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大家來這麼早？」「六點就來了。」「比高考還緊張……」……第二天一早，徐滙豐剛到廣場，廣場已經等了不少考生。大家天不亮就過來，有人眼圈黑黑的，顯然一夜沒睡好。「好久沒參加考試了。」趙羨林感慨道。他是京雲醫大教授，以前都是他給學生出題，現在已經十三年沒參加過考試，要說感想……比他考大學那會還緊張。考生們三三兩兩的交談著，不一會，五十五名考生全部到齊。七點整，江遠從遠處緩緩而來。他穿着昨天的廣綉長袍。這是新手大禮包道具，跟學生校服一樣，屬於校長『校服』。「江校長！」考生們趕緊執禮。江遠跟他們年齡差不多，但展現的實力超脫世界，他們喊的心甘情願。「嗯。」江遠點了點頭，雙手十分迅速的結印。還未等眾人反映，廣場中間出現一個圓形法陣，法陣四周散發着金光，跟遊戲場景一樣。「我們考核的地點，在淬體峰。」江遠指向遠處山峰。「這是傳送法陣？」「五維空間摺疊？」「這是什麼原理？」……考生們明白江遠的意思，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大家雖知道這是修仙大學，但第一天就接觸這麼『高神仙』的東西，反應不過來啊。眾人震驚中，趙州第一個站了進去，李敢第二個。緊接着何意萱，蘇長娥，考生們一個個走進法陣。三分鐘后，眾人站在法陣裏面。江遠再次結印。眾人感覺兩側的空間扭曲起來，眼前都是白花花的白霧，大家攥緊拳頭，還沒做好準備，白霧消失。再睜眼時，他們來到一處平整的山峰上。山峰高聳入雲，頂端是三千平的平地，平地上放着近百根石柱。這些石柱高百米，上面雕刻着石紋，每根從上而下都有一個窄細的石梯。由於石柱太高，他們站在石柱下面上望，竟看不到頂端。「我們第一關考核內容，靜。」這時江遠出現道。「靜？」「什麼是靜？」……有心大的考生討論，而一些心細的猜出江遠用意，害怕的看向石柱。「這些是靜心柱，古時候供修士們靜心修仙。現在，大家要爬上石柱，在石柱上靜心打坐二十四小時。」「太危險了！」江遠剛剛說完，考生們感覺石柱不像藝術品，而是隨時倒塌的危險品。「大家可以繼續考核，也可以隨時退出。」江遠道。考生們靜靜的看向石柱。就在江遠以為，大家會跟昨天一樣退出時，趙州李敢同時動了。兩人就像卯著勁兒比賽，找了兩個柱子上去。柱子旁邊的石梯很窄，但從上而下有一條鐵鏈，只要抓住鐵鏈，基本可以維持身體平衡。兩人抓着鐵鏈上去，其他考生想了想，找到滿足的柱子跟上。「江校長，要是不小心掉下來，有沒有急救措施？」有考生走到江遠旁邊問。「修仙之道本就九死一生，這只是修仙路上最簡單的關卡。」考生猶豫了，不過想到御劍飛行和剛才的奇妙陣法，還是咬牙上去。「呼。」淬體峰最前方的石柱上，趙州緊握鐵索，一步步的向上爬著。他已經爬到石柱的三分之一，四周都是空蕩蕩的白雲，他感覺自己浮在半空，根本不敢往下看。石柱的頂端高不可攀。他調整了一下，繼續往前爬著。這一瞬間，他腦海閃過前二十年的剪影……他從小家裏窮，母親在他三歲那年離家出走，之後父親重病，他和奶奶相依為命。他從小就知道家裏困難，也盡一切可能的努力學習。但有人就是天生愚笨，不管他多麼努力，總是比不上其他同學。他的人生從一開始就註定，但他不甘心，他想堂堂正正活下去。現在修仙大學給了他機會，他只有一個目標：考上大學。他比別人笨，那他就拼了命的練習。他學習不好，但有體力……就在這強烈的不甘心中，他第一個爬柱頂。柱頂是一個兩平米的簡易平台，平台用一根鐵鏈簡易圍着，他簡單看了下，用電視劇里的動作開始打坐。「我天！」

