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提前見婆婆
「怎麼了?」宋柯然見徐睿神情著急,「對了,你怎麼穿這身衣服在移動車上啊?」
「我特地跟兼職的學姐調班來這邊等你啊!你這兩天都沒回學校,打電話也不接的!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急死人的?!」徐睿抓過宋柯然的手,原地跺腳,麻花辮又在胸口跳動了兩下。
宋柯然男德立刻上身,馬上去推徐睿的手,「這兩天發生了一些事,不過我有跟班長發過信息了,應該沒什麼事才對啊。」
徐睿細眉微攏:「阿姨來學校了。」
宋柯然一愣,曾小雲也跟著詫異。
這麼巧,要提前見婆婆了?
「師兄,你怎麼把她給帶來了?」徐睿終於看向曾小雲,那眼神是充滿東道主對外來客的敵意和嫌棄,特指的「她」也讓曾小雲很不爽。
宋柯然看了看曾小雲,臉上閃過短促的尷尬:「有什麼問題嗎?我帶我女朋友來看看我念書的學校。」
曾小雲挑眉,這個時候的她理所當然地收起所有的戾氣,只要安靜地聽宋柯然證明自己的重要性就行了。
徐睿的臉色不太好看,但她還是忍著沒發作,只是擠笑地看著宋柯然:「師兄,你還是先去見阿姨吧,小雲姐先由我陪著。阿姨還不知道你交了女朋友的事,別嚇著她。」
她似乎在跟宋柯然打眼色,且不說這話是不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曾小雲對她這種依然搞不清楚自己位置的心態很不爽。
好像他和宋柯然才是一家,她是個和宋柯然有距離的外人。
曾小雲如果堅持要跟宋柯然一起去見他媽媽,顯得她著急去見長輩證明自己的身份,一點也不矜持;如果主動體貼地讓宋柯然單獨去見他媽媽,就中了徐睿的下懷,沒有見過長輩的女朋友始終是小打小鬧做不得數的範圍。
這個時候的徐睿綠茶等級不高超,但氣人的功力倒是比七年後強很多。
曾小雲目光一凜,轉而看向宋柯然:「柯然,那你去吧。你覺得我現在不合適去見阿姨沒關係的,我可以在這裡等你。」
宋柯然緊握住她鬆開的手:「不會,我覺得很合適。」
曾小雲輕輕鬆鬆地用笑容壓制臉色差上新一個等級的徐睿,越過她往前邁步。
剛走到保安室旁邊,曾小雲和宋柯然就雙雙停住了腳步——宋媽媽拿著一個貴婦包從裡邊走出來,迎面相對。
第一眼落在宋柯然和曾小雲的牽手上,神情嚴肅,由晴轉陰。
宋媽媽標誌性的一身旗袍,腳踩六公分的高跟鞋,體態優雅,站在那兒自成一道風景線。曾小雲自帶媳婦看婆婆的濾鏡望著她,她卻像看著一個敵人的眼神鎖定曾小雲……
幾分鐘后,他們三個到學校附近的咖啡廳坐下。
這還是在宋柯然提出讓媽去他的宿舍被拒絕後選的地方。
連服務生都看出了端倪,點了三杯咖啡後腳底抹油溜之大吉。曾小雲雙手放到大腿上把腰板挺得筆直,希望以端正的坐姿來表達自己端正的心態。
宋柯然頂著沉重的氣氛,給曾小雲介紹道:「小雲,這是我媽。」
曾小雲點頭式鞠躬:「阿姨好。」
「媽,這是我女朋友曾小雲。」
「你說她是你的誰?」宋媽媽聲音冰冷,眼神里的尖銳殺過來,像殺豬之前的磨刀霍霍。
曾小雲默默咽口水,看著不怒自威的婆婆,明白她這是不喜歡自己,用重複的話讓宋柯然糾正身份用詞以此來表達她的不滿意。
想想七年後,她直接跟宋柯然結婚了,關於第一次見公婆的記憶是沒有的,即便真的關於婆婆對自己的初印象,從宋柯然和媽媽嘴裡得知也是歡喜的,滿意的,只是後來她忙於事業才漸漸產生的誤會和隔閡。
這算是曾小雲實打實地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做見家長的緊張和無措。
「我很喜歡小雲,我的計劃是跟小雲認真地交往下去,走向未來。」宋柯然握過曾小雲的手放到桌上跟宋媽媽表現自己的決心。
曾小雲感動地睨宋柯然,心想這老公沒白嫁,關鍵時刻能頂上。
宋媽媽開門見山:「那小睿怎麼辦?」
宋柯然怔怔:「小睿?」
「你是想說你移情別戀,還是你從來沒有喜歡過小睿?人家小睿一門心思都在你身上,連學校申請對外交換生的珍貴名額,她極力保你,要跟你一起出國。你現在跟我說,你要跟這個女孩在一起?」
服務生端上來三杯冰美式,宋媽媽拿過一杯喝上一大口降火。
宋柯然的臉色凝重起來。
曾小雲看著冰塊在咖啡里一點點下沉,心裡說不出是窩火多一點還是失望多一點。
她這次主動穿回來,本質上是為了促進家庭和睦,製造兩家人親人相處的時間,讓七年後的他們都不再有這方面的遺憾。
可此時的婆婆選定的宋家兒媳婦是徐睿,不是她。
好一個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但正因為謹記這個目的,她怎麼樣也不能讓宋柯然為了自己跟婆婆翻臉不是?
