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9章 你方唱罷,我登場(四)

0109章 你方唱罷,我登場(四)

萬玄辰走遠后,李不器暗暗鬆了一口氣。

他此前確實很平靜,但不代表一點都不害怕。

尤其是他們二人之間的距離只有不到三丈,實在是有些太近了。

李不器將當時的情況,簡單的給玄潛和無戒說了一遍。

無戒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現。

倒是玄潛一臉的凝重之色。

片刻后,玄潛看向李不器,說道:「大乾境內,我真是想不到有誰能引動這麼多的勢力,聯合出手擊殺……」

張嘉許插話道:「會不會是邪道的某一位老妖人,盯上了慜界之草,然後出山了?」

玄潛當即十分肯定的說道:「只要我青山觀還在,邪道的那些廢物就不敢得瑟。」

血魔教還存在之時,可謂是盛極一時。

當時的那位血魔教主,更是號稱魔功通天,說是邪道魁首也不為過。

但結果怎樣?

還不是被青山觀主的飛劍,給斬得灰飛煙滅,連帶著整個血魔教的道統斷絕。

而且從那之後,邪道就一直未能挽回頹勢,至今已有百年之久。

李不器則是說道:「有沒有可能,他們是為了殺外人?」

「很有可能,如果真是如此,就應該是北邊的那群神棍來了,這完全可以看作是挑釁!」

正在玄潛說話之際,一隻很普通的魚鷹撲稜稜地飛來,落在了李不器的肩頭。

然後那魚鷹竟是口吐人言。

「找到了,東南方三十里,我纏住他,速來!」

是墨鴉的聲音。

…………

凌煙澤南岸,大山連綿。

絕壁深谷,縱橫其間;險峰怪石,爭奇競秀!

密林之間,一隊披著灰色麻布斗篷的神秘人,沿著潺潺的山溪行進著。

就好像傳說中的苦行僧一般,不知目的地位何處。

某刻,隊伍之中響起了一道聲音:「主教師叔,我們什麼究竟什麼時候出手啊?」

說話之人的聲音有些年輕,其中隱含著強烈的傲氣和銳氣。

「還不是時候,滕王還沒落到最危險的時刻。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聖子殿下要更有耐心些才好。」

回應那位年輕人的,是走下隊伍最前段的中年人,聲音略顯剛硬。

如果說「主教」這個稱呼還會出現在大乾境內的某些邪道宗門之中。

那「聖子」就算是完全的暴露了他們的身份。

在光明神教的教義之中,聖女和聖子都是極其重要的人物。

聖女為「光明神」在人間的貼身近侍,只有在神教的重大祭祀之時,才會在世人面前露面。

聖子則是光明教宗的親傳弟子,一般可以看作是「少教宗」,地位極其尊貴。

同時,光明神教之中,教宗之下最具實權的人物,就是三位大主教。

稱謂分別為:曜日、恆月、兆星。

從那位主教的年齡來判斷,應該是最年輕的那位兆星主教。

聖子有些不解的說道:「我們為了殺冥王而來,與那滕王有何關係?」

兆星主教淡淡一笑,說道:「冥王必須要死,但滕王如果能不死的話,我們就幫他一下,以後會有用的……」

啪的一聲脆響。

打斷了兆星主教的聲音,接著就看到前方的一片黑暗中,閃爍起了一道噼啪作響的電弧。

藍小溪甩著手中的軟鞭,說道:「滕王你們救不了,冥王你們更殺不了,因為這裡是大乾!」

應著他的話音,不下五十個人陸陸續續的從四面八方走出。

儼然是將這隊光明神國的來客給包圍了。

見到這個陣仗,聖子一把扯下頭上的兜帽,不屑的說道:「就憑你們幾個也想壞我們的事,大乾的修行者不怕死的嗎?」

「在下闌珊穀穀主之孫,藍大河,我們並不想要壞諸位的事,只是想請你們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

藍大河溫文爾雅,繼續說道:「光明神國若是想要跟我大乾的修行界交流一二,可以派出使團光明正大的過來,我們乾人一向好客。

你們這般偷偷摸摸的過境,實在是多有不妥。

這其中的利害關係,還請諸位斟酌。」

因為年輕,而脾氣很沖的聖子還想要說話,但卻被兆星主教給攔住了。

他說道:「看來你們闌珊谷,和幽家的交情確實不一般啊。」

藍小溪冷哼道:「不是幽家請我們出手的,只不過是因為那李不器是我瑾安姐姐的人。

就憑這一點,我就不能讓他在我們闌珊谷的眼皮子底下出事,要不然事後我沒法對瑾安姐姐交代。」

兆星主教點點頭,「原來是李不器說動了你們,這個傢伙還真是懂得利用一切的資源啊,有點意思。」

聖子說道:「廢話少說,先殺了他們,再去弄死那個冥王轉世的李不器,然後趕緊回去。

這裡的鬼天氣實在是太過悶熱潮濕,總是感覺身上濕漉漉、滑膩膩的,煩死了!」

…………

深山的另一處林間,兩道身影於黑夜中奔掠成殘影,一前一後的進行著一場追逐大戲。

正是墨鴉和滕王本尊!

