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蛻變

「小子，去死吧。」

老四提著手中的鋼叉向著龍十一一步一步的走過來，臉上掛著殘忍的笑意。

「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龍十一默默的計算著老四走過來的距離，同時有些悲憤的想著。

想不到，他沒有死在那群魔獸的手裡，此刻卻要死在自己的同族手中，還真是諷刺啊。

原本龍十一在得知了他們四兄弟的境遇之後，準備到了古風鎮，拿出幾十兩金票送給他們兄弟四人，雖不能從根源上解決什麼，但是，也是聊勝於無！

可是，如今卻是這個結局，這四人的第一想法居然是要害自己性命。

「去死。」

龍十一在那老四走過來之後，雙臂在地上一撐，被鬥氣包裹住的兩條腿一曲，而後向著那老四的胸口猛然蹬出，正是那天被那兔子蹬傷之後，龍十一自己揣摩出來的鬥氣運行法門。

「不好，老四。」

那老四沒有想到龍十一會來這麼一出，同時也沒有想到龍十一鬥氣運行的這般快，他鬥氣還未運行，便被龍十一的雙腳蹬在胸口，在其他三兄弟的大喝之中，人已經噴著鮮血被蹬出十多米遠，倒在地上已然昏迷了過去。

「畜生，你居然對老四下殺手？你好大的膽子！」

在看到老四的下場之後，四人之中的老大當時便暴跳如雷，朝著龍十一便沖了過來，想要親手為自己的弟弟報仇，將龍十一千刀萬剮。

「給我死。」

龍十一撿起老四掉落在地上的鋼叉，鬥氣鎧甲包裹全身，而後向著老四狠狠地擲了過去，同時，人也向著遠處跑去。

「不。。。」

老大發出一聲悲鳴，眼睜睜的看著那把鋼叉刺進老四的胸口，直接穿透了過去，而後老四頭一歪，鮮血順著嘴角緩緩流出。

在吃了龍十一那絕境之中反擊的一腳之後，老四原本便處於意識彌留狀態，此刻，自然是沒有辦法再去閃避那一記鋼叉。

而他們兄弟幾人的鋼叉都是特製的，叉尖都安有倒鉤，不能強行拔出，原本是為了更好的狩獵獵物，現如今，卻成了自家四弟的催命符。

「哼，跑，我看你往哪跑。」

老大抓起手中的弓箭瞄準龍十一的小腿，直接便射了過去，回過神來的老二跟老三也是撿起手中的弓箭向著龍十一的方向射了過去。

在聽到身後的動靜之後，原本跑著直線的龍十一迅速在身旁的樹榦上一借力，而後身體向著旁邊橫移過去，強忍著後背的疼痛感，龍十一開始迅速的向前方開始折線跑。

「追，他跑不了多遠，為老四報仇。」

三人又放了幾箭，其中老大一箭剛好射中龍十一的肩胛骨，只是由於鬥氣鎧甲的阻擋，並沒有射穿龍十一的肩膀。

他們幾人特質的箭矢只有那麼幾隻，畢竟，能夠輕易洞穿鬥氣鎧甲的箭矢，造價本就不便宜，而需要用到那種箭頭的獵物，眾人也不會輕易招惹。

三兄弟在龍十一身後不斷追擊著，在追擊的過程之中，同樣也不斷的射出一根根的暗箭，雖然由於鬥氣鎧甲的存在，使得箭支並沒能射進他身體之中，但是這使得龍十一體內的鬥氣消耗明顯翻倍了。

「早知道，在殺了老四之後，應該當機立斷再殺了他們兄弟三人中的一人的。」

龍十一不斷的朝著前方跑著，同時也意識到，自己在三個有著遠程攻擊手段人的手中，不應該想著拉開距離，若是龍十一開始選擇直接欺身上前，憑藉他這凝聚了九次的鬥氣鎧甲，以及自身突破到斗靈級別的修為，還是有一定把握能夠殺死這三人的，說到底，龍十一還是吃了經驗不足的虧。

