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還是朋友

如果愛情會老，會不會有愛的勇氣。

窗外還下著雨，滴落著對你的思緒。

怕喝醉，眼前一片漆黑，

怕失去，知己再也難追。

世間痴情的戲，等待有心人去看清。

——張雨生《還是朋友》

12月份的濱海，的確罕見的下雨了，但它滴落著的，到底是對誰的思緒呢？

這幾天，我都聯繫不上依然，她就彷彿從我的世界里徹底消失了，電話，關機；qq，離線。如果不是還有那張極具誘惑力的寫真照片，她就好像從未在我的生命中出現過一樣。

錢愛妮倒是每天都會來，我們的關係——

就像這首歌的名字，還是朋友。

只不過，這種朋友在身體關係方面較為親密罷了。

男人，食髓知味，那種與生俱來的貪婪的慾望，只要放縱一次，便從此一發不可收拾。白天，我們是再正常不過的同班同學，見面微笑，打招呼；晚上，我們就如乾柴與烈火的碰撞，不顧一切地燃燒，燃燒掉所有的煩惱。

連續一個禮拜夜不歸宿，也讓錢愛妮引來了不少的非議。

路人甲：「我看錢愛妮就是假清高，跟顧向北分手沒幾天就和別的男的搞一起去了。聽說都同居了。」

路人乙：「可不是，聽說那個男的還挺有錢，估計是個富二代，可捨得給她花錢了。你看她這兩天背的那些包，都好幾百塊錢的，關鍵還不重樣。你說我咋就碰不上個富二代呢。」

就像這樣的議論之聲，走在宿舍區總是不絕於耳。我難得回一趟宿舍，卻被這些風言風語搞的心煩意亂。

「呦，你咋來了？」老達正坐在他新買的筆記本電腦前踢著實況足球。

「這不是要辦理退寢嘛，都搬出去住了，還留著寢室幹啥。」我掃了一眼寢室，就老達一個人在屋。

「留著唄，就當是我們的行李架了。」他朝著我的床鋪努努嘴道。

我一看，好傢夥，床鋪上堆滿了行李箱和雜物，亂七八糟的什麼東西都有。「你們可真會利用啊！」

「當然了，空著不也空著嘛。不過說實在的啊，你先別退，能租出去盡量租出去。退了再分進來的啥樣人誰也不知道，你租出去，起碼還能挑挑人是不。」

「嗯，你說的倒也是，那你給我留意著點，有要租的給我打電話。」

「哦，對了，我來的時候聽著有人說錢愛妮，到底咋回事？」我將話題不經意間引到了錢愛妮的身上。

老達將遊戲暫停，轉過身來看了我半天才道：「你不知道？」

我有點心虛，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道：「我怎麼會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你也別問我，我也不知道。古人云，『靜坐常思己過，閑談莫論人非』。又不關你的事，你問那麼多幹啥。」老達又開始掉書袋了。他不說，我也不好再問，只好打個哈哈混過去了。

晚上，照例和錢愛妮搞得昏天黑地，一直到兩個人都有點累了，才安穩地躺在床上說一會兒話。

「感覺你今天有點心不在焉。」錢愛妮對我的表現有點不滿。

「哦，呵呵。」我尷尬地笑了笑道：「中間是有幾次走神了。其實我正想和你說呢，我今天去了一趟宿舍區，發現那邊有人在說你的壞話。」

「說去唄！」錢愛妮我所謂地道：「嘴長在人家身上，愛怎麼說怎麼說，我又不少塊肉。」

「你倒是看得開！」

「就為了這個分神？」

「啊。」

「那我還真應該感到高興呢，起碼你心裡已經開始有我了。」說著她往我的懷裡蹭了蹭。

「咱倆都這樣了，我心裡能沒你嗎？我又不是冷血動物。」我摟住她的肩膀，手指一邊自然地纏繞著她的髮絲，一邊道：「現在這個事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不搭理它不就完了？那些女人啊，就是羨慕我，嫉妒我。要是她們說我點啥，我都在意，那我才是庸人自擾。」

「好吧，你自己都不在意，我就更不會在意了。」我輕吻了一下錢愛妮的臉頰道：「對了，後天就是聖誕節了，你有什麼打算嗎？」

她想了想道：「要不我們玩點新鮮的？」

「什麼新鮮的。」我頓時來了興趣，滿是期待。

「我聽說濱海新開了一家日式溫泉會所，叫新湯苑，要不咱們去試試？」

「好啊，好啊。是單獨包房的那種，還是大家一起，男女混浴的那種啊。」

「都有，你喜歡哪種？」她不懷好意地瞪了我一眼，同時嬌嫩的小手也已經摸到了我腰間最柔軟的地方了。

「額，當然是單獨一個包房的好了，難得享受二人世界嘛。」

「這還差不多。」

兩天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12月24日平安夜，新湯苑的包房早就已經訂好了。入夜，我們先去了175影城看了一場由劉鎮偉導演，謝霆鋒和蔡卓妍主演的喜劇愛情電影《情癲大聖》。故事的結尾很感人，特別是久石讓作曲，林夕作詞的那首主題曲《情聖》非常好聽。

