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逐漸崩潰
在小區里遊盪的喪屍進不來，避在家裏視察情況的各個業主也不再那麼緊張，開始端著板凳坐在陽台上，和相近的鄰居分享恐懼。
每個人的情況看起來都不太好。
「也不知道這水和電還來不來，家裏好歹有氣，但是這沒水，我們都好多天沒洗澡了。要是來了電，也好聯繫外面的人啊，也不知道外面是個什麼情況……」
「你這沒網，就算有電有什麼用，除非有人出去看看！」
所有人都想到了前天開着車離開了小區的那一家人，他們期待着想着，或許他出去后，會和外面的人傳達小區內的消息，說不定不用過多久，政府就會派人來救他們呢？
但是這都過了好幾天了，那……
「你想多了吧！這一看就是世界末日來了，其他地方說不定比我們這兒還嚴重些，你還想讓誰來救你？都自顧不暇了！」
那人不服氣，「那那些警察是幹什麼吃的？！不是就是為我們服務的？！就算他們也碰到了，也理所應當先來救咱們這些平民老百姓！」
有人附和，「對啊，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這職業是他們自己選的，那能怪我們？」
附和的人還不少。
剛才說話的人大罵了一聲「智障」，砰地一聲關了窗戶。
有人開始罵罵咧咧，聲音越來越大，引得樓下的喪屍嘶吼聲變得更大了些。
聽見聲音，所有人都顫抖了一下，捂著嘴巴沒再吵架。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直到有人開始抽泣。
她小聲道：「我家妞妞那天早上醒來突然就發了瘋，見到誰都咬，我們只好……」
有認識的問：「你家那條狗啊？死了嗎？」
語氣裏帶着恐懼。
「阿偉拿繩子把它綁着不小心被咬了，現在還睡着，等他醒來再說。」
那人趕緊不問了，連板凳都不拿，趕緊進屋去了。
兩家挨着的，她得去把門給抵住，她家還有一個小孫孫。
其他人也沒說什麼，聽見那人哭，也各自回了屋。
等江思來做完早上的最後一組動作去開窗的時候，對面樓的陽台上已經沒人了。
她慣例地數樓下遊盪的喪屍。
這邊有八個，比昨天的六個多了兩個。
在關窗前，她抬眸往上看。
大多數的窗帘都拉着，只有二十樓的那戶，中間留了一絲縫隙。
她看不見那縫隙後面是否有人也看着她，但是那種時刻有人盯着你的感覺，實在是不太好。
江思來視線掃向另外幾戶的窗戶，最後停留在二十樓的那扇窗戶上，盯着它，關上了窗。
當天晚上，對面樓里發出一陣尖叫。
江思來一邊鍛煉身體，一邊注意著對面的動態。
她發現發出尖叫的那一家人正是今天早上哭着說「阿偉被咬了還睡着的」那一家人。
小區到底有多少戶人家江思來並不知道，有多少戶人家家裏全部變成了喪屍的人家有多少她也不知道，她只希望自己被迫離開的那一天，不要太早到來。
上一世此時的自己應該已經出了城吧。
想到上一世，便會想到當時慘死的自己。
江思來蒙住被子，閉上了眼睛。
早半。
她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有人敲最外面的那道門，能讓屋裏聽得這麼清楚，遙想可知那人到底用了多大的力道。
敲門的是個女人。
「姑娘，姑娘你還在嗎？！」
江思來站在被堵了的門前，仔細聽着外面的人喊話。
那人應當是明確知道她是在家的，所以一直鍥而不捨地敲著門。
「姑娘，我家米吃完了，想來找你借一些，你開開門啊！我知道你在裏面。你一個小姑娘也吃不了多少，借點給阿姨吧，阿姨家裏還有兩個孩子呢！」
敲門聲忽然戛然而止。
江思來能聽見外面仍然在說話，不過很模糊，她聽不出在說什麼。
沒一會兒，外面像是有人拿着菜刀在砍門。
江思來立馬跑進卧室，將自己之前買來的棒球棒拿上。
棒球棒的頂端被她嵌了好幾顆釘子。
她還在腳腕手手臂上都貼身放着小匕首。
江思來嚴防死守地站在門前。
那砍門的聲音越來越激烈，有男人罵人的聲音傳來，「，這門咋的這麼結實？！刀都爛了！」
剛才女人的聲音變得尖利，「你還是不是男人？這麼沒用？！刀沒了我和孩子還怎麼做飯吃？！」
男人怒吼，「屋裏頭一粒米都沒得，你吃屎去吧！」
兩人就這麼吵了起來。
直到半個小時后，聽着兩人的聲音走遠了。
像是去試其他家去了。
除了這一家人，小區里有不少人家也在抱怨家裏沒吃的了。
有些人還沒有對樓下喪屍有太多的危險意識，抱怨著道：「我家連米都沒了，孩子還小呢，一點兒也餓不得。」
旁邊的人道：「我家還有一小袋沒有開的米，先借給你吧，等咱們小區安全了，到時候你再還我就是。」
「好啊好啊，那我等會就去你家吶。」
聽見那鄰居家有米，不少人探頭出陽台，「我家也沒米了，我也和你借一點兒吧，等到時候還你。」
「我家也借點……」
「還有我家……」
那人被嚇了一大跳，趕緊擺手道：「我家也不多了，就只夠自家人吃的，你們還是去問別人家吧。」
說完他便趕緊跑了回去。
他家鄰居也趕緊準備出門，先把米借過來再說。
有些人家則是乾脆直接去搶鄰居家的東西。
一時之間，各種聲音充斥在小區里。
有人搶了不少，還搶出了癮來。
乾脆一樓一樓地去搜吃的。
結果沒注意到開了一間全是喪屍的門，被咬的體無完膚。
慘叫聲一直循環著。
江思來吊在門上做引體向上，冷笑一聲。
「自尋死路……」
也有打算出小區去超市買東西回來的人家，但有人沒將樓下的喪屍看在眼裏，還故意去逗弄，卻不想直接被撲倒在地上，咬的慘叫連連。
有了前車之鑒，後面的人都要警惕許多，大多都開着車悄然離開。
有出去不回來的，自然也有出去回來的。
他將外面的消息帶了回來。
整個人都崩潰了。
「喪屍……全是喪屍……」
他說這話，整個人都在顫抖。
「完了……整個世界都完了……」
小區氣氛霎時變得恐慌起來。
有人承受不住，直接從樓下跳了下去。
剛落地，周圍的喪屍便全部圍了過去。
樓上看見的人沒忍住吐了出來。
江思來將一切看在眼裏，依舊默不作聲。
直到一道堅定的女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