宋柯然:「媽!」
「媽。」
曾小雲稱呼一出口,宋柯然扭頭,宋媽媽瞳孔放大。
「……不是,我是說,阿姨。」曾小雲紅潮一涌,她真的是喊習慣了……「我相信出國交換生的名額,不用徐睿力保,憑藉宋柯然的能力他也一定可以去國外深造的。這一點我可以擔保。至於您不喜歡我和宋柯然在一起的事……」
她看向宋柯然,微微一笑,把自己的手從他的保護下抽回來。
「小雲……」宋柯然愕然。
「我可以答應您暫時不在一起。不為別的,為您是我們的長輩,我尊重您的意見。」曾小雲沖宋柯然微微搖頭,看向宋媽媽,「您喜歡徐睿的地方我可以理解,不過等您有機會了解我之後,您一定會更喜歡我的。」
他說著起身,叫來服務員。
「給阿姨來一杯溫水。」曾小雲把自己的冰咖啡退掉,換溫水,「阿姨身材很好,平時一定是個保養達人,喝冰咖啡傷胃,還是換溫水來對身體好。您和柯然慢慢聊,我先走了。」
曾小雲姿態放低但不卑微,這麼容易「妥協」答應,剛才又自信地表示有信心勝過徐睿,宋媽媽儼然被她不按常理出牌的笑給震懾住了。
怎麼回事?
還以為是一塊難啃的骨頭,都做好嚴陣以待的戰鬥力了。
是太過純真還是太過算計??
曾小雲衝出神的婆婆點頭微笑,離開卡座,給宋柯然發了一條消息:好好跟阿姨談,我在學校里等你。
走出咖啡廳回到b大,等在那兒的徐睿已經換了正常的衣服,乖巧的辮子散落回中分直發,收起甜美展露氣場,雙手抱臂直勾勾地盯著她,一臉寫著「我等你」的架勢。
她看到曾小雲一個人回來,得意地微笑上前:「小雲姐是被阿姨趕出來了嗎?」
「我很想說是,但不是。我是自動出來的。」曾小雲歪頭聳肩,「人家母子兩個肯定有自己的提計劃要說的,我不能這麼不識趣吧。」
「可是我覺得小雲姐不識趣的地方還是挺多的。」徐睿淡淡諷刺。
「是嗎?呵呵。」曾小雲把自己當成一團棉花,一副任憑你怎麼打怎麼扎都不痛不癢的態度。「閑著也是閑著,我想逛一逛b大,有興趣當我的導遊不?」
徐睿奇怪地掃了一眼曾小雲,大概是想不通曾小雲這模糊立場的佛系態度,但沒拒絕。
b大的校園很大,分了好幾個校區。邁入梧桐林蔭大道后大的跟迷宮一樣,路過的每一個同學哪怕是身著最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素麵朝天,也壓制不住屬於這個年紀獨有的青春活力。
曾小雲貪婪地吸納著人生中最好時光的空氣,內心有一個更貪婪的想法:如果時空不用穿梭,而是直接靜止,該有多好。
永遠停留在這個充滿活力充滿夢想的年紀,談最瘋狂的戀愛,不必為生活里的柴米油鹽而煩惱,更不用擔心父母已老孩子還小的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