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斜陽谷初開
寥落星辰的猜疑打破林青平的肯定，兩人再次陷入沉思。
下午三時，一則系統公告打破寧靜——
系統公告：玩家北辰風成功提升等級至30級，作為華夏區第一個30級的玩家，獲得獎勵：青風戰靴（銅器），500魂力，10統治力。
「有人30級了？」林青平愕然，這北辰風升級竟然這麼快。
寥落星辰則問：「魂力我知道，30級以後的部分裝備有魂力要求。可這個統治力是什麼意思？」
林青平記得呂逸風說過這東西：「統治力指玩家在軍隊中的威望，當統治力達到一定要求，可以調動軍隊。」
「這麼厲害？」
「統治力極難獲得，調動軍隊也會扣除相應的統治力，而且調動的軍隊只會幫助攻打特定的怪物。」
寥落星辰還是一臉嚮往：「那也很酷啊，出門身後跟著一片軍隊，多威風。真想早點到達30級。」
「先解決眼前的事吧，這謎題解不開，想升30級遙遙無期。」
林青平澆滅寥落星辰不切實際的幻想，又陷入對謎題的苦思。
「小鬼，白蟒。小鬼怎麼變成白蟒呢？」
「玉鳳九轉戲雲霧，天門初開流紅尾。」
「這其中又有怎樣的聯繫呢？」
……
黃昏如約而至，遲暮的陽光斜斜照在林青平沉思的臉上。
寥落星辰已經放棄，往後一到，躺在地上，任由斜陽直刺眼眶，悠然想象：「我要是有神筆馬良的能力就好了，直接給你畫個入口出來。」
「醒醒吧，神筆馬良只是傳說，三國時期倒有個白眉馬良。你不要總是……」
林青平說到一半，像是被點撥一樣，混亂的大腦變得清晰，他想通了那道謎題的意思。
「我不要什麼？你說到一半怎麼不說了？」寥落星辰坐起來問到。
「我想明白了。」
寥落星辰滿腹疑惑：「你想明白什麼了？」
「那道謎題。」林青平起身走到石碑面前，笑著說，「你剛說的神筆馬良點通了我。我一開始的猜想是對的，白蟒就是由驅趕的小鬼幻化而成的。這些小鬼在夜間被桃木劍驅趕排成蟒蛇的形狀，等到太陽升起，這些小鬼就會化為白煙，黑蟒也就成了白蟒。」
「那后兩句呢？」寥落星辰似懂非懂。
「后兩句也與神筆馬良有關。阿虎說的后兩句：玉鳳九轉戲雲霧，天門初開流紅尾。石碑上則刻有：九筆玄虛，一月落塵。合在一起，就顯而易見了：那玉鳳也是假的，是幻化而成的。」
林青平走到右側的大水缸，裡面倒映的正是天上的黃昏：「那兩句的意思是用筆在這缸內畫出鳳凰的模樣，等到月亮落下，這鳳凰就會出現在天上。」
「這。」寥落星辰還是有些遲疑，「這太牽強了吧。」
「試試不就知道了。」
「行吧，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太陽逐漸落山，一輪皎月逐漸掛在天邊。
當遊戲內時間指向零點時，那些小土包有了動靜，從中爬出一個個衣衫襤褸，個頭不高的鬼魂。
姓名：小鬼（特殊怪物）
等級：1
特性：不會主動攻擊，懼怕桃木劍。
等到所有小鬼爬出地面，林青平取出廟宇中供奉的桃木劍。
桃木劍入手，一股陰涼直逼林青平大腦。待得林青平壓下心中恐懼，那股陰涼也不攻自破。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在他與小鬼之間形成一股無形的聯繫，他可以隨意這些小鬼。
「開始吧。」
在林青平意識的操縱下，那些小鬼分成整齊的兩隊，向兩側高山上攀爬。
寥落星辰在一旁問到：「那我呢？」
林青平操縱著小鬼：「你在水缸中畫鳳凰，記得，要畫九次。」
