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青番外11：該說出口的事
在酒店修整了一個小時，寧梔收拾收拾，出門去探望沈老爺子。
她剛到酒店門口，一輛黑色轎車嗖一下躥到她面前，穩穩停下。
車窗降下，蕭御探頭和她打招呼：「寧梔，上車。」
副駕駛座上，南北揮了揮手，小臉上陰沉得能滴出水，一看就是在爆發的邊緣。
寧梔坐到後座，拍了拍副駕駛座的椅背，調侃道：「誰又惹我們南北大小姐生氣了？」
以前南方在的時候，南北在基地就像八隻爪子的螃蟹橫著走，南方一走，南北失了依靠，那些早就看她不順眼的人自然都想順勢踩兩腳。
好在有任鐸和蕭御幫襯，又有沈慕祁罩著，才避免這位大小姐淪為別人手上的玩物。
自南方失蹤后，短短半月，南北見識到了人心冷暖，以前的大小姐脾氣也收斂了很多。
或許是失了長姐讓她內心沒了安全感，身邊圍繞的又是一群大男人，這三年過來，她和寧梔之間的感情反而突飛猛進，偶爾還會被沈慕祁嫌棄揚言說要把她扔出基地喂喪屍。
聽到寧梔的詢問，南北鼓著腮幫子，忿忿說道：「還不是那個商煦！寧梔姐，那傢伙太過分了！這次簡直是欺人太甚！你一定要讓三哥狠狠教訓他！」
「他欺負你了？」
「嗯！」
「算不上欺負。」蕭御在一旁拆穿南北，「寧梔，你知道地下城的那個生死擂台吧。」
寧梔點點頭。
沈慕祁當初不就是在生死擂台上打出名的么？
「昨天她跑去地下城逛，在擂台那邊和商煦撞見了，兩人嗆了兩句，商煦就激她下注，結果把她輸得血本無歸。」蕭御幽幽地說道，「全身上下，除了衣服，連耳環項鏈都壓在那裡了。真可憐。」
南北炸毛：「明明是他使詐！」
寧梔來了點興趣：「他做什麼了？」
「說好的下注，誰知道他會親自上台啊？」南北越想越氣，「要是知道他會親自上台，那肯定是他在哪邊我壓哪邊啊！」
雖然她看商煦不順眼，但是再嘴硬，她也得承認商煦的實力——如果沒有商煦，紫微軍團早在三年前就被地下城蠶食乾淨了。
南北繼續告狀：「他贏了就算了，還假惺惺地說什麼你要是不服氣也可以自己上啊，我讓你三招……媽的，我要是能打贏打，紫微軍團的老大輪得到他來？」
寧梔忍著笑：「嗯……他是挺過分的。」
「他真是太過分啦！」南北喋喋不休，控訴商煦的罪行，「自從楚樂懷孕，秋時不和他玩了，他在基地可以稱得上橫行無忌，從東邊嚯嚯到西邊，再從南邊嚯嚯到北邊，到處犯賤——寧梔姐，這次你一定要讓三哥狠狠揍他一頓！」
頓了頓，南北回身，疑惑：「對了，三哥呢？」
「沒來啊。」寧梔無奈道，「他有點私事。」
蕭御驚訝：「三哥竟然願意和你分開？真是難得。」
寧梔：「……」
……
和寧梔約好了一起吃晚飯，寧珏在千家沒待多久便起身告辭。
確定了所謂的「訂婚」只是寧梔編出來的謊言，他在心裡鬆了一口氣。
在過來之前，他有過預想，若是冷青娥很中意那位訂婚對象呢？自己這樣貿然登門說些曖昧的話，會不會給她帶來困擾。
不過他不是猶豫不決的性子，決定了的事，總要試一試才好徹底死心。
好在，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冷青娥送他出門，眼看接他的車停在大門外，她停下腳步。
寧珏也在同時停下腳步。
「我先走了。」他看了眼等在路邊的車，收回視線，沉吟，「千念，我們見面時我說的話是認真的，你可以好好考慮以後給我回復——無論你的回答是什麼，我都會欣然接受，所以，你不用有任何負擔。」
解除了寧梔造成的小小誤會，兩人很有默契地把話題轉到別處。
天南海北的聊著，便也逐漸忘了最初見面的目的。
如今分別前，寧珏忽然把話題扯了回去，冷青娥耳朵一熱，含糊不清地說道：「嗯嗯……謝謝你。」
「謝我什麼？」寧珏失笑，「這些話，在三年前，你離開空月基地之前，我就準備告訴你——那時接到暮雲的消息，我想，你肯定會選擇來千家，如果我把這些話說出口，只會給你增添不必要的負擔。」
「……嗯。」
「後來，我時時關注著千家的情況，總是在工作之餘思考什麼時間跟你說會比較合適。」寧珏認真道，「千念，說實話，即使到了現在，我也不確定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所以如果不是寧梔說了那樣的話，我或許還會繼續猶豫。」
他要考慮的東西太多，逐漸忘了自己的初心。
「我知道。」冷青娥深吸一口氣，道，「你知道你猶豫的原因，寧珏，在你來到這裡之前，我也有過好好考慮過這次見面以後要跟你說些什麼。」
她忽然正色，寧珏垂眸，安靜地聽著。
「我很感激在空月基地里你對我的照顧，無論是你對冷家的手下留情，還是後來把我安排到你身邊學習、工作，我都很感激。你教會了我很多東西，也給了我很多幫助……我一直在糾結我對你到底是喜歡，還是感激，一直在糾結這個……直到寧梔告訴我，你家裡人想給你介紹對象……」
雖然這話是假的。
「我突然就想明白了，是喜歡或者感激，其實沒有任何關係，因為這兩種感情並不矛盾。」冷青娥直視著男人的眸子，認真道，「在你先開口之前，我也有些話想跟你說的。」
聽懂了她話里的意思，寧珏微微勾起嘴角，堅毅的眼神染上柔和的光：「嗯，我在聽。」
「寧珏，如果你對我有一點點好感的話，我們就在一起試一試吧。」冷青娥一字一句，鄭重的語氣好似在對著神明起誓，「哪怕錯了也沒關係，因為我們還有很多很多的時間。」
是的，他們還有很多很多的時間，錯了也沒關係，失敗也沒關係，總好過百年後回首這段感情，滿心都是遺憾和惋惜來得好。
……
從沈老爺子住處回到酒店，寧梔在門口和兄長撞個正著。
看寧珏的臉色，寧梔直覺兄長的千家之行很順利。
她蹦蹦跳跳到了寧珏身邊，挽著他的胳膊，開始八卦：「大哥，你和青娥說清楚了嗎？」
「嗯。」寧珏冷冷淡淡地看她，溫聲道，「聽說爸媽給我介紹了實驗室的新人？我每次還親自送來探班的姑娘離開？」
寧梔：「……」
寧梔露出萌萌的表情，企圖矇混過關：「大哥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妹妹眨巴著大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寧珏本來準備好的訓斥的話語頓時說不出口了。
他盯著她片刻，輕輕彈了下她的額頭，無奈道：「下不為例。」
寧梔瞬間活了：「好勒！」
她解釋：「我那不是為了你的幸福嘛！你和青娥都太內斂了，沈慕祁說，得有點東西刺激刺激，你倆才能主動往前走，不然最後肯定都是孤獨終老的份兒。」
雖說妹妹編造謊言欺騙了他們，但是，事到如今，寧珏不得不承認，寧梔說的是對的。
他打斷寧梔的喋喋不休：「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下午去哪裡玩了？和商煦、歷採薇見過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