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 18

「好久不見了。」在虎杖悠仁眼裡，仿若神明一般的女孩看著他，眼裡是清淺的懷念，彷彿與他已經認識了很久很久。不像是初遇，更像是久別重逢。但是虎杖悠仁很確定，他根本就不認識面前的女孩，白髮女孩的氣質非常特別，而且這麼出色的一張臉，如果他以前見過，肯定不會忘記。剛才還一直跟個rapper一樣念經的兩面宿儺突然安靜了，彷彿虎杖悠仁的身體里根本沒有這個傢伙的存在一樣，安靜得讓已經習慣了他在腦內喋喋不休的虎杖悠仁都有些不習慣了。這也讓虎杖悠仁產生了一個新的念頭，或許，眼前的女孩根本不是在跟他講話，而是在跟他體內的兩面宿儺說話。眾所周知，兩面宿儺是千年前的詛咒師，那麼能夠對兩面宿儺說出好久不見了這種話的人，虎杖悠仁將發散的思維收了回來，他有些不敢細想，也不敢隨意搭話，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果然，面前的白髮少女也沒有要他回答的意思，她自顧自的說完了好久不見之後，往前走了一步，明明剛才還是在好幾步開外，但是這麼平平無奇地一步邁出，少女瞬間到了虎杖悠仁的面前。她伸出手，撫摸上了虎杖悠仁的臉頰，或者更準確點來說，她伸手撫摸上了從虎杖悠仁成為兩面宿儺的受肉開始，眼睛下方就出現的那兩道細小的裂痕。如果他的身體沒有被兩面宿儺主導，那麼別人甚至無法看出，這兩道細小的裂痕其實是兩隻牢牢閉上的眼睛。兩面宿儺作為被人從千年前懼怕到現在的詛咒之王，除了他讓人恐懼的脾性以外，他的外表也是讓人津津樂道的因素之一。作為人類，卻被當做詛咒一樣恐懼，甚至被稱作詛咒之王，他的外表居功至偉。長著兩雙眼睛，四隻手，甚至在肚皮上都長有一張大嘴的魔神，兩面宿儺就是這麼可怕的存在。而如今，面容溫柔，仿若神明的白髮少女微微仰起頭，那雙眼睛里滿是溫柔，輕柔地撫摸著詛咒之王的象徵，那雙緊閉的雙瞳。兩面宿儺在虎杖悠仁的腦子裡安靜如雞，但是虎杖悠仁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啊，他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男高中生，大半夜的被一個……至少外表是同齡的美麗少女堵在陽台上摸臉，什麼都不說的話是不是太奇怪了一點。「那……那個。」虎杖悠仁下意識的結巴了一下，這似乎是人類的通病，在緊張地時候，很容易結巴，虎杖悠仁停頓了一下，喉結上下移動，吞了口口水，這才穩住了自己的聲音，勉強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一些，問道，「請問，你……您找誰呢？」不過腦子的問出了這句話，虎杖悠仁瞬間產生了想把這句話吃回去，好讓他重新的發言的衝動。很明顯這個少女不對勁，他還問出這種問題，現在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除了找他，只能是找他身體里那個youknowwho了吧。果然，白髮少女停止了動作，抬眼看向了他，雖然眼睛是緋紅色的，但是卻泛著溫柔的色彩。虎杖悠仁從沒有見過這麼溫柔的紅色，像是神一樣，能夠包容一切。虎杖悠仁心裡一動，他突然覺得自己或許誤會了這個少女，這麼溫柔的女孩子怎麼會認識兩面宿儺呢？說不定人家是來找七海老師的呢？但當少女開口之後，那點僥倖就完全破碎了，虎杖悠仁忍不住握緊了拳頭，拚命回憶起了這兩天的實戰課，咒力緩緩纏繞在了他的手上。用咒力強化身體，再利用身體的力量讓咒力產生強大的破壞力，這就是虎杖悠仁目前行走的路線，他的身體素質強得離譜，實力也在短短几天內突飛猛進。但是這份漸漸由勝局建立起來的自信，在面前的白髮少女面前完全不堪一擊，她只是微笑著，對他說道：「我找兩面宿儺，請問，你能讓他出來一下嗎？」明明時間已經是深夜，夜裡的風中都帶著涼意，吹拂著位於陽台上的兩人，但是虎杖悠仁還是感覺自己的腦門上都冒出了汗來，他在腦內緊急呼叫了幾聲兩面宿儺。但是平時聽到這樣的請求就在虎杖悠仁的腦海里瘋狂嗶嗶，要求出去的兩面宿儺安靜得彷彿他這個人不存在一樣，這讓虎杖悠仁更慌了。面前這個少女，得是什麼恐怖存在才會把兩面宿儺給嚇得不敢說話啊……【你放屁，我像是會被嚇破膽的人嗎？】就在虎杖悠仁一籌莫展時，腦海內的兩面宿儺突然又上線了。不等虎杖悠仁發問，兩面宿儺搶先說道：【你告訴她，我不在，記住，千萬千萬別把身體交給我，如果你不想跟我一起死的話，明白了嗎？】虎杖悠仁腦門上的汗都冒出來了，但他也不準備照著兩面宿儺說的話去做，如果說面前的少女不知道是敵是友的話，那麼兩面宿儺就是板上釘釘的壞人，聽從一個壞得掉渣的傢伙，他還沒有這麼蠢。「請問，您找他有什麼事呢？」猶豫了兩秒，虎杖悠仁決定先搞清楚對方的目的再說。現在的情況很不對勁，他已經被白髮少女堵在陽台上摸了好半天了，但是房間內的七海老師卻沒有半點反應，虎杖悠仁堅信，如果七海老師知道他現在的狀況的話，是不會不管他的。【蠢貨，不是讓你別亂說話嗎？】腦子裡的兩面宿儺聲音裡帶上了怒意，明明是這麼緊張的時刻，虎杖悠仁卻突然想笑，他其實看出來了，兩面宿儺是那種完全無法接受別人忤逆的人，但就是這樣的存在，卻也有自己的天敵。啊，大自然真是太奇妙了。「我叫做月神鏡。」白髮少女表現得很有禮貌，臉上始終帶著溫柔的笑意，「你叫做虎杖悠仁對嗎？有人告訴我，兩面宿儺在你的身體里復活了，所以，我想見見他，可以嗎？」這分明什麼都沒說嘛，虎杖悠仁額頭上的冷汗幾乎連成線般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