感覺……感覺……」。

說到這裏，付明清眉頭緊蹙，似乎有些不確定，許久之後付明清才接着道：「聲音有些像太子。」

「太子！？」賀書堇瞳孔緊縮連忙否定：「絕對不可能，太子怎麼可能會是殺死付家的兇手，而且，你什麼時候見過太子。」

「宋后宣我進宮的那一日，我無意聽到一個聲音，出宮之時聽宮女說起才知道那人是太子，但當時我並沒有多看，甚至沒有注意，因為在宮中，我不敢看。」

付明清一臉認真。

賀書堇沉默了，久久沒有說話。

付明清看着賀書堇的模樣，心裏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道：「我知道阿堇你的心情，可我只是說聲音同太子有些像，也許是我聽錯了，而且世間之人千千萬萬，容貌相似着數不勝數，更何況是聲音。」

賀書堇搖了搖頭，眸光十分認真且凝重道：「能蓄養這種怪物，勢必要有滔天的勢力瞞天過海，聲音又如此相似的人，整個南朝恐怕也找不出幾個。」

付明清咬了咬唇，回想着地道中發生的事又想起了什麼，恍然大悟道：「對了，還有一件事，那人叫那女子為大祭司。」

大祭司三個字付明清說得極為緩慢並且十分重，賀書堇臉色微變。

雙眸盯着付明清道：「大祭司？你確定沒有聽錯？」

「沒有。」付明清十分肯定的點頭回答道。

賀書堇眉頭皺得更深了。

付明清道：「關於祭司你可知道什麼？」

賀書堇聞言，道：「此去數萬里，在北疆有一避世的異族乃是北疆真正的統治主群，三年前北疆王突然去世，北疆便大變，在一場大戰之後，這一族便分散了，其大祭司也在之後消失了。」

「你說的這些，我曾聽師傅說過，那場大戰之中聽說聖女和世子都死了。」

「不錯。」

「你懷疑那個紅衣女子就是北疆消失的大祭司？」

「嗯。」賀書堇重重點頭，不可置否道：「也許，不止大祭司，世子和聖女其實也沒死。」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付明清也同意賀書堇的說法，表情凝重道：「我曾聽師傅說過，除了傳說中的那位神醫之外，這一族有着真正的起死回生之法。」

「傳言而已，若是真有起死回生之法，他們的王又怎麼可能會死。」

聞言，付明清似乎一瞬間想通了什麼，也想到了一個可怕的想法，瞪大了眼睛道：「你說有沒有可能這位傳說已經消失的大祭司之所以消失正是為了復活他們的王！」

一石激起千層浪。

付明清的話猶如當頭一棒狠狠打醒了賀書堇。

「這一族擅長戲法幻術，蠱毒，生性孤僻陰狠毒辣，你說的這些不是沒有可能！如果他們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復活他們的王，那他們要你的心就是為了……」。

「不好！我們中計了！」賀書堇猛然坐起。

付明清一臉疑惑的看着賀書堇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聽着付明清的詢問，賀書堇道：「這一個月來線索一直很模糊，可為什麼突然十分明確的指明了黎城，你有沒有想過？」

賀書堇的詢問倒一下讓付明清懵了，仔細的回想着從得知明確的線索再到刺客上門，掉入地道。

付明清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因為宮中異變，皇上多疑，京都此刻十分的緊張，進出都變得十分艱難，只要發生什麼風吹草動一定會驚動皇上，他們想逃就會變得難上加難，所以，他們便想引誘我離京。」

「有你在，我一定會安然無恙的離開京城，到來這裏，到時候再藉助查案殺了我達到他們的目的！」

說到這裏，付明清已經感覺到了心驚膽戰。

賀書堇點了點頭：「事不宜遲，明天我們回京。」

「只怕只憑你我兩人根本無法安全到達京都。」付明清有些沮喪。

賀書堇平靜道：「你忘了，還有禹王，我們離開他也一定會一起走，有他在，我們會多些勝算，而且那些人也不敢動手。」

「你說的有道理，那些人一定會忌憚禹王的身份，不敢輕易動手，可萬一禹王不肯幫我們袖手旁觀怎麼辦？」付明清還是有些擔心不安。

賀書堇道：「此事，你不用擔心，禹王雖然表面是個閑散王爺，可背地裏卻有無數高手保護，那些人只要出現一定會被跟在禹王身後的人認為是其他人派來刺殺禹王的。」

「嗯，那就按你說的辦。」付明清點頭道。

與此同時。

在付明清與賀書堇離開的那間屋子裏，原本為了掩人耳目沒有殺的人，此刻已經被怪物撕成了無數塊。

整個院子十分的血腥。

而面對如此血腥恐怖的場景，女子表情卻極為的平淡，眸光深處更是毫無波瀾，手裏不知何時拿了一串佛珠輕輕撥弄著道：「中原人常說菩薩保佑，可卻不見得有用，這佛珠亦是沒用。」

淡淡的說着，女子斗篷帽兜半掩的紅唇勾起了一抹冷笑。

而後手輕輕一送，佛珠便落在了院中汪了一灘的鮮血上在月光下蕩漾出了漣漪。

女子紅唇微勾：「賀書堇是和聰明人，既然逃走了，難免會想通其中的關巧，明日正中我要見到他們。」

「是。」

一處客棧的房間中。

一個暗衛悄無聲息的落在了蕭霂的面前，恭敬的跪在了蕭霂面前。

蕭霂一臉淡漠，聲音清涼：「讓你查的事怎麼樣了？」

「屬下去的時候地道之中只有鮮血和屍體遺留的碎渣，裏面什麼也沒有。」

「他們出來的地方查過沒有。」

「只有一對十分普通的夫妻，已年近四十。」

「再查！」蕭霂面色淡漠，眉頭輕皺，對於暗衛查到的結果顯然並不滿意。

「果然有心機，竟然已經查到了大祭司！」月凝霜眸光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