「感覺自己到了天上。」「比雲山棧道還要險……」……這時有越來越多的考生上來。大家人生際遇不同，但心裏都憋著一股氣，他們不甘心平庸。半小時后，王玉和最後一個上來，至此，五十五個考生沒有一人退縮。「都掉了層皮……」石柱頂端，王玉和粗喘著氣。他今年七十二，衣食無憂又有一定的社會地位，按理不應該這麼拚命。只是看其他考生一個個上去，他也感覺自己應該拼一下。老驥伏櫪，他也不算太大！王玉和有樣學樣的盤腿打坐，風從耳邊劃過，他睜眼看了下周圍。淬體峰本就高聳入雲，此時坐在石柱上，他感覺雲彩在身下，四周是若隱若現的其他考生，一呼一吸間，他感覺胸腔格外的通透。靜心柱下，江遠看考生們全部入定，自己選了個石柱，飛上打坐。天地間，五十六人靜心吐納。……「我沒騙你，真的有神仙，那個神仙就從山頂飛下來……」就在考生靜心吐納的同時，青州省一個簡易居民樓里，馮志霽激動的打着電話。馮志霽是豆豆遊戲主播，直播粉絲3W。半個月前，相戀三個月的女友鬧分手，直播間因一些遊戲套路問題被全網黑。那是他最煩躁的三個月，煩躁間，他偶然路過修仙大學招生，接着腦一抽，直接報名了。在登上墨爾飛機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些後悔。之後復古遊船，詭異海難……在飛天仙人出現的那一刻，他直接震驚！世界上真的有神仙！他想報名學仙法，只是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認真分析后，還是決定回國。在回國路上，他跟家人好友打電話，大家一聽修仙，全都當他壓力大的瘋了。即使有遊船視頻，這也是某個旅遊景點的特色。至於神仙……根本不存在！半小時后，馮志霽無力的癱在沙發上。他半天打了二十通電話，根本沒人相信他。馮志霽是個認死理的，他想了又想，隨後翻開通訊錄，撥打青州電視台熱線。《青州民生》是一檔民生新聞節目，從開播至今已有二十年。近些年網絡視頻流行，《青州民生》一些採訪經過整理，竟意外走紅。現在《青州民生》是網絡最有影響力的民生節目之一。《青州民生》接到馮志霽電話，一聽修仙，再一聽遊戲主播，直接樂了。這明顯網癮主播沉迷遊戲，分不清遊戲現實了。「徐導，咱們要不要採訪？」周麗雲看着馮志霽的資料問。根據馮志霽提供的信息，他們很快找找到馮志霽網絡賬號。馮志霽豆豆粉絲3W，雲音粉絲7W，一看，還是個網紅主播。導演老徐了解完情況，想也不想的說：「採訪。」現在國家倡導健康遊戲，馮志霽作為一個成年人，完全可以當成反網絡遊戲代表。馮志霽和《青州民生》都在青州市區，周麗雲和馮志霽溝通之後，將採訪時間定在下午三點。……「周主持，我經常看您節目。」三點整，青州小區門口，馮志霽一見周麗雲，就熱情的打招呼。周麗雲是青州著名主持人，這麼一會，有不少出門遛彎的路人看過來。「您好馮先生。」周麗雲和馮志霽寒暄之後，一行人找了個陰涼處採訪。「周主持，我跟您說，我昨天見到神仙了。」馮志霽開門見山。周麗雲和攝影師對視一眼，調整鏡頭問：「是哪兒的神仙？」「太平洋上，好像叫桃花島，那人就直接從天上飛下來了。」「太平洋上還有神仙呀？」「我知道您的不信，這是我拍的視頻……」馮志霽拿出手機。手機相冊是他出國機票和上船下船時拍的照片。周麗雲一愣，她第一次見人沉迷遊戲，跑國外找神仙。「我們當時上船，海上突然起風了，浪很大，我想拍點視頻，手機拿不穩。」馮志霽繼續說着。「我們？」周麗雲聽出關鍵詞。「我們好多人去的，應該有六十七人……」馮志霽拿出招生簡章。周麗雲看着『修仙人才培育基地』幾個大字，有些麻了。她瞬間意識到，這件事不僅是網癮主播這麼簡單。這或許是……以修仙求道為引子的招搖詐騙團伙？大新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