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警察會上門調查……虞雪看到這則通知，微微皺了皺眉頭，旋即又鬆開來。警察如果能查到她身上，前些天就該查到了，她沒必要太擔心。她擦了擦手，將之前藏起來的那枝夾竹桃找出來，藏在身上，然後去了404。今天這邊在刷牆面漆，廚房裡則在做廚衛吊頂，虞雪過來看了看，然後趁裝修師傅們不注意，把裝夾竹桃的袋子扔進了多多菜園裡。如此，她手裡是一點證據都沒了。在吃晚飯的時候，警察果然上門了，虞雪打開門，外面是一男一女兩個警察，虞雪請他們進來。「請問你4月16日晚上在做什麼？」「那天晚上我七點多去了四號樓的404，那是我的房子，正在裝修，師傅們是八點下班，所以我習慣是每天七點多過去，了解一下裝修進程，然後八點送走師傅們。那天也是這樣，送走師傅們，我也就回來了。」「沒出小區？」「沒有。」「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人物？」虞雪搖頭。女警察看了看資料，道：「有監控拍到，你在4月15日晚上，帶著你的狗，經過那片夾竹桃林附近。」虞雪道：「是的，那天我的狗特別活潑，我就帶它出去散散步，你們可能也知道，薩摩耶精力特別旺盛，所以我每隔幾天就會帶它去小區外面轉轉。「它體型比較大嘛，而且因為之前的一些事情，它身上的毛都剃了，還沒長好，我怕引來異樣的眼光，所以是比較晚了才帶它出去的。」女警問：「那天你有注意夾竹桃林嗎？有發現什麼異常嗎？」虞雪搖搖頭：「天太黑了，我只覺得那裡很茂密，怕蚊蟲多，就只隨意地路過，也沒多注意。」虞雪答得滴水不漏。而實際上，多多吃夾竹桃，是在4月15日晚上，但因為4月17日白天才有人發現夾竹桃被砍了。所以，警察似乎把夾竹桃被砍的時間，定在了4月16日晚上。那一天虞雪一整天都沒有離開小區，所以有很充分的不在場證明。警察問完話，起身道：「謝謝你的配合。」虞雪也跟著站起來，有些擔憂地問：「夾竹桃殺人是真的嗎？所有的夾竹桃都變得這麼危險嗎？到底是什麼緣故啊？」兩名警察已經被很多人問過類似的問題，聞言也不意外，只是說事情還在調查當中，不要恐慌什麼的，最近如果發現植物異常現象，請立即報警。虞雪心頭跳了跳，問：「比如呢，什麼叫做異常現象？」年輕的男警察道：「比如，某種植物長得很怪異，或者不是開花的季節卻突然開花了，或者會散發出奇怪的氣味，或者觸碰之後皮膚瘙癢紅腫、身體不適之類的，無論花草樹木，發現這種情況，就馬上報警。」虞雪點點頭，表示明白，一臉良好市民受到驚嚇的模樣，將兩個警察送出門。關上門，她表情就恢復了平靜，擰眉思索起來。植物異常事件？這說明已經有人意識到，出現問題的不只是夾竹桃，還有其他更多的植物嗎？如果是這樣，倒是好事。不過今天花鳥市場上突然找不到變異植物了，和這個原因有關嗎？而此時，H市各地的倉庫里，堆滿了從市面上、民間回收回來的變異植物，一群男男女女忙了一天，看著面前堆滿的變異植物，臉色都很難看。半個月前，一片變異夾竹桃林被砍，他們也被驚動了，但一直查不出什麼線索，從那天起，他們這些人就謹慎了許多。然後他們重點排查了一下H市有編號的變異夾竹桃。這一查，就查出了點事。他們發現有一處變異夾竹桃變異程度很高，幾乎已經達到了完全變異的程度。

