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源源不斷的金系靈力不斷地從林駱的天靈蓋以及兩隻爪子上湧入，四周的狂風將他的毛髮吹地散落，君野的神色陰沉冰寒，盯着他的臉。他的青絲被狂風吹起，不斷地在翻飛，好像君野隨時都有化魔的可能，他本就是以金系靈力為主，現在還未曾化魔，但他的行為實在是讓林駱害怕。在狂風不斷的呼嘯聲中，林駱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兩隻爪子變成了白皙漂亮又細長的手指，胳膊上的毛髮盡數消失，在君野靈力的照耀下，像雪地上，灑上了一層金粉的感覺。林駱眼睛蹬地老大，緊接着是他的腿腳，也變換了形態，褪去了他灰色的貓毛，變成了人才有的腿腳，跪在地上。君野的眼神看起來很可怕，有了暗紅的痕迹，林駱想阻止他，但自己兩隻手被君野抓着，根本掙不脫。他感覺到自己的頭髮長出來了，被狂風吹地不斷地在撫着他的背。林駱下意識擺了擺尾巴，發現尾巴還在。他並不知道自己的臉變了沒有，但君野的臉上已經出現了大面積的白色蛇鱗，他額頭好像要長角了似的。林駱不得不做出點什麼措施來，再這樣下去，君野要出事的，林駱湊上去狠狠地咬了一下君野的脖子，君野冷不防被咬，手上一松，林駱便掙脫他了。君野的臉上全部被蛇鱗覆蓋，看起來很嚇人，頭上的角也長出來了。林駱怒罵：「你找死啊？」君野伏在地上，看着林駱冷笑：「還差一點。」林駱蹙眉：「你還想幹什麼？你再繼續下去，就不止掉下金丹巔峰了，你可能還會回到築基期。」君野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牙印，漫不經心道：「我就想知道你化形之後長什麼樣。」林駱問：「現在看到了？」林駱並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他覺得大概是化形了，因為腿腳都出來了。頭髮也長出來了，就是還有個尾巴還在，他伸手摸了摸耳朵，發現耳朵也還在。好吧，他現在大概就是只剩下尾巴和耳朵了。殊不知君野從他的乾坤袋裏拿出一面銅鏡給他看，指尖燃起術火。林駱冷不防地看了一眼鏡子，差點給自己嚇得背過氣去。鏡子裏還是一張貓臉！林駱心情複雜：「為什麼臉沒變過來？」君野說着就要給林駱繼續輸修為和靈力，被林駱阻止了。林駱看着這個「兒子」，心中的感覺十分怪異，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按理說，君野作為大反派，他不該有這種心思，但還是覺得愧疚。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其實都是林駱吧，如果他不曾創造出這個人物，他就不會有太多那樣的經歷和痛苦，所以林駱心軟了。看着君野滿臉的蛇鱗，他終是嘆息一聲，主動把他按在一邊。「我用雙修的法子救你吧，你這個樣子又要耽誤趕路。」君野拒絕，推他：「你這張臉，比之前好不了多少，變成人臉再說。」林駱腦補了一下自己現在的樣子，確實打了個冷顫，既然都這個份上了，那他就接受君野的好意吧。「那你給我變成人臉吧。」君野冷著臉，兩手按住他的太陽穴，林駱心想着，算了，死就死吧。可是君野輸了半天，還是沒什麼動靜，林駱看着金色靈力映着君野那張清冷的臉，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了？」君野沒答話，但唇角兩抽，突然猛地吐了一口血。林駱：「……」眼看君野要原地化獸形，林駱匆忙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將自己的修為渡入。君野不要，他抗拒地推開林駱，被林駱狠狠地揪住領子咬住了被蛇鱗覆蓋的薄唇。「要死也不是死在這裏，你瘋什麼瘋啊？」林駱是真的生氣了。「你不怕死，我還不想死，都這個份上了，不該做的都做了，要是還活不下去，那還做這些有什麼意義？」君野在林駱的斥責聲中，慢慢地安靜了，他睜著一雙毫無溫度的眸子，感受着愛寵的修為渡入。他安靜地接受了愛寵的修為，感覺好了不少。林駱做完一切，離開他的薄唇。他問君野：「一切聽從我的安排，別胡鬧行么？」君野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手指輕撫上他的皮膚，只覺比凝脂還要細膩幾分。他纖瘦又美好的身體盡在眼底，君野的眸色冷了冷，卻是問了一句：「你該是長得美的。」林駱翻了個白眼，指了指自己的貓臉：「你看這美嗎？」