「遭了，鬥氣已經不足三成了，鬥氣鎧甲已經快要消散了。」

鬥氣鎧甲本就是鬥氣運行全身，在體表凝聚而成，對於鬥氣的消耗本就比較嚴重，此刻的龍十一還在不斷遭受攻擊，自然有些吃不消。

「啊！」

隨著龍十一鬥氣量消耗過大，那鬥氣鎧甲也維持不住，慢慢變淡，一隻特製的箭支，直接從龍十一的左腿小腿肚子上帶著一抹鮮血，一穿而過。

受到這一下攻擊的龍十一，已經保持不住自己的身形，直接撲倒在地上，面向著那衝過來的三人，向著後方挪動著。

「跑啊？小子，你怎麼不跑了？」

老大陰森森的望著在地上有些驚慌失措的龍十一，此刻的他臉上有著一絲快感，能夠親手殺死一名家族子弟，無疑讓一直呆在社會最底層的他有了一絲興奮。

再過往的日子裡，他們受了太多這種家族子弟的白眼，不單隻是針對龍十一，對於整個世家子弟，他們在心底都抱有一絲怨恨。

同時，在有著巨大好處的前提下，眾人對於殺掉龍十一，在心理上沒有絲毫不適，有的只是竊喜，他們，根本就沒有將龍十一視作同族，只是將其當作一個靈智不高，但自身價值很高的獵物。

「你們，匕首你們已經拿到了，為什麼非要殺我？」

龍十一那張稚氣未脫的臉上此刻寫滿了對死亡的驚恐，他一直生活在落花城，這兄弟幾人可以說是龍十一除了落花城外第一次打交道的幾人，想不到，給他的第一感觀卻是如此之差，他有些不懂，匕首已經拿到手了，為什麼非要殺他。

「哈哈，你還真是有意思，問這麼幼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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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放你回去，然後找人追殺我們兄弟？做事情，當然不能留首尾啊，斬草自然要除根。」

老大對於龍十一這個家族子弟不屑的笑道，這種事情居然還問的出口，要知道，他們這種沒背景的人，很小很小的時候便明白了這些道理。

「現在，沒問題了吧？」

那老大舉起手中的弓箭瞄準龍十一，緩緩的拉開。

望著龍十一那逐漸驚恐的臉，他嘴角微微翹起，心中有著一絲快意，殺人這種事情，尤其是殺一個家族子弟，更是一個比自己修為強的家族子弟，雖然不能對外吹噓，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心中的喜悅。

「不。」

龍十一望著老大那緩緩鬆開的手指，望著向自己胸口射來的一箭，有些絕望的大吼道，他沒有想到因為自己的大意，自己的人生還未展開便要結束了。

只是在龍十一望著那隻箭要沒入自己胸膛之時，卻是詭異的停下了，而後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在四人耳邊響起。

「他倒是沒問題了，我卻有點問題，不知道三位想要怎麼斬草除根啊？」

龍十一的三叔龍平從龍十一身邊走了出來，望著那三人有些輕蔑的笑道。

「你是這小子的家族長輩？他不是說你去辦事去了嗎？」

那老大有些絕望的看著那被隨手擊飛的長箭，有些結結巴巴的對著突然出現的男子問道，只是，此刻的他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那些家族中人，為了給自家子弟一種死亡的壓迫感，激發他們的潛力，自然不會跟他說自己沒走遠之類的話。

自己在聽到對方所說的，快死了還沒出現之類的話語之後，卻是否定了自己最初的判斷。

「三叔，你再晚來一下，我就死了。」

望著那突然出現的三叔，龍十一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恐懼，掙扎著爬到龍平身旁，抱著其大腿便哭了起來，剛剛那一瞬間，他都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此刻獲得新生，使得他的心情由大悲到大喜，十四歲的他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波動。

