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墜落高台 眾星無色
化星台。
砰！
叮！
千鈞一髮之際，但見曉天子內息陡增，掌中巨力猛地一震，卻是直接將拔神生生震飛。反手之間，手中曉天筆回身一甩，又自將電閃而來的尊達暴力震退。
噗！
蹭蹭蹭！
可是，饒是曉天子迅若閃電，幾乎轉瞬間化解危機，奈何那三道破空勁氣也是速度極快，終究還是讓他在堪堪避過兩道之後，被第三道勁氣直接射入左肩。
只是一瞬間，一股鑽心劇痛襲遍全身，汩汩鮮血冒出的同時，整條左臂便如同不存在一般沒了任何感覺。
一時間，化星台上，處於邊緣的拔神重傷吐血，一副萎靡頹敗之狀，搖搖晃晃之間，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掉落下去。縱然他的面具已然有些破敗，甚至一半額頭已然露出，但那雙猩紅的眼睛，卻是依舊散發出濃濃的殺意。
而此時的尊達，已是狼狽不堪、氣血衰敗，染血的衣袍映襯蒼白的臉色，一眼看去似乎瞬間蒼老垂暮了許多年。相比於拔神，他出力更多，也受創更重。此時此刻，縱然依舊昂然挺立，甚至還蓄有最後一戰之力，但也終究堅持不了多久。
二人之間，曉天子面色無波，氣息微微起伏，傲然而立間，卻是眼神冷冽、眉頭深鎖。雖然已經將拔神、尊達雙雙重創，但卻終究沒能斬殺一人，甚至他自己也被那偷襲者所重傷，卻是一時間難以主動出擊。
縱是手臂麻木無感，但那錐心的劇痛以及那一瞬間的勁氣掠影，卻是讓他已然猜到，勁氣的真身究竟為何物。只是，他實在難以相信，甚至不願相信，那個人終究還是對他出手了。眼神閃爍間，一股難掩的無奈之感，瞬間湧上心頭。
嗖！
踏踏踏！
卻在這時，正當化星台陷入一股詭異的氛圍中時，一道身影隨即緩緩踏空而來，身影佝僂之間，背負雙手之下，沙啞而又滄桑的歌聲悠悠傳來。
歌曰：遙看似雲不是雲，穹頂無邊絳羅裙，非凡非聖非鬼殿，縱使曉天無處尋。不知我意對與錯，觀盡世間鬚眉魂。這一生，很單純！
歌聲閉，在三人的目光注視下，但見一名老嫗已然落在化星台邊緣，正是木靈雙子之一的老嫗。
噗！
「呵！閣下到底是出手了！」見到老嫗出現，拔神又自噴出一口鮮血，卻是忍不住輕笑一聲，眼神閃爍間，似是如釋重負道。
「閣下是...」可是，面對老嫗此人，尊達卻是一臉的疑惑，忍不住問道。
踏踏！
「感覺如何？」卻見老嫗對二人毫不理會，只是緊盯曉天子雙目，眼神閃爍間，突然踏前一步問道。
「無感！」與老嫗目光對視，曉天子依舊面色無波，卻是直接突出兩個字。
「呵！無感？！」聞言，老嫗不由輕笑一聲，又問道，「難道，不痛嗎？」
「已然麻木，又何痛之有？！」卻見曉天子又自眉頭一挑，似是當真感覺不到絲毫疼痛，甚是淡然道。
「是啊！痛到極致，便會生出麻木之感！一旦麻木了，自然就不會感到疼痛！」聞言，老嫗不由眼神閃爍間，甚是感慨道，「在這個世間，女人如此，男人，亦如此！」
一語落地，老嫗又自深深看了曉天子一眼，隨即自懷中取出一枚銀光刺眼的透骨釘。置於眼前，微微轉動，細緻打量間，一副甚是凄苦的欣賞之狀。
「透骨釘！穿心透骨，專釘世間薄情寡義之人！」似是一時間看得入迷，老嫗不由喃喃自語道，「曾經，有人指點我此釘用法，入微玄妙處，至今依舊記憶猶新。」
「呵！只可惜...」緊接著，老嫗似是已然動情，卻是陷入一幕刻骨往事之中，又自忍不住搖頭嘆息道，「滄海桑田，往事已矣，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夢中之花，卻是睜眼即滅。」
踏踏！
「閣下！」而正當老嫗又要開口之際，卻見拔神突然忍不住打斷她道，「不得不提醒一句！閣下莫要忘記先前之約，莫要忘記此行目的，還是速速...」
咻！
噗！
可是，還不待拔神把話說完，便見老嫗突然臉色一變，卻是隨手便將手中透骨釘打出。只是一瞬間，毫無防備、亦或者根本無力防備的拔神，便被透骨釘直沒胸口，卻是整個人直接被擊落化星台！
哦？
見狀，曉天子不由頓時眉頭一皺。
「三弟！」而與此同時，一旁的尊達卻是詫異之下，忍不住驚叫一聲。
嗡！
「聒噪！」但見老嫗瞬間強大氣息綻放，盯著拔神墜落之處，狠狠地怒喝一聲。
唰！
嗖！