君野自顧自話：「我能感覺到一個人的美醜，你化形后，肯定長得好看。」林駱問：「然後呢？」君野捉住他的手腕，輕輕地撫弄：「小喵，我改主意了。」林駱一愣：「啊？什麼？」他說很輕：「等出了幻境，你伺候在我床榻吧，不做靈寵了。」林駱：「……」他伸手捏了捏林駱的貓臉：「我會把你臉化回人臉的。」林駱打開他的手：「我倆不是互相利用么？怎麼你還想把我佔為己有？」君野的語氣霸道：「你本來就是我的靈寵，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管不著。」林駱懶得跟他貧嘴，伸手道：「給套衣服穿。」君野倒也不客氣，從乾坤袋裏拿出一套中階橙色御靈服扔給他。林駱趕緊穿上衣服，整理好自己，兩人繼續上路。

這下其實方便了很多。君野時不時地回頭看他一眼，林駱背對着他，心裏其實很複雜。黑暗裏，腳下的山川和森林看地並不是很真切，清風在耳邊呼嘯而過，仍能感覺到禁制的攻擊。只是紫霜劍上冰冰涼涼，林駱覺得有點舒服。君野突然說：「小喵，我沒喜歡過什麼人。」林駱漫不經心地問：「所以呢？」他道：「也沒和人睡過。」林駱：「哦。」君野沉默一會兒，問：「你呢？」林駱回答：「沒有。」君野問：「那等我們出去了，我給你晉級？」林駱在黑暗裏蹙眉：「幹什麼？不想着殺我了？」君野回答：「其實也還好，只要你守住秘密，也沒人知道我倆的事情。」君野在想什麼，林駱不是很懂。他沒理會君野，兩人一直行路到堅持不住。變成人身承受好像更難受。好像又經歷了一次破開似的，林駱疼地眼淚都出來了。君野這次卻出奇地問他的感受：「小喵，疼么？」林駱一把捂住他的眼睛：「廢話什麼，別問我。」結果人形的第一次，林駱就哭地昏天暗地，君野看着他哭了好久。君野：「……」愛寵的耐痛能力好像下降了。下次的時候，君野就主動把他的痛覺抹去了。林駱覺得君野的行為過於怪異。他開始話多了起來，開始跟他說自己的童年和少年的遭遇。每每說到這些，林駱就像在被人扇巴掌似的。他說：「小喵，即使命運對我不公，我也和它斗到底了。」林駱點頭：「嗯，你很棒。」他又說：「我去捉你這隻靈寵的時候，那些人都說你通人性，很有靈氣，是雙系金火靈根，比普通的靈寵都厲害，謝無妄也想得到你，被我捷足先登了。」林駱點頭：「嗯，你很厲害。」他嘆息一聲：「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人生好像總是在偏離我計劃的軌跡。」聞言，林駱倒是震驚，回頭看他：「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君野看着愛寵的貓臉，實在是糟心，他摸了摸愛寵的耳朵：「很小的時候就有了，比如，八歲的時候，我其實並不想傷害皇兄，那次和他走失在樹林里，我是去救他的，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把他推下懸崖。」林駱：「……」他又說：「還有十歲那年，我沒想着殺人，可還是把母妃身邊的宮女殺了，我邪祟的身份徹底被證實，我就被拋棄了。」林駱：「……」他的聲音變得很輕：「好像冥冥之中吧，有人在操控我的行為，我無法反抗。」林駱：「！！！」所以，君野這是有自己的意識了？林駱驚恐地瞪大眼睛。他塑造的反派，有了自己的意識？這還怎麼玩？林駱的手心開始冒虛汗。君野最愛他自己！這是誰也無法更改的設定！已經定型了的，所以林駱穩住自己，他不能慌。或許只是他聰明，所以才有這樣的想法，他不可能改變自己的人生軌跡。等出了幻境，他們生死陌路，不會再有瓜葛的。林駱這樣安慰自己，可他從未想到，君野會跟他說這樣的話。「小喵，我不會殺你，也不會廢你修為，你只要留在我身邊就行了，我活了兩百多年了，沒有一個人願意陪在我身邊，我希望你能留下來陪我。我會對你好。」「……」「我倆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我帶你去稱霸修真界，好不好？」「……」君野的人設是不是在崩？他什麼時候會變成這樣的人啊？林駱心情十分複雜：「你為什麼要帶上我？」君野搖頭：「不知道，就是突然之間，想把你留在身邊，而且你也別想着逃離，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你抓回來的，睡過我的人，死也只能死在我手裏，所以你別想着跑。」林駱：「……」怎麼辦？好像玩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