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結伴而行 狹路相逢

第二章 結伴而行 狹路相逢

只聽聞那男子慷慨的說道:「你們就拿著吧,說不定明天我們就又會相見,到時候我定當再行賜教。」說完那男子便帶著手下消失在人群之中。

慕容曉看了看,那男子身高六尺,穿著鮮艷,出手十分闊綽。他後面跟著三四個隨從,看著架勢不小,應該是富貴人家。她心想:「這台上父女可千萬別得罪什麼富貴人家招來麻煩。」

隨後又陸陸續續上台了幾名男子,但都被那女子幾招輕鬆打敗。不一會兒,便沒人敢再上前挑戰了。

父女眼見冷清便說道:「在下需在天黑前趕往下一個小鎮。倘若他日得空,我父女倆必當再次光臨寶地。」說完他便急匆匆的收拾起了行裝。

慕容曉此時上前行禮說道:「請問二位是否要前往瓚州?」

此時女子轉過身來說道:「是呀是呀。我要去瓚州找我表哥,三年前他說他要去瓚州辦點事情,但隨後就一直沒有回來。我猜他肯定是去玩好玩的,就把我忘了。」

慕容曉一臉驚訝的答道:「也是三年?」

只見那女子心直口快的答道:「對呀!」但此時在一旁那女子的父親轉過身來問道:「敢問姑娘為何說也是三年?」

慕容曉強忍著淚水說道:「我父母雙親也是在三年前在瓚州失去了聯繫。這是我第一次下山,正要前往瓚州探個究竟。」

女子笑著立馬答道:「那我們一起去呀,路上也好有個伴。阿爹你說好不好?」

女子的父親笑著答道:「也好,此去瓚州路途遙遠,這樣我也就不用整天聽你嘮叨了。」說完他便笑個不停。

那女子開心的蹦了起來立馬介紹道:「好極了。在下亦芸舟,這是我父親,亦凡塵。」

慕容曉抱拳行禮說道:「在下慕容曉,山泉派第七代弟子。」

亦凡塵答道:「原來是山泉派無音師太高徒,失敬失敬。」

慕容曉疑惑的看著亦凡塵問道:「前輩認識家師嗎?」

亦凡塵忙大笑道:「老夫無緣與另師相識,但山泉派在附近的村鎮還是很有名氣的。素聞山泉派掌教無音師太管制有方,其門下子弟行善事,積善德,為百姓做了很多好事呢!」

亦芸舟插嘴說道:「好了好了。我們快出發吧,要在天黑前趕到秦源鎮呢。」說完她便背起行囊,牽著慕容曉的手,蹦蹦跳跳的出發了。

兩人有說有笑的正走著,看到河邊有一條清澈的小溪,亦芸舟提議道:「這裡山清水秀,前面再走一個多時辰就能到秦源鎮了。我們先歇息一下吧。」說完也不等亦凡塵答應,便拉著慕容曉來到了河邊,還是玩起了水花。

眼看亦芸舟用石頭打起了一片片水花,慕容曉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她心想當年父親也是這麼陪著自己在河邊玩耍,也是教自己打水花,只可是自己太笨,怎麼學都學不會。