追逐之間,滕王突然問道:「道友可是墨鴉?」

「是我。」

見他毫不猶豫的回答,滕王的心中竟是生出一種想要罵娘的衝動。

身份都亮明了,完全就是不死不休了啊!

滕王是一位劍修,但其本質還是靈修,在地面上的速度一定是不及墨鴉的。

此時,他因為被玄潛奪了一把本命飛劍,識海遭受重創,已經是連元息江中泛輕舟,都無法施展了。

而且,他更是無法御劍飛天,遠遁萬里。

因為他在被墨鴉找到的第一時間,墨鴉就用那如跗骨之蛆的妖火,污濁了他僅剩的那柄深藍飛劍。

現在別說是御劍飛行,就是御劍殺敵,都是有些力不從心。

若不是墨鴉不想與他單打獨鬥的拚命,一定是早已經追上他了。

這讓滕王深刻的感受到了這位成名已久的邪修的可怕。

「墨道友,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何至於此?」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罷了,我可是很敬業的。」

話音未落,墨鴉陡然化作一團熾烈的妖火,沖向了滕王。

這一招的速度,幾乎可以媲美元息江中泛輕舟,滕王避無可避,只得是轉身挺劍相迎!

一聲劍嘯之後,妖火化作無數的火星散落林間。

妖火炙烈,觸之即燃!

一時間,數百棵參天古樹便燃成了一片絢爛的火樹銀花!

夜雨剛停不久,山林中很是潮濕。

在火勢的猛烈炙烤下,大量的水汽蒸發,漸漸的升起了一層霧氣……

火焰與霧氣之中,滕王飛退至數十丈外。

剛一站穩,他就發現自己落入了一座無比牢固的陣法之中!

緊接著,一道樸實無華的飛劍,便直接刺入了他的胸口!

滕王畢竟是羽化境巔峰的大靈修。

身體堅韌程度雖然比不上同境界的武修,但也依然不可小覷。

只見他左手握住刺入胸口的劍柄,右手則是捏成玄奧指訣!

青山觀的奪劍式,滕王自然也會。

奪劍式一出,只在一瞬間就止住了飛劍穿胸而過的勢頭!

算是保住了一條小命!

他噴出一口鮮血,目光凜冽的看向幽暗密林的某一個方向!

片刻后,李不器、姚玉朗、玄潛、以及無戒,先後從那個方向的密林之中走了出來。

至於張嘉許那個不著調的貨為何沒來,自然是因為他的境界太低,被李不器給攆走了。

其實張嘉許也樂得趕緊閃人,他的志向可是要做泰一書院的院長!

斷斷不能夭折在這凌煙澤畔。

這裡雖然景色很美,但一定是比不過苦涯之上的風景。

滕王道:「昨夜,師侄還在我這凌煙澤寫下了傳世佳作,並贈我《滕王閣序》,助我青史留名。

今日,你我便要刀兵相向,實在是有些可笑啊!

師侄一定要殺我,是要還以顏色?或者說殺雞儆猴?」

李不器嘿嘿一笑,說道:「師叔明鑒,自然是如此。」

滕王看了看圍繞在四周的七個陣法盤,接著看向了姚玉朗,說道:「若是我沒猜錯,這應該是梁霄的七星盤?他還真是下了血本了!

姚玉朗,你雖然年紀小,但自從梁霄收你為親傳弟子,你就算是在修行界中揚名了,為何甘心為這李不器鞍前馬後?

難道你不知道他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嗎?」

聽了這話,姚玉朗的眉毛皺了皺,嘴角也抽了抽,但還是清冷的說道:

「是七星盤沒錯,滕王殿下果然好見識。但血本卻談不上,我師父早就將這七星盤給了我。

至於你說的鞍前馬後,更是子虛烏有,李不器是我師弟。」

姚玉朗當然不會對滕王說,他因為替梁霄去跟一個殺豬的傢伙下棋,然後輸得一塌糊塗的事情。

鞍前馬後,牽馬墜蹬,我姚玉朗雖然不服。

但輸了就是輸了,我可以做!

我師父可是一直教我,做人要講誠信,一諾千金才是好書生。

滕王苦笑,「什麼好見識,要是一般的陣法盤,可做不到完全遮蔽你們的氣息。」

誠然,在一般的情況下,想要偷襲一位羽化境巔峰的大靈修,絕對是難如登天,因為他們的識覺之力太過敏銳。

但梁霄既然早就將七星盤給了姚玉朗,這事也就不那麼難了。

「殺了。」

李不器簡簡單單的吐出了兩個字。

他雖然不是反派,但也深知反派死於話多的道理。

所以不會給滕王說更多遺言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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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神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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