「十一，要成為一名強者，必須要有一顆足夠強大的內心，你啊，還不夠格呢。」

龍平伸手將龍十一拉了起來，將龍十一臉上沾滿的塵土以及眼淚輕輕的擦拭掉。此刻的他並沒有理睬那呆在原地有些驚恐的三人。

「三叔，你不是去挑戰魔獸去了嗎？怎麼突然又出現了？」

龍十一慢慢的平復自身的心情之後，向著三叔詢問道。

「傻小子，其實你三叔我一直跟著你，挑戰那魔獸，等送你去了學院再來也不遲，那樣心中沒有牽挂，更加有利於我的突破。」

若是龍平在數天之前進去挑戰鬥宗級別的魔獸，那麼他一邊牽挂著龍十一，根本不敢全力出手，那樣，別提破境，即便是能否留下性命都不好說。

「那我差點被那老狼殺死，你也不曾出手，此時為何又要出手？」

龍十一有些生氣的問道，對於自己差點死在那老狼以及那黑豹手中，龍十一依舊有些耿耿於懷，為何他三叔不出手。

「若是事事都要三叔出手，那還談何磨礪，談何成長，再說，你以為那黑豹為何沒有追擊你？第二天早上，那野狗群為何突然退去？」

龍平微笑著說道，其實這些天，他一直在暗中照看著龍十一，期間有幾次，原本龍十一要遇到幾隻斗尊級別的魔獸，也是他釋放氣息，將其趕走。

「三位，這就想走？」

龍平也未正眼看那兄弟三人，身為斗宗級別的他，六感強大，同時能夠神識外放，周圍的一切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這三人趁著他們叔侄二人談話，想要偷偷溜走，卻被其直接叫住了。

「前輩，這一切都是我們兄弟的錯，不該有此貪念，這是小兄弟的匕首，還請前輩收回，同時也請前輩放我們兄弟三人一條生路。」

那三人一看自己偷偷溜走被發現，直接跪在地上，老大雙手高高捧著那把匕首，而後開始朝著龍十一他們二人磕起頭來。

「哼，對我龍家子弟出手，現在居然還想讓我放過你們？也行，你們兄弟三人只要能打贏我侄兒，我便放你們走。」

龍平手一招，直接將那把匕首抓到手中，遞給龍十一之後，淡淡的開口說道。

「十一，殺了他們。」

龍平將自己腰間懸挂的佩劍抽出，遞給龍十一之後，語氣平淡的說道。

「這。。。三叔，沒必要殺人吧？」

龍十一望著那將殺人說的這般輕描淡寫的龍平，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

他終究只有十四歲，從小在龍家長大的他，對於打架跟惹事並不怕，但是要他殺人，心中還是有著一絲絲的心理障礙的。

「哼，外邊的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不是你殺人，便是人殺你，人族之中尚且還好一些，你以後若是走出人族，還能更加直觀的體會，今日，你若是不殺了他們三人，那他們三人便會殺了你，你自己選擇。」

龍平有些譏諷的朝著龍十一說道，這世界的殘酷被他們這些家族子弟擋在了家族之外，給予了家族少年一個平和的成長環境，同樣也扼制住了其野性。

只是，許多人忘了，只有荒野之中的野獸，才能保持住那最狂野的獸性。

「你們三人，還愣著做什麼？殺了他，我給你們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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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平朝著那三兄弟開口喝道。

「前輩說話可一定要算數啊！」

三人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而後撿起旁邊的鋼叉，朝著龍平一抱拳，而後呈一個半圓小心翼翼的朝著龍十一包圍了過來。

