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夢中夢
「喂，不是吧，身體還沒恢復嗎？這剛進入地圖，你就睡著了。」就在林青平還在用手抵擋眼前的狂風時，耳邊傳來一聲抱怨。
聽到聲音，林青平急忙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小土包上，正是他和馬恆羽之前看到那片森林的小土包。
而視線轉移到身側時，他發現馬恆羽正坐在自己身邊，不斷抱怨著。
「我睡了多久？」林青平問到。
「啊？你醒了啊。已經三個小時了，遊戲內天都黑了。你要再不醒，我就只能下線去你房間啟動緊急應對裝置了。」馬恆羽先是一驚，隨後答道。馬恆羽所說的緊急應對裝置，是在遊戲頭盔使用者啟動保護裝置后的一種反保護裝置。緊急應對裝置啟動后，系統會自動判定被保護者的遊戲狀態，若存在危險情況，系統會自動斷開被保護者同遊戲主機的連接，被保護者將會被強制下線。
林青平記得他們進入遊戲時，遊戲內正值傍晚，而現在天色已暗，天上也出現星星，一眨一眨的閃爍著。
林青平沒有說什麼，他坐起身看向小土包的另一面，發現並沒有什麼森林，有的只是一望無際的開闊地界。
「原來，真的是一場夢。」林青平提劍，向著小土包的另一面走去。馬恆羽則快步跟上。
兩個人依舊一前一後的走著，很快，來到小土包后的開闊地界。眼前的無垠平曠，連一隻怪物的影子都看不見。
「青平，小心腳底。」就在林青平張望之時，馬恆羽大聲的喊到。
林青平急忙一躍，跳到另一個地方。身後的地面已經破裂，從裡面鑽出一個黑影來。是一條巨大的蠍子，高舉的尾巴閃著寒光。
馬恆羽急忙偵看蠍子的屬性，發在隊伍的信息欄上——
姓名：毒蠍（精英怪物）
種族：魔族
類別：魔法攻擊
攻擊：26-38
魔法攻擊：42-57
防禦：38
體力：300
等級：15
「馬恆羽，往後撤。這是精英怪，你擋不住的。」林青平沖馬恆羽大聲喊到，同時舉劍上前。林青平一劍刺在毒蠍堅硬的外殼上，卻只帶出12點的可憐傷害。13級的精英怪，以林青平8的攻擊，根本無法破防。在林青平刺中毒蠍的瞬間，毒蠍的尾巴也以閃電般的速度刺過來，林青平來不及躲閃被刺中肩頭：
系統提示：玩家一夢將年受到魔族怪物毒蠍的毒刺攻擊，進入中毒狀態，每秒損失最大生命值的5%，持續30秒。
「靠。」林青平低聲咒罵著，同時提劍飛速往後略去。
「小心。」馬恆羽的聲音也緊跟著傳來，不過已經太遲了。林青平猛然覺得身上傳來三處被叮咬疼痛感，同時，也得到三條提示——
系統提示：玩家一夢將年受到魔族怪物毒蠍的毒刺攻擊，進入中毒狀態，每秒損失最大生命值的5%，持續30秒。
三條提示都是一模一樣，三隻毒蠍同時攻擊，加上之前還未消散的負面效果，疊加起來，林青平的血量飛速的消失。
林青平急忙跳出四隻毒蠍的包圍，向馬恆羽奔去，急促喊到：「走。」
馬恆羽也不遲鈍，急忙跟著林青平向回跑。而毒蠍則飛快的移動著，跟著兩人。
林青平和馬恆羽飛快的跑回之前的小土包，在兩個人踏上小土包的瞬間，那三四隻毒蠍就沒有再追，往後退去，然後鑽入地面。
兩人返回小土包，大概用了15秒鐘的時間，然而林青平卻驚奇的發現，自己並沒有死去。看向自己的血條時，林青平再次被震驚：自己的血條一直顯示的是1%，沒有自己慢慢回復，也沒有繼續的往下掉。
再看向自己狀態欄時，林青平發現毒蠍攻擊的負面效果並沒有消失。
馬恆羽似乎也發現了，問到：「怎麼回事？」
林青平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我去，永生啊。」馬恆羽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花眼。
30秒很快過去，毒蠍攻擊的負面效果也消失，林青平急忙喝下一瓶生命藥水。
生命條並沒有像林青平想象那般緩慢回復，還保持則1%的可憐。林青平抬頭看向四周，當看到遠方時，他臉上瞬間布滿驚愕——
平原上不知何時有了一條河水，這是之前還是未有的，那河水流淌的竟是紅色的水，河水旁還有一顆大樹，而那大樹的葉子竟是藍色。
林青平急忙抬頭，發現天上的那顆星星，還是一眨一眨的閃爍著，似乎在凝望著他。
林青平忽然想到，之前在夢裡鸞羽說過的話——
「睜開被蒙蔽的雙眼，看看這片世界。河水將不再是紅色，樹葉將不再是藍色，顛倒黑白，夢裡夢外，誰又知曉。」
「夢中夢的世界……」
林青平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不會枯竭的血條，永生的血條……
「這是，夢中夢……」
林青平驚詫的看著身邊的景象，這是夢中夢的世界？一切就如同真實的一樣，分不清虛幻與飄渺。林青平抬頭看著馬恆羽，說不出一句話。
「你幹嘛這麼看著我？搞得我心裡毛毛的。」被林青平盯著，馬恆羽有些不適應，向後退一小步，豎起手臂，擋在胸前。