「古蘭一劍！」同一時間，絕望而又暴怒的尊達，也瞬間將蓄積已久的最強一擊強勢斬出。
而他的目標，卻並不是老嫗，而是劍鋒直指曉天子！最後一擊，最強一擊，一擊斬出，生死由命！
嗖！
「遁天！」見狀，曉天子不由瞬間大怒，卻是手中曉天筆電閃飛出，直接向著攻來的尊達激射而出。
噗！
砰！
然而，此時的尊達，已然抱著必死之心，任由曉天筆直接貫穿他的胸膛，也根本不躲不閃，依舊以最強之力橫劍而過。只是一瞬間，長劍直接劃過曉天子的左臂，而他的身體也在曉天子揮掌拍出的一瞬，一掌印在他的后心。
嗖！
巨大的掌力下，尊達整個人，如同激射的飛石，竟是被硬生生打落在化星台下。
蹭蹭蹭！
噗！
與此同時，此時的曉天子，也被巨大的反震之力，直震得踉蹌後退。那口憋在胸中的氣血，也隨著他雜亂的腳步，終究噴射而出，直將他的鬍鬚與胸前，染出一片血紅。
微微轉頭，看著已然被斬斷筋骨、卻還有一絲皮肉相連而搖搖欲墜的左臂，曉天子的眼神之中，透出無盡地悔痛之意。只是不知，這種悔痛，到底因何而起？
踏踏！
看著眼前的曉天子，老嫗眼神閃爍間，終究緩步上前，直至曉天子身前一丈這才緩緩停下。
「很痛嗎？」再次與曉天子直視，老嫗勉強揚起頭，問道。
「即便你不言，我亦知曉，此時的你，痛得很。」見曉天子並不言語，老嫗自顧自又道，「非但身體劇痛，便是心神，也是痛的顫抖！」
刺啦！
只是瞥了老嫗一眼，曉天子依舊不語，卻是扯下一片袍邊，強忍著劇痛、小心翼翼地將左臂縛住。
踏踏！
「今日，所有的對與錯，已然全部過去！」再不看老嫗一眼，緊接著，曉天子直接轉身即走，眼神閃爍間，緩緩道，「你我之間，再無瓜葛！」
咻！
可是，就在曉天子僅僅走出數步時，卻見老嫗的臉色頓時一沉，隨即毫不猶豫地猛地抬手一揮。只是一瞬間，一枚透骨釘電閃般激射而出，目標直指曉天子正後心。
啪！
透骨釘速度極快，力道極強，此時的曉天子根本無法躲避，是以只得揮手猛擊，卻是直接將透骨釘擊飛。然而，在擊飛透骨釘的同時，他的手掌，也還是被劃出一道鮮血直流的傷口。
呼！
「你...」盛怒之下，只見曉天子猛地轉身，兩眼直視老嫗那張完全陌生的臉，嘴角鮮血直溢道，「莫要挑釁我之耐力！」
「呵！挑釁？！」可老嫗卻是一副毫不在意之狀，眉頭一挑間，輕笑一聲道，「就算是挑釁，此時的你，又能如何？」
「提醒一句，你莫要忘了，我究竟是誰！」緊接著，老嫗眼神閃爍間，刻意提醒道，「就算你掩飾地再好，你如今之境況，我卻是心知肚明！甚至，比之你自己，還要清楚！」
踏踏！
「曉天子！」無視曉天子那憤怒的眼神，老嫗又自上前一步，突然有些莫名的溫柔口吻道，「現在的你，情況著實不容樂觀！倘若你能求我，以我能為，不但能將你斷臂續接，甚至更能治癒你功法之傷！」
踏踏！
「如何？！」一語落地，但見老嫗又自踏前一步，甚是期待道，「只要你，只要你求我！哪怕，只是一句！」
呼！
踏踏！
「求你？！呵！」然而，卻見曉天子毫不猶豫，竟是又自轉身即走，輕嘆一聲道，「求之一字，透木之釘，二人背心下，縱四目相對，卻永無交匯。」
一語落地，曉天子搖搖頭，便欲縱身離去。
咻！
「不求！那便死吧！」可是，就在此時，但見老嫗眼中殺機斗生，隨著一聲怒喝，便又是一枚透骨釘激射而出。
嗖！
可是，這一次曉天子似乎已有防備，就在老嫗甩出透骨釘的那一瞬，同時也自一個轉身，卻是速度更快地掠至老嫗身前。毫不猶豫，手起掌落間，便直接印在老嫗胸口！
砰！
噗！
許是根本就沒有防備，硬生生承受曉天子一掌的老嫗，頓時一大口鮮血噴射而出，整個身體也如斷線風箏一般飛出。重重摔落之下，隨著一段刺耳滑行，身形穩住時，已然半截身體懸於化星台邊緣。
噗！
哈哈哈...
「終究...你還是出手了...」又自猛噴一口老血，只見老嫗突然又哭又笑道，「終究...你還是出手了...」
哦？
見狀，本欲開口說話的曉天子，卻是忍不住一怔。
噗！
蹭蹭蹭！
可是，就在曉天子猶豫的一瞬間，突然感覺周身一陣根本無法抵擋的劇痛猛烈襲來，卻是讓他瞬間口噴鮮血，腳步踉蹌之間，險些一下子栽倒！
蹭蹭蹭！
「你...」緊接著，但見曉天子又自嘴角溢血地連退數步，兩眼直視老嫗，卻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