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蠢死算了
痛感越來越強烈，周司寧卻緊咬著牙關，縱是痛得滿頭是汗，也不曾呼出半聲。
崔產婆帶著人在下面忙活著，手法熟練的推揉著周司寧的肚子，舒展著她兩邊胯骨。
「鬆開牙關，不要傷著自己，痛了就喊出來，祖母在這裡。」賀老夫人瞧見這情形，快步上前，握住了周司寧的手。
「祖母，您怎麼來了，嗯……」牙關一松，伴隨著的就是一聲痛哼。
「去取條木過來讓阿寧咬著。」賀老夫人瞧著忍冬不時的換著帕子替周司寧擦著額頭上的汗，便轉過頭吩咐白嬤嬤道。
賀老夫人因為她在屋裡，周司寧忍得越發艱難，便寬慰了幾句后，起身走去了外屋。
「半夏，過來接手。」
喊了半夏上前來接替了她手上的活計后，忍冬快步走去了外間。
「寒公子，我們少夫人是雙胎。」
「不是雙胎我會在這裡？不是雙胎會早產？」寒公子瞥了忍冬一眼，明明一臉的你蠢得無藥可救的嫌棄樣子，卻仍是為她解了惑。
寒公子話里的意思忍冬聽懂了，縱然沒有馮氏撲了少夫人滿頭滿臉的滑胎葯這個引子，少夫人也會早產。
「眼瞪那麼大做什麼？連這點兒脈都診不清楚，還有臉站這兒瞪眼？你以為我這些日子給她開出的那些葯膳是給她調劑胃口的？真是蠢死了。」
寒公子毫不客氣的毒舌著忍冬，可聽上去卻又像極了是在訓誡自家不成器的弟子或者是小輩兒。
任憑寒公子再怎麼毒舌，忍冬也仍是執拗的站在他面前，執拗的非要討他一句能確保周司寧母子均安的準話兒。
「就賀懷遠那德行，我坐在這裡，他的妻兒要是還能出半點差子，他不得活剝了我的皮？就沒見過你這麼蠢的丫頭，也就你家少夫人能容得下，還當成個寶捧著。」寒公子咬著牙，撩著眼皮瞪著忍冬，一副要拿葯把忍冬毒啞了的模樣。
得了寒公子的準話后，忍冬心裡的困惑解了，眉眼也舒展了開來，沖著寒公子屈膝行了一個謝禮。心情一松下來，就直接懟了寒公子一句。
「嗯，是呢，所以婢子離不開少夫人，而寒公子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都被你的聰明給嚇跑了。
寒公子瞥了一眼忍冬，然後一臉嫌棄的把頭轉到了一邊去，一副生怕被忍冬給蠢到的模樣兒。
從裡屋出來坐在一邊的賀老夫人，聽了忍冬與寒公子的這番對話后，既了解了周司寧早產的原因，那顆一直懸著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可她仍然在心裡堅罪馮氏，雖然雙胎有很大的可能會早產，可有寒公子的葯膳調理著，總能到足月。可現在，就因為馮氏，可憐她的一雙重孫兒生生要提前近一個月出生。
還累得她的乘孫媳婦兒憑白多受了許多的折騰。
確定了周司寧不會有事後，賀老夫人便起了身。孫媳婦兒生孩子她幫不上忙，可她能在兩個重孫兒出生前先把馮氏給收拾了。
….
「馮氏，人在哪裡？」
既然是馮氏跑了來生事，還傷到了周司寧，以她身邊那些人護短的脾性，定然是當場就將人拿下了。
「回老夫人，在柴房。」忍冬恭順的回著賀老夫人的話，瞥見老夫人眼中的戾色時，張了張嘴，終是默然的垂了眼。
賀老夫人出面處置馮氏，的確比自家少夫人親自處置要好上許多。
畢竟馮氏謀害少夫人，老夫人心疼孫媳，要替孫媳出頭張目，處置一個心黑手毒的攪家小輩，誰也說不得什麼。
一個時辰后，崔產婆白著臉再次從裡面出來了，「姑娘，折騰了這半天，你們少夫人的骨縫也才開了不到四指，而且我摸著她那肚子，懷得應該是雙胎。
瞧著這情形，天亮前怕是生不下來。偏生養水又失的太多，真要耗到天亮怕是真的會出人命啊。
當時去請我時，你們可沒說是雙胎，而且你們少夫人還是早產，這要是出了事，可不能怪到我頭上。」
忍冬挑眉道：「崔媽媽，當時請你時我們曾明確問過你可有接生雙胎的經驗，而且當時你也明確的說過你曾接生過雙胎，我們才出了雙倍的價錢直接定下了你。
結果事到臨頭了，你又說這話？怎麼著，這是打量著想臨陣脫逃？」
「你最好能保證我們少夫人沒有半點損傷的母子均安，否則莫說是你了，你全家上下一個都活不了。不用等我們世子回來，我就能要了你們的命。」
忍冬的眼中迸出一抹冷戾的凶光，灼灼的盯視著崔產婆。
太可怕了，簡直太可怕了，那哪裡是人的目光，簡直比野獸還兇狠。崔產婆臉色煞白煞白，一個字兒都沒敢再說的顫抖著身子回了裡屋。
忍冬就站在外面，接替了迎春，指揮著婢僕們進進出出的做著事情，不時抬頭看一眼外面的天色。
「回來了，好多人都受了傷，大人重傷，請寒公子救命……」就在這時，一名暗衛現身出來，一臉凝肅的說道。
忍冬的臉色白了，少夫人突然早產，長煙被重傷。那麼最先去接應暗七，斷後阻敵的雲歸呢？如此想，她便也如此問了。
「雲大人也重傷，只比我們大人略輕。」
忍冬雙手緊握成拳，明明慌得不行，明明很想去看一眼，可她仍是不停的告訴自己。穩住，有寒公子在，不會有事的。
看著連眼皮子都沒有顫一下的寒公子，忍冬抿緊了雙唇。世子不在，少夫人又在生產的緊要關頭，怕是沒有人能讓寒公子出手救治。
雖然崔產婆先前跑出來說了那些話，可寒公子既然眼皮子都沒抬，說明少夫人的狀況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那麼暫時離開去瞧一眼長煙他們的傷勢，應該不成問題。
可瞧著寒公子沒有半點要動的意思，忍冬便道：「寒公子，可否給點兒療傷葯？」
忍冬連問了兩次，寒公子才抬眸掃了她一眼，然後就是直接起身，黑著臉往外走，臨出門前才說道：「要你們都有什麼用，蠢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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