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貴妃羅素雲
「主子，這就是您昨夜說的，宮牆下遇到的侍衛？」
「嗯，文五郎。」
「他似乎沒有主子你說的那麼壞，對我們還是不錯的。」
李沐歌歪頭，看著嘴邊油都還沒有擦乾淨的知音，心中不安。
這丫頭，怎麼跟安心一樣，給點吃的，就被收買了。
不由調侃道：「怎麼，一隻燒雞你就覺得他是好人了。」
「沒有，」知音回道：「知音是覺得，如今主子你被貴妃這般對待，如果有那文五郎暗中幫助著，也能過得輕鬆些。」
伸手輕輕敲了一下知音的腦門，李沐歌隨即說道：「他與我們境地想來也差不多，他幫我們也是要人情的，人情這種東西，總歸都是要還的，我們於他而言，沒有任何幫助，又何須拖累他。」
「知音懂了，主子。」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們快去休息吧。」
朝陽殿里，燈火輝煌。
橙黃的燭火中，江文遠坐在桌前，仔細把玩著手中的玉簪。
通身翠綠有光澤，上面雕的紋飾是梅花。
梅花清冷高潔，倒是與那李沐歌有幾分匹配。
從身後的一個匣子中拿出昨夜畫下的李沐歌，將手中的簪子放在其發間。
江文遠不自覺笑出了聲，越看越歡喜。
長得好，名字也好聽，關鍵是品性也不錯。
正在江文遠欣賞李沐歌畫像的時候，殿外傳來了王興的聲音。
「貴妃娘娘，皇上已經歇下了。」
「一派胡言，陛下何時這麼早休息過，讓本宮進去。」
「貴妃娘娘，皇上今日身體不適，太醫囑咐，要早些休息。」
「放肆，皇上身體不適，為何不派人告訴本宮？」
羅素雲又驚又慌，一手推開了擋在身前的王興，衝進了朝陽殿。
「貴妃娘娘，皇上需要靜養，您——」
走進內室，羅素雲一眼就看見了躺在床上的江文遠，疾步走了過去。
「皇上，您生病了，為什麼不派人告訴臣妾？」
「是貴妃啊，朕只是著了涼，太醫已經看過了，並無大礙。」江文遠看了一眼羅素雲，淡淡回道。
「那皇上要不要緊，臣妾讓爹爹給您尋一些上好的補藥來。」
「貴妃啊，朕剛才已經說了，並無大礙。」
「皇上是怪臣妾嗎，臣妾也是擔心皇上啊。」羅素雲委屈，跪在床邊，拉住了江文遠的手。
「你要是真的擔心朕，就讓朕清凈一會兒。」江文遠一邊說，一邊將自己的手抽出。
「皇上已經好幾天都沒有來看臣妾了，如今臣妾才剛來，您又要趕走臣妾。」
「好了，明日還有早朝，你回去休息吧，朕明日早朝後去看你。」江文遠背過身，臉上十分不耐煩。
「那說好了，皇上您可不能騙臣妾。」羅素雲起身，嬌聲道。
「朕何時騙過你？」
「皇上不曾騙過臣妾，臣妾先告退了。」
聽到腳步聲走遠，江文遠這才起身，重新走回了桌前，打開了畫像。
「皇上，奴才有罪。」王興跪地。
「起來吧，貴妃有一個天天指著朕罵的丞相爹爹，可不是你能攔得住的。」江文遠臉色不善，語氣是人都能聽出不滿來。
「貴妃也是關心皇上您的龍體。」
「關心朕？她哪裡是關心朕，她是關心她的地位，她的榮耀，以及這後宮之主的位置何時能到她的手中罷了。」
江文遠忍不住冷哼，一想到這對貪得無厭的父女，心裡越想越氣。
最後摔了桌上丞相羅仲的奏摺，氣憤上了床。
第二天下朝後，江文遠如約去了貴妃羅素雲的鸞鳳殿。
打扮得十分隆重的羅素雲還未看到儀仗，就已經整理好頭髮和衣裙，恭候在了殿門。
「臣妾參見皇上。」
只見羅素雲嬌羞態十足，配上狹長的桃花眼，又有眼角的淚痣稍作點綴，倒是分外嫵媚動人。
「起來吧。」江文遠跨進鸞鳳殿大門，沒有理身後的羅素雲。
羅素雲也並不在意，起身快步走到了江文遠的身旁。
「陛下，臣妾給您準備了許多吃食，一直讓人溫著。」
「貴妃有心了。」
坐在桌前，羅素雲一直忙前忙后給江文遠布菜。
「貴妃也辛苦了，坐下一起吃吧。」
「謝皇上。」羅素雲心下暗喜，挨著江文遠坐下。
江文遠看了看坐在身旁兀自欣喜的羅素雲，隨手夾了一塊面前的雞肉，放入其碗中。
「貴妃最近都瘦了，可要多吃些。」
「謝皇上！」羅素雲臉微紅。
「對了，朕聽說，你處罰了李奉中，還將其罰到了聽風殿。」
羅素雲臉上的笑微微一僵，而後掀起裙子，屈身行禮，回道：「回皇上，那李奉中不懂規矩，衝撞了臣妾。臣妾受陛下信任，掌管後宮，實在害怕她會衝撞皇上，無奈才將李奉中挪到了聽風殿。」
江文遠看都沒有看羅素雲一眼，對於她說的話，更是覺得可笑。
這皇宮裡，還有比她羅素雲更不懂規矩的人？
吃著桌子上的燒雞，久久沒有得到回應的羅素雲抬眼看向了江文遠。
見其臉色沒有變化，更沒有要讓她起來的意思，心裡不免一慌。
以前她將一個妃子險些打死，皇上都沒有這樣過。
果然，姓李那小賤人，長了一張狐媚子的臉，還沒有得寵皇上就已經如此在意。
那要是讓她得寵了，豈不是要騎到她的頭上來。
心裡憋著氣，可是現在卻不能發作。
羅素雲雙膝跪地，道：「皇上，臣妾是真的害怕她衝撞了您——」
「好了，朕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想起來，問一問。」江文遠放下筷子，伸手扶起羅素雲。
「皇上真的不怪臣妾。」
「有貴妃管理後宮，朕放心。」
「謝皇上！」羅素雲嘴角這才上揚，伸手又要給江文遠夾菜。
「好了，朕吃飽了，朝中還有要事要處理，先走了。」
夾菜的手停下，羅素雲雖然不甘心，但也只能無奈行禮相送。
站在殿門前，目送著江文遠離開。
轉身回到殿中，眼神瞬間陰鷙起來。
「這個賤人，搬去了聽風殿都不消停。」
「娘娘，皇上寵您，一個小小的奉中，根本威脅不到您的地位。」宮女如霜勸道。
「如論如何，都要留住皇上的寵愛，只要本宮的寵愛還在，宮中那些賤人就不敢造次。」羅素雲攥緊了拳頭，惡狠狠道：「所有可能搶走本宮寵愛的人，都別想得逞。」
眼神陰狠，看向院中。
片刻后拍桌起身，羅素雲大聲道：「去聽風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