從電影院出來，我發現錢愛妮竟然淚眼婆娑，「怎麼了？」

「感動了唄，一段註定不會被認同的愛情，就像阿sa唱得那句歌詞，『一是死別的悲劇，一是我離去，沒有第三種結局』。不知道我最後的結局會是什麼。」

我笑道：「真沒想到，一向冷若冰霜的我們的愛妮同學，竟然也多愁善感了起來。」

「切，冷若冰霜是裝出來給人家看的，是一種自我保護好不。其實我本來就是多愁善感，還很愛哭的。」她打開一包紙巾來擦了擦眼淚道。

「也對，我記得第一次和你說話，就是在靶場實彈射擊的時候，那時候你一下子把所有的子彈都打光了，然後不就哭了嘛。」

「我是被嚇的好吧。還有，那次你也好不到哪去，在我面前耍酷，以為很了不起，其實很二的。」她破涕為笑道，「你是不是那個時候就盯上我了？」

「天地良心，我當時真的沒想那麼多，後來我自己回想起來，也覺得挺二的。」我牽起錢愛妮的手，一邊說著，一邊往電影院外面走。

我們穿過商場，來到室外停車場，忽然我感受到在不遠處有一道銳利的目光朝我們這邊投來。不過天太黑，我還沒有看清那道目光背後的人，那種感覺便就消失了。

「怎麼了？」錢愛妮見我愣在那裡，不由問道。

「感覺剛才有人盯著我們，現在沒有那種感覺了。」

「你看錯了吧，」錢愛妮四下張望了一下道：「空蕩蕩的，哪有人啊，你別嚇我。」她忽然有點害怕起來，挽著我的手也不由得緊了緊。

「沒事，」我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先上車吧。」

當車子開出了停車場，錢愛妮那種緊張的情緒才平緩了下來。隨後我們來到了位於西城區的那家溫泉會所。

由於之前已經電話預約了房間，所以前台小姐很熱情地接待了我們，並將我們帶到了包房。

「哇！」進到房間以後，我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呼。日式裝修的榻榻米十分雅緻，房間里的布置也很簡單。穿過房間是一條走廊，都是鵝卵石鋪地。走廊的兩側種有柏樹，深綠色的針葉上面被水汽包裹著，已凝結成了一串串冰晶，被燈光一照，非常好看。走廊的盡頭有一座小假山，假山的下面則是一個溫泉池，此刻還散發著熱氣。

錢愛妮也對這環境十分滿意。我們換掉衣服以後，先叫了些吃的，都是日本料理。我是第一次吃，對於那些生冷的東西有些吃不習慣，但我看錢愛妮倒是很喜歡的樣子，也就硬著頭皮吃了一些。

浪漫的夜晚，星空下，我和錢愛妮相擁坐在溫泉池裡，說著情話，一切都是那樣的自然。甚至我覺得自己已經開始愛上錢愛妮了，越來越離不開她了。她性格直爽，坦蕩，外表似冰，內心似火，從不虛偽做作。能夠擁有這樣的女人，我也是三生有幸了。

「做我女朋友吧。」

「怎麼，愛上我了？」

「嗯，」我把頭搭在她的肩膀上道：「而且，我也不想你再被人指指點點，說三道四。」

「你想好了？」

「嗯！」

「那你的依然回來怎麼辦？」

「額……」我突然一下被她問住了，和錢愛妮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我的確早已把依然拋到了九霄雲外。現在被錢愛妮提起，內心突然感到無比愧疚，說好了的要等她四年，可是這個承諾現在還要不要遵守呢。

「唉！」錢愛妮忽然長嘆一口氣道：「你別想那麼多了，我怎麼樣都無所謂的。」

「我覺得這樣對你不公平。可是……」

「可是如果我們真的在一起了，你又覺得對不起趙依然是吧。」錢愛妮接過我的話道。

「嗯，你說我是不是花心。」

「男人有不花心的嗎？行了，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早看得透透的了。你儘管去履行你的承諾吧，我呢，也會一如既往的陪在你身邊。做情人嘛，就要有做情人的覺悟，想要得太多，最後痛苦的還是自己。」

「愛妮，謝謝你……」我輕吻了一下她的肩膀，手也開始活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