他們倒不是特別相信龍平所說的，什麼給他們一條生路之類的說法，只是，弱勢的他們，能有選擇的餘地嗎？

望著不斷退去的龍平，龍十一眼中閃過一抹堅決，左手握住那插在地上的劍。

在先前的大悲大喜之中，十四歲的龍十一心境已然完全破碎，這些天在魔獸山脈發生的一些事情顛覆了他以前的三觀。

「弱肉強食，哈哈，好一個弱肉強食。」

龍十一有些癲狂的笑著，將自身所剩不多的鬥氣灌注到手中的長劍之中，龍十一貓著腰，全身肌肉緊繃，同樣向著那三人走了過去。

在倆方距離只剩下十多米之時，倆方都很有默契的沖了起來。

「卑鄙。」

在四人臨近之時，跟龍十一正面衝鋒的老大將手中的鋼叉往地上一插，而後帶起一捧土向著龍十一眼睛挑去，直接讓龍十一睜不開眼。

閉著眼睛的龍十一停在原地，左手握住那把長劍胡亂的揮舞著，想要阻止三人的靠近。

只是那兄弟三人在龍十一眼睛被迷住之後，只是將其團團圍住，並沒有出手攻擊，讓胡亂揮舞手中長劍的龍十一自己消耗自己的體力。

在龍十一胡亂揮舞手中長劍將近倆分鐘，氣息已經紊亂之時，老二早已按捺不住，惦著腳尖向著龍十一的側面走了過來，手中的鋼叉朝著龍十一的頭部慢慢的插了過去。

「呃。。。」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原本應該看不見的龍十一居然躲過了這一刺，而後手中長劍飛快的劃過他的咽喉。

扔掉鋼叉的老二，死死的捂住那往外呼呼冒血的咽喉，雙眼之中夾雜著一絲難以置信，按照他們兄弟三人的經驗，眼中進灰的龍十一至少要失明三分鐘。

其實，要怪只能怪龍十一剛剛哭過一場，雖然很快便止住了，但是眼眶依舊濕潤，那進入龍十一眼中的灰塵進去沒多久便混著眼淚流了出來，只是龍十一卻是選擇將計就計，並沒有第一時間睜開雙眼，為自身贏得了這麼一個一劍立功的機會。

「老二。。。」

老大跟老三望著捂住咽喉緩緩倒下的老二，大吼一聲，朝著龍十一衝了過來。

「我要你為二哥跟四弟陪葬。」

望著幾乎跟自己同時衝過來的老大，老三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直接加速朝著龍十一手中的長劍沖了過去。

「怎麼。。。」

龍十一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手中長劍穿透了老三的胸膛，而後，老三直接丟掉手中的鋼叉，死死的抱住龍十一的左手手臂。

「大哥，為我們三兄弟報仇，照顧好大侄子。」

他們兄弟四人一起長大，本就是親兄弟，只是因為家境不好，四人三十多歲還停留在鬥士級別，也只有老大早早的娶了一房媳婦，有個兒子，另外三人卻是孑然一身，即便是死在這裡，也算了無牽挂。

「老三。」

老大眼中閃過一絲瘋狂，手中鋼叉向著龍十一的胸膛刺了過去，他不能辜負了自家三弟用自己生命為自己創造的時機。

「該死。」

龍十一望著向著自己刺過來的鋼叉，使勁的抽了抽自己被抱住的左手，卻是發現並沒有任何效果，根本就抽不出來。

「哼。」

站在遠處的龍平一聲冷哼，隨手一揚，直接將那衝過來的老大打飛了出去，那本就材質不佳的鋼叉直接被打彎了。

「前輩，你。。。」

倒在地上的老大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出手的龍平，餘光望著已經抽出長劍的龍十一，以及死不瞑目的三弟，他有些悲憤的吐出一口鮮血。

「哈哈，我可沒有說過我不出手啊，我只是讓你們三人殺他而已。」

龍平一攤手，望著那倒在地上的老大，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而後他的視線望向了龍十一，在等著龍十一的決定。

「放心吧，三叔，我已經有些適應這個世界了。」

龍十一那有些慘白的臉朝著三叔咧嘴一笑道。

「小兄弟，別，你別殺我，我兒子還小，我若是死了，他怎麼辦，求你了，求你了。」

老大跪在地上朝著龍十一拚命的磕著頭，此刻的他，臉上布滿惶恐。

「做錯事，必須要付出代價的，對不起。」

龍十一眼中閃過一絲不忍，而後迅速被其壓下，揮起手中的劍，直接將其頭顱砍下，老大的脖頸好似噴泉一般湧出一大股鮮血，濺得龍十一滿臉都是，只是此刻的他卻是渾然不在意，有些淡漠的抹去臉上的鮮血。

這世道便是如此，我只是一個螻蟻，只能順著它弱肉強食的法則，我方能活下去。

「這，就是如今的世道，想要改變，你需要足夠強大。」

龍平拍了拍龍十一的後背，皺著眉頭說道。

自家侄兒在自己的引導下，心境大起大落，他也有些不是滋味。

「這世界，我龍十一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