身旁的亦芸舟看到慕容曉蹲在河邊,像是一眼看穿了她的心事一樣說道:「你不會打水花嗎?我來教你。」於是乎便像模像樣的教了起來。

這時亦凡塵也來到了河邊說道:「人家哪像你,一心就知道玩。」

亦芸舟聽聞后極不耐煩的答道:「哪有隻喜歡玩,我不是也有練武嘛。」

亦凡塵搖了搖頭,深深嘆了口氣后說道:「琴棋書畫你該學的不好好學,一心只想著練武,今後哪裡還有男孩子敢要娶你啊。」

亦芸舟狡辯道:「練武不是挺好的嘛,這樣子沒人敢欺負我。」

慕容曉為了打破他們父女的爭吵,立馬插嘴說道:「對了,聽說你學的是飛旋腿法,我剛剛看那幾下好厲害的。」

亦芸舟自豪的答道:「嘻嘻,對呀,一位高人在一次機緣巧合下教我的。我練的還可以吧。」

亦凡塵聽慕容曉如此問后,驚訝的說道:「等等,為何你剛剛是說,聽說?莫非在如此偏僻的小鎮,還有人能認出這如此變幻莫測的腿法?」

慕容曉回憶道:「剛剛亦芸舟在擂台上比武的時候,我看到一個帶著黑色帽子,一身黑衣,穿著像是一個劍客的男子說起的。但很奇怪,那人低聲說完后,便匆匆離去了。」

亦凡塵陷入了沉思說道:「這麼神秘?舟兒,以後打擂台,能不用這腿法盡量別用,畢竟教你的不是凡人,我們要避免一點麻煩。」

亦芸舟非常不屑的答道:「能有什麼麻煩?誰敢找麻煩看我不收拾他。」

亦凡塵無奈的說道:「你這孩子,就是不聽我話。」說完便去河邊打了點水。在他心裡,總感覺危機四伏。

亦芸舟見父親遠去,便對慕容曉說道:「沒事的,鬼一剎不是什麼壞人,她只是行事古怪而已。在我出生之前,鬼一剎一連殺了當地的好幾個貪官,當時驚動了官府四處出兵。鬼一剎一路躲避官兵的追捕,但因體力不支,而且也受了傷,她就躲到我們村裡。我爹爹聽了她的慷慨事迹之後,甚是欽佩,便讓她在我們家的地窖里躲藏了一段時間。鬼一剎為了報答我們,若干年後特地跑來教了我這一套腿法。但她從來不和別人解釋這些事情,她自己覺得問心無愧就可以了。只不過百姓們受到了官府的謠言的影響,都一致認為她是個壞人。」

慕容曉點著頭,心裡感嘆著:「原來是這樣。」

此時亦凡塵打完了水,回來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上路吧。」

夕陽西下,三人沿河河邊正朝著秦源鎮的方向趕去。馬車裡,亦芸舟哼著小曲心情愉悅,慕容曉看著地圖盤算著路程。亦凡塵駕著馬車,面色凝重,若有所思。

走著走著,亦凡塵突然拉住了韁繩停下了腳步。慕容曉和亦芸舟探出頭來張望,原來有四個青衣劍客擋住了去路。

亦凡塵見狀,恭謹的抱拳說道:「敢問幾位少俠有何貴幹,在下急著趕路,還請行個方便,讓個路。」

只見那領頭的青衣劍客毫不客氣,冷冷的說道:「我們要找的不是你,是你車上的人。」

亦芸舟和慕容曉紛紛探頭出來張望,又一臉迷惑的望著對方。亦芸舟叫喊著說道:「我們都不認識你,你是誰啊?」

那領頭的劍客指著亦芸舟說道:「你就是比武招親的那位姑娘吧,我們家關少爺有請,你和我們走一趟吧。」

亦芸舟直爽的答道:「什麼關少爺?我不認識你們什麼關少爺。」

一旁的亦凡生怕遇到什麼麻煩,塵機敏的答道:「這位兄台,我們只是路過,不知道什麼比武招親,閣下是不是認錯人了。」在他心中,一心想著那慕容曉口中的神秘的黑衣劍客。

那青衣劍客突然話鋒一轉,變得毫不客氣的說道:「好傢夥,得罪了我們家關少爺,還在這裝蒜。今天你們人不留下,就休想離開此地。」說完他順勢舉起長劍,要動氣手來的樣子。

亦芸舟這急性子也早已是憋不住了。她覺得這一切本來就是莫名其妙,現在還被這青衣劍客大喝責怪,早已雙手痒痒的立馬跳下馬車走上前去想要干架。慕容曉在一旁怎麼拉也拉不住,也只好跟著下了馬車。這時冷靜的亦凡塵攔住了亦芸舟低聲說道:「芸舟,冷靜,切莫急躁。」他隨後轉身對青衣劍客說道:「我們父女初入江湖,真不知道誰是你們家關少爺,更不知何時得罪了他。」

一旁的慕容曉突然想起了剛剛比武招親的那個少年,就輕聲對亦芸舟父女說道:「會不會是那個出手闊綽的小少爺?他走的時候留下狠話說還會再相見的。」

亦芸舟滿臉不信的答道:「那人文質彬彬的,看著不像是壞人吧。」

亦凡塵皺著眉頭說道:「人不可貌相,說不定人家背後藏著什麼陰謀。」

亦芸舟一臉的不以為然道:「我們就一個打擂台的,慕容妹妹更是初次下山,人家要有陰謀也輪不到是我們啊。」

青衣劍客看著對面三個人在那嘀咕著,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意思,立馬暴怒了起來。他拔出了長劍喝道:「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大夥一起上,把他們全部綁回去交給關少爺。」