林青平話音一落，寥落星辰急忙跑到水缸旁，卻找不到筆。
林青平大聲喊到：「以法杖為筆，畫出大概輪廓就好。」
在林青平的操縱下，兩隊小鬼很快在山脊上排成長條狀。
「不對，還有地方沒有想通。」
「哪裡呢？」
……
「戲雲霧，雲霧……」
「雨，對雨。」
林青平朝寥落星辰喊到：「要下雨了，你不要分心，畫鳳凰就好。」
「怎麼會下雨呢？」
「小鬼連心。」
寥落星辰不能理解林青平所說，專心地用法杖在水缸中畫鳳凰。奇怪的是：每勾勒一道線條，那線條很快就會沉入缸底，清晰可見。
林青平小心地操縱小鬼保持白蟒的形狀，開始在心中默默求雨。
在林青平的禱告下，天空很快飄起絲絲小雨。
寥落星辰一臉震撼：「真下雨了。」
林青平則在想最後一句：天門初開流紅尾。
流紅？流紅是為什麼？為什麼是紅色？
苦思的林青平又想起先前的那一場夢：
「當天邊的星辰染上紅色，靜謐的湖水流轉著殷紅……」
「湖水流轉殷紅……」
林青平幡然醒悟：「不，那不是夢，那是真實發生過的。」
「星辰，往水缸里加血。」
「什麼？」
林青平重複一句：「加入你的血。」
「為什麼？」
「天門初開流紅尾。」
寥落星辰還是不理解，但依照林青平所說的，用刀劃破手掌，讓血液流進水缸。
雨越下越大，林青平很快成為落湯雞。雨水順著他的盔甲，在地上匯成一條條小溪流。
林青平站在雨中不為所動，他在等待，等待時間的到來。
終於，遊戲內的時間指向五點。
「時候到了啊。」
伴隨著念頭的散去，天空再次放晴，好似那場大雨不曾來過。
在苦苦的期待里，曙光出現在天邊，劃開黑夜的一角。
月亮如常落下，太陽依舊升起。
排在山脊的小鬼在太陽的照耀下，很快化為一縷縷白煙。這些白煙並未散去，而是如林青平猜測的那樣停留在原地。遠遠望去，白煙連成一片，形似白蟒。
與此同時，那水缸也開始猛烈搖晃。忽地，一聲鳳鳴從中傳出，那水缸也炸裂成一地碎片。
一隻火紅的身影躥上天空，正是寥落星辰畫在水缸中的鳳凰。
雨後的空中形成多道雲霧，擋住鳳凰的去路。
寥落星辰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失聲問道：「這就是玉鳳九轉戲雲霧？」
林青平點頭回答：「是的。」
「誰會贏呢？」
林青平笑笑：「雲霧。」
寥落星辰不解：「為什麼？」
「因為你只畫了九次。」
「畫少了嗎？我是聽你吩咐的。」
「不少，就要九次，九次剛剛好。」
衝天而上的鳳凰化為九隻，每隻在形體上都有些許的差距。
「好像我畫的啊。」寥落星辰望著天空的九隻鳳凰，十分驚訝。
「就是你畫的。」
第一隻鳳凰鳴叫著沖向雲霧，很快便消失在雲霧中。
接著，是第二隻，第三隻……
終於，最後一隻鳳凰也衝進雲霧。與前八隻不一樣，最後的這隻鳳凰，並沒有消失，而是被雲霧彈回，跌落在北面的墓群。
跌落在墓地的鳳凰，發出一聲悲鳴，整個身體猛然炸開。鳳凰炸裂在空中形成絲絲血水，飛向兩側山脊，落在小鬼所化的白額頭。
兩條白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頭到尾被染成紅色。鳳凰血液流到白蟒尾巴處，凝聚在一起化為兩扇緊閉的門。
「天門初開流紅尾？」
「是的。」林青平重重點頭，「斜陽谷已經開啟，就剩最後一步：找到真正的斜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