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沉默不言
其實陳陽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時間，只知道自己斷斷續續醒來了很多次，第一次是慘白無影的燈光，周圍聚集了一大群白袍醫生，周圍一片寂靜，只有刀具置放在不鏽鋼盤上的清脆聲響。
第二次則是硬生生被疼醒的，好像身上憑空增加了很多傷口，劇烈的疼痛讓他壓制不住的呼喊，但身邊卻好像一直有人在關心著自己一樣，這股疼痛並沒有持續多久，陳陽就感覺身上再度傳來那種暖呼呼的舒適感。
第三次、第四次都像是睡覺睡到自然醒的那種感覺，身上的疼痛感少了許多，更多情況是身體自然地復甦，只是每當自己剛剛醒來的時候，就會中到某種神秘的力量，不由分說地又進入睡眠中。
不知道是過了第幾次，陳陽終於悠悠醒來了。
體內異能恢復大半，肋骨跟胸腹還有著一陣陣輕微的疼痛，不再像上次那樣的木乃伊被層層包起，身體的感覺變得輕盈許多，只穿著很普通的病號服——看來恢復得不錯，力量系異能者果然是莽夫，陳陽的心裡默默想著，隨後睜開眼睛。
「你醒啦。」美婦人握著陳陽的手，白皙的鵝蛋臉不見皺紋，但眼底深處有一抹倦色。
見到陳陽醒來，她開心地露出笑容。
「謝謝你，欣妍姐。」右手還傳來暖呼呼的舒適感，陳陽知曉恐怕自己昏迷的這幾天她肯定出來很大一份力，明明之前的兩人還素不相識。
這種不求回報的相助讓陳陽格外感動。
「沒事兒，都是自己人。」李欣妍抿嘴笑，輕輕抽出了手，道：「有一些事情你隊長要跟你說，既然你醒了，身體應該是沒什麼問題，我就要先回去了。」
「羅城嗎？」
「嗯。」察覺到陳陽的聲音帶著沙啞，李欣妍倒了杯水，放在陳陽身邊，美眸帶著異彩：「你身體恢復得速度太快了，我從來沒見過哪位力量系的異能者還同時擁有如此恐怖的恢復能力。」
「哈哈，我也不知道……」陳陽露出憨厚老實的笑容，揣著明白裝糊塗，心裡有著大概猜測，這可能跟自己隱藏在體內的神秘力量有所關係。
「嗯，再見，以後有機會來羅城找我玩。」李欣妍唇角划起淺淺弧度，露出小小的梨渦，她溫婉的樣子很是迷人。
「嗯。。」陳陽張了張嘴，只感覺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說出口了：「加個微信嗎？」
李欣妍怔了下，隨即笑盈盈地說：「好呀。」
就這樣，兩人互相加了微信，她便先行離開了。
——
在李欣妍走出門的那一刻，殷道岩立即走進來，微笑道：「這幾天為你無償醫治的這一位是羅城的守夜者李欣妍，輔助系c級異能，名稱醫者，別稱奶媽。為了能夠讓你快點醒來，她這幾天透支了三次。等這件事結束后可以去羅城感謝感謝她，買點小禮物。」
「要知道，若不是有她幫助，你少說也得在醫院多待一個月。」
別稱奶媽？我體驗過，確實是奶媽……陳陽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謝謝隊長。」
「不用感謝我，我無權調動他們，這一次她之所以幫助你，純粹是因為你自身的人格魅力。」殷道岩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轉而變成了一種嚴肅、凝重的表情：「這一次的關於綁架葉琳、黃啟勇、以及襲擊你的麒麟傭兵團，已經有了一個初步調查結果了。」
聽到這，陳陽凝眉道：「蘇家？」
「沒錯，黃啟勇配合調查，從中提供了大量佐證，包括他被綁架那晚上雲端的行車記錄儀，都記錄下了格林緯路爾特對黃啟勇的所有行為。」
「麒麟，很有可能就是蘇家花費巨量資金，在國外一手建立的傭兵團組織，而現在在羅城執掌麒麟的要麼是蘇文，要麼是蘇振天！」
「但麒麟傭兵團就是傭兵團，它並不屬於蘇家的直系下屬組織，所以…即便麒麟傭兵團犯下了再多罪行，我們也很難去因此判定蘇家有什麼罪名。」
殷道岩頓了頓，臉色有些複雜：「你可能不清楚，江南片區的蘇家勢力非常強大，牽一髮動全身，不好解決…」
「所以隊長，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草草結束了？」陳陽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只感覺以往只存在於小說中的荒謬橋段正逐漸成為現實，這讓他無法接受！
「隊長，你有沒有想過葉家一家子以後要怎麼辦？他們只是普通人家，特別是葉琳，她還在上學！如果這兩個人沒伏法，在暗中虎視眈眈，以後要是葉琳遭遇到了危險怎麼辦？！」
「陳陽，我可以向上帝保證，並非是我心中沒有正義感，不願意去幫助。」殷道岩臉色複雜，輕聲道：「但你要清楚，蜉蝣撼樹跟螳臂當車的意思。」
「我可以用我過往十幾年來的生涯告訴你，我們絕對沒有任何希望，一旦你真的要將事情鬧大，最後受傷的只會是我們自己。」殷道岩點了根煙，煙霧是他的臉龐模糊不清：「我為你推薦一個最保險的辦法，你是s級天才，犯不著現在就跟蘇家鬧上矛盾，等以後你在守夜者裡面有真正的話事權，到時候秋後算賬也不算遲。」
「遲到的正義還算是正義嗎？」陳陽冷笑一聲，咬牙道：「我如果真的這麼做了，那麼葉琳以後的安全怎麼辦？葉凃罫以後的生命又有誰來保證，蘇家這麼強大，所以殺幾個人根本不算什麼事，是么？」
「真正等到我強大了，實力夠了，屆時葉琳受到的欺負又該怎麼還回來？」
殷道岩眼眸複雜，但語氣卻十分平靜：「是的，就是這樣，世界的規則從來就是如此，規則只對弱小的人適用，你應該明白。」
「從來如此，便對么？」
「可你無力改變，你如果要做出改變，只能是死亡。」
「你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殷道岩重重吸了口煙，道：「蘇家的目標只是葉琳，如果你心裡實在過不去，可以將葉琳帶在身邊，你是道和長老的弟子，蘇家應該也不會再過多刁難。」
「如果你不認可我說的話，你可以問問你老師，問道和長老，看他會給你一個什麼樣的答案。」
「……」
陳陽沉默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