亦芸舟說道:「來呀來呀,難道本姑娘還怕你不成?」

慕容曉一把拉住亦芸舟,提醒道:「芸舟,他這把劍看起來很重,對面肯定是個高手,要小心點。」

亦芸舟說道:「沒事,我能應付的來,你就看好戲吧。對了,你幫我看著馬車和那些家當,別讓他們打壞了,以後還要用呢。」

話音剛落,那四個青衣劍客紛紛拔劍而出,沖了過來。亦芸舟父女也上前迎敵,亦芸舟的腿法慕容曉已經見識過,但是她不知道亦凡塵的功夫怎麼樣。只見亦芸舟和領頭的青衣劍客交上了手。亦凡塵抄起了一柄鋼槍,正力戰其他三名劍客。

秋風漸起,天色昏暗,百姓們正陸續趕回家中。一天的趕集讓人們都疲憊不堪,城外的鄉道上擠滿了人。有的一天賺的金銀滿缽,有的空手而歸。不過當下太平盛世,百姓們安居樂業,也沒有什麼雞鳴狗盜之事發生。賺的多的都比較逍遙自在,賺不到錢的也都不會怨天尤人。楊策楓就屬於後者。他是一名刺客。十年前,朝廷動蕩不安,江湖腥風血雨的時候,刺客還是一個香餑餑的職業。雖然風險很大,但酬勞豐厚。現如今朝野國泰民安,江湖上也少有大事發生。大家只想活在當下,都不怎麼鬧事。刺客們接不到單,就只能在街頭過著賣藝的生活。更可惜的是當下皇帝崇尚文學,賣藝並不能吸引來大多數人的目光。楊策楓走出城門,心想著當年在刺客組織里所學的龍蛇劍法毫無施展之地,而且現在刺客組織也早已解散,他思索著是應該轉行做些什麼才好呢。他走著走著,來到了河邊,看著已經將近生鏽了的刀劍,感慨起了人世間的不公。他那疑惑的眼神凝視著這刀劍,正想把他們全部扔河中,一切重頭再來之時,他那刺客天生般敏銳的耳朵聽到了刀槍碰撞的聲音。這聲音太熟悉而又陌生了,楊策楓拿起手上的刀劍,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他想著,在這荒郊野外,有刀槍碰撞,必定是有打鬥;有打鬥,必定是有恩怨;有恩怨,必定就有刺客的生意了。

不一會兒,楊策楓來到了小溪邊,看到五個人正打作一團,正是亦芸舟他們。路人們看到有人打群架紛紛跑開了。楊策楓找了一棵大樹躲在其後,隱秘的觀察著。

話說那邊亦芸舟和領頭的青衣劍客過了幾招后,早把她父親的話拋之腦後,使出了她擅長的飛旋腿法,但任其動作如何靈敏,腿法如何虛實交錯,那青衣劍客都能輕鬆化解。面對青衣劍客的進攻時,亦芸舟招架的有些吃力,畢竟在絕對力量面前,亦芸舟還是很吃虧的。幸虧這青衣劍客沒出殺招,不然亦芸舟早就不是其對手了。

反觀另一邊,三個青衣劍客和亦凡塵交戰在一起,他們完全沒有要留活口的意思,招招都是殺招,攻其要害。在咄咄逼人的聯合進攻之下,亦凡塵只能苦苦防守支撐。

十幾個回合之後,亦凡塵明顯有點體力不支,動作變得遲鈍了起來,手上的鋼槍也早已被打落在地。領頭的青衣劍客眼看時機已到,一掌架開亦芸舟后,舉起長劍轉身刺向亦凡塵的胸口。眼見亦凡塵要一命嗚呼之時,慕容曉手持赤泉劍趕到,一劍架開了青衣劍客的鐵劍。

