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過猶不及

寧王不是唯一一個，卻是第一個，故不知道內情的人都以為是寧王死心不息，皇上饒了他一命還不知悔改，最終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

外面的紛紛擾擾對他們並沒有多少影響，反而是生意好了不少。

蘇楠禎看到賬冊都有些意外，糧油鋪子生意好了許多，百花樓的生意也是，日日鮮更加不必說。

大概是逃過一劫的在慶祝，不管是什麼原因，進賬多了都是好事。

只不過想到菜市場那鮮血都快染紅了青石磚，她的心不禁有些難過。

那些人之前便和寧王走得比較近，夾著尾巴做人時間久了，這一次以為太上皇得勢，多少有些張揚，皇上不想再留人。

殺寧王是給皇親貴胄看的，殺官員是給那些牆頭草看的。

有罰必有賞，忠勇侯府接了兩撥打賞，可把老夫人給高興壞了。

蘇楠禎和裴頌之還有裴鳴則是將這些看得雲淡風輕。

寵辱不驚，至少在外人看來是這般，因為這事還被皇上點名誇讚。

朝堂上遭殃的人不少，被誇讚的定國公他們已經不需要了，裴頌之獲此殊榮，一時間不少人想要巴結他。

但想要巴結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裴頌之只是保持著同僚的那點情誼，別的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因為被牽扯的官員挺多，六部缺人是真的缺人，皇上特批開恩科，而裴頌之除了太子少師一職外，又再度回刑部。

這次入刑部可不是掛虛銜，而是得辦差。

除了官員被查，宮人也被查一遍，刑部還有宮裡負責內務的公公都忙得不可開交。

裴頌之又得早出晚歸，剛開始他還會說誰誰誰又被查到有問題，後來就不說了，皇上是鐵了心要殺雞儆猴。

如今已經是人心惶惶，繼續下去事情可能會失去控制。

不僅僅是他，其他人也看出了問題，但能勸皇上的也只有懷柔郡主，太子和皇后也不行，裴頌之回想起皇上這陣子的舉動，忽然有些擔憂，似乎有些事是他不知道的。

不過這些話他沒直接和懷柔郡主說，而是讓蘇楠禎代為轉告，皇上如今疑心太重，免得他懷疑自己。

眼下的一切都讓他有些懷疑自己所做的到底對不對，木已成舟，是好是壞只能留給後人來評說。

夫妻一場，蘇楠禎明白他所擔心的，自己一人去見懷柔郡主。

這一次她沒有開門見山的和懷柔郡主說明自己的來意，而是借種田一事告訴懷柔郡主一個道理，水至清則無魚。

懷柔郡主自然能夠品出她的弦外之音，笑著問，「你什麼時候關心起這些事？」

「誰不想過些安生日子，我也不想每天送他出門好像送他上刑場似的。」蘇楠禎斷然不說裴頌之摻和其中，開玩笑道。

「他經歷了好些事，我這個當姐姐的心疼他，不過我也能理解你，你放心，我會勸勸他的。」懷柔郡主保證。

她能夠感覺得到他變了，對皇后，對太子，甚至對她這個做姐姐的態度都有微妙的變化，也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還是壞。

但為了避免皇上懷疑到蘇楠禎頭上，懷柔郡主拖了幾天才進宮去勸皇上。

懷柔郡主說盡掏心窩的話，皇上沒有動容，但還是同意不再追究被迫給太上皇辦過事但沒害過人的宮人。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雁京的氣氛也漸漸恢復正常。

蘇楠禎的油坊也出了花生油。

花生油那個香，吸引了不少人前來。

交了定金的可高興了，能夠提前嘗個鮮，至於沒買到的恨不得當場把下一季的花生油都給定下來。

萬三方見這陣勢，問過蘇楠禎的意思，都拒絕了，等下次煉油的時候她會提前貼告示出來，那時候再來下訂單。

也有人問她什麼時候才能出售花生種子，但扣除煉油的花生，餘下的種子她都是準備拿來種多點，也沒得出售，來年便可以出售花生種子，但得有一定規模的莊子才可以種，她種不了這麼多的花生，可以分一部分給其他人，到時候她可以收購花生來煉油。

圍觀的老百姓聽到這些倒沒有失望，就湊個熱鬧而已，聞一聞便覺得心滿意足。

至於其他人，多少有些失落，但只能等。

老夫人看到這陣勢，高興得合不攏嘴。

蘇楠禎見她高興，乾脆和她一同進宮，這頭一罐花生油是給宮裡準備的。

老夫人已經許久沒進宮，這天穿的也是尋常便服，快要到宮門口還有些懊惱自己一時嘴快答應進宮一事。

「皇后又不是母老虎，不必擔心。」

「你可別胡說。」

「是。」

蘇楠禎笑眯眯的答應，一點都不惱。

其實她帶老夫人進宮也是有私心的，她想回趟娘家，老夫人如今越活越年輕，就膽量還得再練練，只要她能夠撐得起侯府門面，她便可安心的回娘家。

無他，她娘親又懷了身孕，且她給惜淳相中了個溫柔嫻淑的女子，她也想回去看看女子如何，若是真如她娘親說的那麼好，該讓惜淳相看一下。

婚姻大事，她想要謹慎一些，可能會在通州待些時日。

生意上的事不需要老夫人操心，不過府里還有宮裡的事還是需要她老人家幫忙分擔一下的，裴鳴見老夫人身體越來越好，一有時間就外出，也不能指望他。

至於裴頌之，他可能沒時間和自己回通州，也不一定能夠顧得上府里的瑣事，老夫人是個不錯的選擇。

因為老夫人的關係，這一路走得有些慢，難為木芙蓉抱著油罐子。

他們還沒走到未央殿便遇上了皇上。

蘇楠禎和老夫人她們趕緊向皇上問安。

「平身。」

「這是什麼？」

「回皇上，是新出的花生油，聞著可香，臣妾覺得不錯便拿了些給皇上嘗一嘗。」

「你們這是想去找皇后？」

「皇上日理萬機，臣妾克不敢打擾皇上，就想著借皇后的手來送給皇上你，想不到會在這裡遇上，要不皇上你拿著，我的丫鬟抱了那麼久都累了。」蘇楠禎笑嘻嘻的說道。

大概就她一人笑得出來，氣氛一時間彷彿凝固了一樣，其他人都默默的低下了頭或是垂下眼帘，不敢去看皇上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