林青平想起之前提示所剩下的最後一句，以及鸞羽所說的話——
「藏在永生背後的魔法之眼開始流淚。」
「永生需要他人的眼淚來救贖，富饒的土地下方隱藏的是通往真理的大門。」
「夢中夢的世界，需要勇氣去打破。」
……
「永生背後的魔法之眼，他人的眼淚，富饒的土地下方，勇氣……」林青平低聲呢喃著。
「魔法之眼，眼……」林青平像是發現了什麼，急忙抬頭看向空中的那顆星星。
就如同林青平猜測的一樣，在林青平看向那顆星星的時候，那顆星星開始變得模糊漸漸幻化成一張人臉，沖林青平輕笑著。
周圍再起狂風，林青平卻沒有像之前一樣閉上眼睛。他想看看，在這虛肆的狂風之後，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在作祟。
狂風從林青平眼前直撞過來，似有撕裂林青平的勢頭，林青平並沒有眨眼，直面呼嘯的狂風。
風，在林青平眼前停下，從背後傳來一聲聲響：
「咯咯咯，真不錯。沒想到，在數年之後，竟然還有人能見到夢靈森林的全面目。永生不好么？為什麼要回頭呢？」
林青平急忙轉身，發現之前站在身後的馬恆羽又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看起來模樣大約13歲左右，扎著兩個羊角辮的銀髮小女孩。
小女孩笑著，眼睛擠到一起，似乎很開心，她的頭頂上，頂著一行字，表明她的身份——
虛夢精靈★雪橙
林青平偵查眼前這個小女孩的屬性：
姓名：虛夢精靈★雪橙（次神級boss）
種族：虛無（已隕滅的種族）
類別：未知
攻擊：未知
防禦：未知
體力：未知
技能：未知
介紹：虛夢精靈★雪橙，已隕滅的虛無一族所剩下的遺孤。恆裁元年，雪橙於初元之戰中被聖月女神★鸞羽所救。鸞羽帶著雪橙回到聖月宮殿，並在此處定居。在鸞羽失去蹤跡后，雪橙獨自一人回到虛無一族所世代掌控的夢靈森林，從此，雪橙在夢靈森林中開始長期孤獨寂寞的生活。
「沒想到，鸞羽竟然又回來了。憑什麼當初她就可以一走了之，留下我一個人對著空蕩蕩的宮殿，一等就是數千年。為什麼她回來了，卻不來見我？為什麼我要苦苦等待？」雪橙沖著林青平大聲嚷嚷著，發泄著數千年來等待的孤悶。
對於雪橙的發問，林青平答不上來，但他知道他已經被眼前這個小女孩捉弄的不耐煩。林青平冷冷的看著雪橙，一句話都沒有說。
「數千年了，來這片大陸歷練的人走了一撥又一撥。許多人在歷練結束后，平安的回到屬於他們的世界，也有許多的人，在歷練中喪命。當然，同樣的，也有許多的人迷失在安詳的夢中，看他們長眠不醒的樣子，看他們同伴聲嘶力竭哭喊的樣子，我真的好快樂，好滿足。永生的生命可以永遠的折磨別人。數千年了，死的人太多了。你卻是個意外，你是我除了自己，在這片夢靈森林中唯一見到過的人。鸞羽都不曾來過，她，不曾來過。」雪橙繼續的嚷嚷著，瞪著眼吼叫著，像一頭暴怒的小獅子。
林青平看著雪橙，淡淡的到：「之前，我以為永生會是多麼的高高在上，現在，我卻覺得永生是那麼低賤下俗。當你一個人永生的活著，體會不到對死亡的恐懼，感受不到時光的流逝，你會發現你是多麼的厭惡永生。你用永生的生命在數億年中無盡的去折磨那麼可憐的人，他們中也有人像你一樣，是孤兒，被別人所救濟。」說道這裡，林青平頓了頓，繼續道，「然而你卻殺了他們。當年，鸞羽大人冒著生命危險將你救出來，不是想讓你禍害天下。你說，鸞羽大人自從消失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你抱怨她不回來，卻有沒有想過她是回不來了呢？數千年來，你為什麼不去尋找她呢？」
聽了林青平所說的，雪橙本來發怒的臉面也恢復正常，問到：「可是，之前……」
「你見過哪位主位神能被凡人一劍刺死？」林青平打斷雪橙的話，淡淡的說道。
雪橙忽然跳了起來，飛奔過來，抓住林青平的手，問到：「你是說，鸞羽姐姐並沒有忘掉雪橙，她是遇到危險了么？」
林青平看著瞬間變換了一個形象的雪橙，有些招架不住：「應該是的。否則，以鸞羽大人主位神級的能力，早就回來了。」
聽言，雪橙甩開了林青平的手，轉身向遠處走去。
「你去哪裡？」林青平大聲問到。
雪橙則頭也不會的答道：「我要去尋找鸞羽姐姐。」
「可是，那我呢？這夢中夢的世界，什麼時候才會消失啊？」
「你的夢早就醒了。當你以另一個身份為這個身份而哭泣的時候，你的夢就已經醒了，看看你的腳底下。」
林青平急忙低頭，發現腳底的土地已消失不見，露出的是一個巨大的類似符文的圖形，而那符文圖案的正中央，正漂浮著一滴晶瑩的水珠，像是眼淚。
「歷練者，我們也會再見面的。我希望下次再見到你時，你能變得強大。你本該是被迷霧包裹的真相。」走出些許遠的雪橙，忽然回身沖林青平微微一笑，轉而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