那領頭的青衣劍客憤怒的說道:「又來一個管閑事的。姑娘,這事和你沒關係,勸你在一旁好好待著,不然別怪我刀劍無情。」

慕容曉答道:「你們這麼沒緣由的攔下我們,隨便搬出一個關少爺就來刺殺我們。還有沒有天理了?」

那領頭的青衣劍客看了眼慕容曉手中的赤泉劍后說道:「我看你是山泉派弟子,就給你個面子,把事情跟你們說個明白,好讓他們做個明白鬼。」隨後他理了理衣袖繼續說道:「在下司空亮,這兩個前些日子在萊陰鎮擺擂台比武招親,不僅沒付地租,還沒交保護費。更誇張的是,她們打傷了我家關少爺的發小。我們家關少爺咽不下這口氣,今日便派我前來把他們捉拿回去。倘若這姑娘肯嫁給我們關少爺的發小,那麼所有恩怨都可以一筆勾銷,否則的話,哼哼…莫怪我們不客氣。」

亦芸舟急吼吼的說道:「什麼地租?什麼保護費?那條街是你們家開的不成?我們就是街邊賣藝的,你們這是惡地主!被我打敗的人一大堆,要怪只能怪你們各個都學藝不精,為何要來找我麻煩?」

青衣劍客露出了壞笑說道:「很好。你既然親口承認打傷我們家關少爺的發小了,就勸你乖乖就範,否則抓你進衙門。」

亦凡塵喘著粗氣低聲對亦芸舟和慕容曉說道:「芸舟,我們可能惹上惡霸了,千萬不能被他們抓去,不然有理也說不清了。對方武功高強,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你們快跑,我來斷後。」

慕容曉那堅定的眼神看著亦凡塵說道:「亦伯伯莫怕,我會相助你們一臂之力。」

司空亮看著他們在那嘀嘀咕咕,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心中早已不爽,便大聲喝道:「面子我已經給你們了,是你們不識抬舉,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大家一起上,把那老頭殺了,那女的給我綁回去。」

話音剛落,四名青衣劍客一擁而上,使出了菱形站位把他們三人圍困在中心。慕容曉和亦芸舟主動出擊相迎,而一旁的亦凡塵則是杵著鐵搶苦苦支撐。只見那青衣劍客們的劍陣十分飄忽,忽左忽右,忽前忽後,劍招層次感十足。慕容曉和亦芸舟雖是習得玄影劍法和飛旋腿法這等上層武學,但畢竟毫無實戰經驗,劍招變換是極為的僵硬,她們很快便落了下風。

三十餘招之後,只聽得一聲「啊」的慘叫,亦凡塵胸口被司空亮一劍扎進一寸有餘。頓時鮮血直流。亦芸舟看到立馬轉身三連踢將司空亮的長劍踢開,抱著亦凡塵大喊:「爹,爹,撐住啊,撐住。」頓時淚水直流。

司空亮大笑道:「看到沒有,這就是得罪關少爺的下場,大家別愣著,繼續上!」司空亮招呼著另外三名青衣劍客繼續向亦芸舟進攻。

慕容曉提劍迎上,卻不料被司空亮一重劍相擊,不由得後退了好幾步,感覺手筋發麻,胸口一陣悶疼。

這時亦芸舟拚命按著亦凡塵的傷口,她想著的,就是千萬不能讓亦凡塵死去。但不一會,她的脖子上便被架著三把鐵劍。

司空亮冷笑著說道:「哼,早知如此,何必抵抗,把她綁了帶回去,一路上注意別讓她自盡了。」

「是!」三個青衣劍客用那嫻熟的手法反綁了亦芸舟,並在她嘴裡塞了棉布以防她咬舌自盡,將其拖走。

亦芸舟遠遠的看著亦凡塵躺在地上,鮮血直流,卻又那麼的無助。

此時慕容曉被司空亮那一下傷的不輕,拿著劍撐著地來到亦凡塵的身旁。

亦凡塵口吐鮮血,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道:「老夫不行了,只怪自己學藝不精,可惜的是沒能看著女兒出嫁。姑娘,看在我們一面之緣的份上,求你幫我救救我女兒。」亦凡塵用那顫抖的聲音向慕容曉叮囑著:「還有要她以後脾氣別那麼倔,讓她去瓚州找她表哥。其實她表哥,是她的…」

「是她的什麼?」慕容曉轉頭再次望著亦凡塵,但只見亦凡塵早已不省人事,倒在了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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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義山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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