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

「怎麼今天這麼晚了，飯還沒好？我都快餓死了。」趙大勇坐在桌邊，一臉不耐。「咱家小丫頭年紀大了，管不住了。」趙勇的妹妹，趙二妹笑著慢悠悠的說，「娘，二喜那丫頭也十三了吧？這眼看著就到了定親的年紀，你想怎麼辦？」白氏給趙大勇倒茶的動作停了一瞬，聽見了趙二妹的話，一臉煩躁的說：「定什麼親定親？她嫁出去了，飯誰做？你做還是我做？衣裳誰洗？你有那閑心，不如想想你自己該定親了的事吧！」趙二妹努了努嘴，一直在邊上喝茶的趙強說：「不定親不行，村裡人會講究的。」「就是就是！再說，定親就有聘禮，我看二喜雖然黑瘦了點，長得倒也不賴，應該不難說親，到時候她一份聘禮，二妹三果兩份聘禮，這三份加一起，我能說個不錯的親事呢！趕緊說親得了！」趙大勇今年已經不小了，說到自己的親事總是興沖沖的。「胡說！哪能都給你？三喜也要說親，到時候他要是一直說不上媳婦，村裡人能用唾沫把我淹死！」趙強敲著桌面，略帶嫌棄的看著自家把貪婪寫在了臉上的兒子。「誰說不是呢？再說，哥，我的聘禮你就別想了，我是要帶走的。」趙二妹翻了個白眼說道，「也就三果的能是你的。」趙三果看了二人一眼，張了張嘴，還是低下頭不說話。「倒也不至於，三喜說個普普通通的就行，二喜的聘禮分他一半也就夠用了。」趙強盤算著說，「說起來你真得著手準備了，大勇今年都十六了，都有些晚了。再加上，我看今天二喜那丫頭的模樣，怕是心也野了。」白氏聞言，順從的點點頭，她也想讓大勇趕緊娶親，可是就這麼把這姐弟倆打發出去她又實在不願意。這幾年家裡的活兒幾乎都是這姐弟倆在干，他倆要是走了，那就是自己幹了，她實在是不想這樣。話說到這兒，趙二喜端著食盤，身後跟著趙三喜，晃晃蕩盪地走了進來。「可算是來了，磨磨嘰嘰的。」趙大勇嫌棄的看了一眼姐弟二人，隨口說道。趙二喜聞言也沒什麼反應，哼著大家都沒聽過的調子，高高興興的把一大盆看起來埋埋汰汰的米湯和一盤窩頭放在了桌上。「趙二喜！你今天是不是沒刷鍋啊？這粥怎麼看起來埋了吧汰的？」趙二妹看了一眼趙二喜端著的飯，皺著鼻子說。怎麼感覺聞起來還怪怪的？趙二喜也不理她，自顧自的盛粥。「行了行了，吃你的得了，別挑三揀四的。」趙強看了一眼趙二妹說，隨即又對趙二喜說道：「二喜啊！你一會兒多盛些粥，你昨兒不是病了，要多吃些。」趙二喜依舊不做聲，乖巧的把除了趙三果以外的飯都給盛好，拉著趙三喜坐到了平日兩人吃飯的小桌子旁。二喜看著這張比大桌子矮了大半截的小桌子，想起來這桌子還是有來歷的。之前有一次趙二妹作妖，說大桌子太擠，弄了個矮桌子說讓姐弟倆以後在這兒吃飯。這別人不知道怎麼回事，趙二喜可知道這是為什麼，無非是趙二妹聽別人說，城裡的主子和下人不在一桌吃飯，侮辱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