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軍民合作

全體軍官滿臉迷茫，同時都在心中發出靈魂般的拷問：這是什麼狗屁命令？清理衛生？修繕街道？哪年哪輩子聽說過這樣的命令？

「偵察連、警衛連、炊事班不參與此次活動，然後每個營的一連全體負責守衛，都不用這幅表情，每個路過這裏的士兵都是滋事擾民，老百姓都怕了，集思廣益想出了這麼個辦法，開紅燈區、開設營地，我們的隊伍要和別人不一樣，要為這裏的村民留下點兒念想，誰有意見可以說。」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蘇九天，他們知道只有他能代替他們問出心中的疑惑，也只有他是個直腸子，誰讓他們是拜把子的生死弟兄。

於長海走到蘇九天的後面：「你說，老子他娘的餓了，有屁快放。」

蘇九天憋的臉紅脖子粗最終吼出了一句：「報告團座，我沒有意見。」

眾人唰的同時懵在原地，蘇九天沒意見、沒問題？真是邪了門了，比今天要乾的事情還要邪門。

「沒意見，好，散會！」

全體軍官齊刷刷地一個立正，看着於長海走出了房間，同時看向蘇九天問：「九爺，你今天唱的哪一出？我們以前可沒這麼干過，這讓我們以後怎麼上街？誰還拿我們弟兄當回事？」

蘇九天把軍帽一把擼下來，重重坐在凳子上看着他們問：「不明白自己問去，我哪知道這是哪一出啊？」

「不知道你不問？」

「你們怎麼不問？」

「得得得，散了，執行命令，別一會兒當着百姓的面干著活愛抽。」

蘇九天最後一個走出了團部，他的確沒有搞明白大哥這是要幹什麼，警衛連連長邱天刀遲緩了一步拉起蘇九天說：「走，咱倆問問團座，矇著頭我這警衛連心裏也沒有底呀！」

蘇九天想去，一百個想去，今早才可憐巴巴地求幫忙，現在做出頭鳥不好，正在躊躇，於長海的警衛疾步而來，立正敬禮完畢說：「團座讓我通知二位，早飯後到團部報道。」

「什麼意思？就我們兩個？」

「是，說帶着二位去拜訪，同時要注意自己的軍容軍帽。」

邱天刀揮了一下手，同時也摸了一下自己的鬍子：「得，回去修理鬍子，看看唱的哪一出吧。」

日上三竿，江家迎進來三個人，於長海、邱天刀、蘇九天，江老夫子疾步到天井躬身施禮：「團座雅興蒞臨寒舍，令這陋室蓬蓽生輝……」

於長海微皺了一下眉頭，他們這些大老粗最怕的就是文縐縐的言辭，沒等江老夫子說完就拱手接過話來：「江老爺子，得罪了，這不是給你賠罪來了嗎，順便討碗新茶喝，不膈應人吧？」

我姥爺江老夫子趕緊做了個請的姿勢，嘴裏說着哪裏、哪裏、見外、見外，一行人分賓主落座，於長海喝了一口茶，伸出大拇指讚不絕口，讚歎完對着我老子蘇九天使了個眼色說：「江老爺子，這是我胞弟，同父異母的，昨天得罪了，他小子在我手下最不聽話，大字不認識一個，要是其他人我早把他廢了，我們父母雙亡，死的早，我也不能把他怎麼樣啊？今天我帶他過來賠罪，大人不記小人過，你，九天，過來給江老爺子磕頭謝罪。」

蘇九天在那裏愣了一下，想起路上於長海的吩咐，自己聽到指令就得照辦，趕緊上前咕咚一聲跪在大廳中央。

江老夫子嚇的不輕，這可是軍爺，特別還是團座的胞弟，他的冷汗都冒了出來。

後來我媽說：「當時你姥爺可是嚇壞了，男兒膝下有黃金，大庭廣眾之下咕咚、咕咚頭碰地，這說明這波不知名的軍隊做事沒底線，特別是最高指揮官安排授意，接下來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我爸當時怎麼想的呢？」

「你爸？他當時想反正也是自己的老丈人，不是外人，這頭提前磕了吧。」

江老夫子趕緊上前把蘇九天攙扶起來，我老子當時起身的時候差點就叫老丈人，這個檔口一名家丁跑向客廳，還沒進門就大聲喊：「老爺、老爺不好了，那些匪兵列隊進了各條巷子了……」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就閉嘴不語了，因為屋子裏有三個軍人，門口柱子邊上還有一個扛着長槍的警衛。

江老夫子顫抖著雙手鬆開蘇九天轉身疑惑地看向於長海：「團座，這、這是……」

於長海哈哈大笑起身對着江老夫子深施一禮：「江老爺，感謝您老率領清水鎮村民為我團解燃眉之急，開闢營地、安排錢糧、還開設了紅燈區，於某人感激不盡，為了表示誠意，我讓這些受到恩惠的大兵，為我們鎮清理衛生，修繕街道。」

江老夫子口中說着這、這、這……,就沒了下文，他還從來沒有想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誒，江老爺，這是我的初步想法，如果我們在這裏駐紮久了，我還有更深的想法，警衛連已經把我們鎮的地形都看了一遍，咱們鎮啊，按照軍事地形來說，是個易攻難守的防禦，若無戰事，此地最為養人，村後有不高的上，前面有不小的湖，東西大道兩側是肥沃的耕田，絕佳養老之地啊，只是可惜了，現在是軍閥混戰，咱鎮最遭殃，我想不用我深說吧？」

江老夫子趕緊拱手：「團座所言極是，願聽高人指點。」

「你們要是成立武裝隊伍可不行，得天天被挨打，你們只有躲的份或者搬離這裏。」

江老夫子搖着手嘆息：「祖祖輩輩的根啊，還是忍着躲吧，搬走是不可能的。」

「得嘞，我於某人給您老出個么蛾子，修建後山上山之路，聽到槍炮聲趕緊上山，遇到土匪也趕緊躲，這山上就修一條路，來個易守難攻，備下些土炮、石頭，一時半會兒都打不上去，能保住一個是一個，別斷了咱鎮上根兒就行，這修建防禦工事，我們這些兵在行，這樣，我們一起出力，你們商量一下，鎮上的婦女給這些大兵縫縫補補、洗洗涮涮就行，能熬粥救濟一下更好，一份力不出，我於某人也甘願付出，這拯救黎民百姓的善事不能圖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