於是一個成員私自給其注射了藥劑，促進其變異。這就直接導致了今天的夾竹桃殺人事件。「這下好了，死了兩個人，引起了市政高度重視，這下誰都不用玩了，都當縮頭烏龜吧！」一個胖子情緒暴躁地道，「我說了多少次，循序漸進循序漸進！災變日還有一個月呢，這麼著急幹什麼？趕著投胎啊！」一個女人解釋道：「做了這麼久的準備，前期投入太多了，但所有實驗品的變異程度，都是不痛不癢的，大家也是著急。」「著急？著急有用嗎？這下好了，已經有人察覺到了問題，現在全市植物大排查了！這世上可從來不缺聰明人，只要給他們聞到一點味，就會像緝毒犬一樣順藤摸瓜把你老底揪出來，要是他們查到我們身上，怎麼辦？」胖子情緒很激動，根本不想聽勸，抱怨個沒完：「要是被查到，所有人都等死吧！到時候別怪我把你們供出去！都是你們害得我！」這句話一出，有好幾人冷冷看過來，不耐煩的眼神下閃過陰暗的殺意。胖子這句威脅，顯然觸到了某個底線，哪怕他只是無意識地抱怨，但既然他已經說出了這種話，那他已經被貼上了不可靠不忠誠的標籤。可惜胖子不懂這個道理。於晚上，H市某夜市街頭，人頭攢動，熱鬧非凡。突然間，一個胖子全身通紅，滿頭大汗，跌跌撞撞地從巷子里跑出來：「救、救我！救命啊！」有人被他撞到，扶了他一下：「哎你這人怎麼回事啊？」結果一碰不得了，手上竟然沾到了血！這人嚇了一跳，接著感覺手上的血就跟岩漿一樣，他的手又燙又辣起來。「啊啊啊我的手！」很快，不僅是他的手，他的手臂也變紅了。這個人穿著白色短袖，所以周圍人們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他的手臂迅速變紅，接著脖子、臉也都變紅了。「啊啊啊，好燙！好辣！救命！我的手！我的臉！」人們都快嚇蒙了，接著其他幾個碰到胖子的人也發出了相似的嚎叫。一片混亂尖叫中，那胖子跪倒在地，開始劇烈咳嗽，一邊咳一邊吐，吐出來的竟然是辣椒！通紅的朝天椒，還帶著綠色的辣椒蒂和黃橙橙的辣椒籽，不停地往外涌，彷彿這個胖子是一個容器，裡面塞滿了辣椒，一直塞到了嗓子眼。吐著吐著，胖子的眼睛、耳朵、鼻子里湧出了血，這血甚至是沸騰狀態，一流出來就汽化掉了。接著胖子的皮膚出現了一道道龜裂，鮮血湧出來，一邊流淌，一邊蒸發，胖子整個人彷彿被一團血氣包裹，身下也很快凝聚起了一灘血。終於，胖子發出一聲哀嚎，整個身體重重地撲倒下去，抽搐了幾下，再也沒了動靜。所有人都看傻掉了。忽然有人尖叫一聲，然後人群開始大亂，四下奔逃、踩踏。與此同時，一股辣椒的氣味瀰漫開，所有聞到這個味的人都開始喉嚨發癢，再過一會兒，他們的耳朵都會辣得癢起來，臉也會燒紅起來。就彷彿吃魔鬼辣程度的火鍋，突然嗆咳了一下，那股辣勁直衝耳朵和天靈蓋，整個人辣到眼淚鼻涕一起流下來，辣到抓耳撓腮，辣到好像有一團火在燃燒。遠處遙遙響起了警笛聲。人群外，一個人扔下手裡通紅的辣椒，還用腳碾了碾，然後朝著附近的一個攝像頭抬起頭，露出口罩上的嘲笑印花，滿是挑釁意味。不是要查嗎？給你個提示，來查吧！虞雪第二天醒來，先看業主群，想知道警察調查的進度。結果沒看到夾竹桃相關，卻先看到了另一樁駭人聽聞的慘案。她腦子裡一個激靈，瞬間清醒得不能再清醒，立即坐了起來，開始刷聊天記錄。刷完記錄，她又去找本地新聞，一通看下來，終於弄清楚了整件事情。昨天市區某夜市上，死了一個胖子，死狀極其慘烈，全身皮膚開裂、血液沸騰，七竅流血而死，更詭異的是，他嘴裡、肚子里塞滿了辣椒。

而和他接觸過的人，全身都又辣又燙，並且也有七竅流血、皮膚龜裂的狀況，送進醫院后，無論用任何辦法，都無法進行降溫，到早上已經死了兩個，其他的還在搶救中。而昨晚在現場的人，大多聞到了一股辣椒味，而聞到味的人也有了類似的癥狀，只是癥狀輕很多，經過治療，一部分人已經恢復正常。目前官方還未給出解釋，有人覺得這是一種奇怪的傳染病，有人覺得這是中毒了，也有人覺得是胖子死者吃了辣椒的緣故，那辣椒恐怕有問題。但這個說法很快被反駁了，因為有知情人士出來說，那胖子嘴裡塞的辣椒，完全就是普通辣椒。於是網友認為，這是罪犯在故意誘導民眾，讓人們認為死因和辣椒有關，從而掩蓋真正的死因。網友認為，這完全是一起kb襲擊事件，是對政府的挑釁。而這個說法，在現場監控視頻爆出來后，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同。虞雪看著有些模糊的監控視頻，視頻里，一個黑衣男子扔下一個辣椒，用腳碾了碾，然後對監控露出了口罩上嘲笑的圖案。就好像這人自己在對監控嘲笑一樣。虞雪背後驀地發涼，有種看到了陰間生物的感覺。她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確定，死者的死因是吃了、或者碰到了變異魔鬼椒。前世就有一種變異辣椒，被稱為魔鬼椒，這種東西對人類的殺傷力無比巨大，一顆魔鬼椒爆炸，能讓周圍瞬間充斥滿辣椒素，而這種辣椒素，能讓人瞬間中毒。嚴重的，就如網上描述的一樣，凄慘死去。程度輕的，也會失去大部分行動力、視力、嗅覺等，要過好一段時間才會恢復。而吃下魔鬼椒，或者讓魔鬼椒碰到傷口，那更基本是找死的操作。「魔鬼椒在末世前就已經出現了嗎？而且，這一次背後顯然有人在操作。」虞雪喃喃道，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為什麼變異植物那麼多？為什麼變異植物會頻繁出現在小區裡外、出現在花鳥市場上，這些這麼貼近人們生活的地方？這背後，會不會有人為因素？那自己這些天到處找變異植物的舉動，不是很打眼很危險？虞雪心裡亂了一下，這時手機響了起來。她深深吸了口氣，接起來。是物業打來的，問她家裡有沒有辣椒，無論是朝天椒，還是小米椒，還是線椒什麼的，都要上交。虞雪回答沒有。她不喜歡吃這些，家裡沒有買。接著群里有人說，菜市場那邊都封起來了，要徹查，尤其是所有辣椒屬的蔬菜都被收走了。【那買菜怎麼辦啦？】【出事的夜市離這裡不遠哎！先有夾竹桃殺人，後有辣椒殺人，大家要小心哦！】【外面太危險了，我準備多買點吃的，以後就待家裡不出門了。】這句多買點吃的，瞬間引起眾多業主的共鳴，於是人們紛紛議論著要多買點物資囤在家裡，還推薦最近哪裡搞促銷，哪裡東西便宜，該買些什麼東西備在家裡之類的。虞雪看著看著，挑起了眉。她想多囤點糧食在家裡，但這太平盛世，突然買許多的糧食，未免太奇怪。她昨天買的那些衣服紙巾棉被什麼的，是準備趁著以後傢具送貨上門的時候，渾水摸魚，摻在傢具里弄進來，或是等拿到駕照，自己租車一點點運回來。就怕被有心人看出她在囤物資。但現在，她好像不用再擔心這個問題了。至少糧食方面，大家都要開始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