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交易
沉默……
丫鬟捂臉不想抬頭，覺得實在是有些丟人。
雲寧不想說話，心累。
就剩美艷女鬼在哪洋洋得意，心說：「看吧，被本小姐震住了吧？看來書上說的也並非全無用處嘛，要不那本書就暫時留著不燒？」一雙妙目滴溜溜轉著。
「你們在此地做鬼多久了？」良久后雲寧首先打破沉默。
「回公子的話，我與小姐可是做了七十多年的鬼哩，公子是想要打聽什麼？」小丫鬟光潔的下巴微抬搶先回答，並不是她想在雲寧面前表現增加好感，而是她怕小姐又整出什麼幺蛾子來，再惹怒這個煞星就慘了。
原本打算瞎扯一通的美艷女鬼瞪了自己丫鬟一眼嘀咕一句：「死丫頭，瞎說什麼大實話，把自己都說老了。」
呼~~
雲寧深吸口氣，伸手指點美艷女鬼：「你閉嘴，隨後都讓她來回答」
切，鬼才稀罕回答。女鬼俏目翻白眼，別有一番韻味。
「你二人在這山中可曾見過一物，此物初長成時無葉無花也無果，且奇臭無比，十年後長出的葉子都為單數，葉子碧綠帶有劇毒，可腐蝕魂魄。再十年後開花，均勻剔透無色無味，最後十年結出果實，果實醜陋且堅硬，尋常刀兵不能傷分毫。」
雲寧所述名為四變果，此物一生從成長到結出果實會經歷四次蛻變，修士得之可幫助精鍊真元，讓凝練真元的過程變得事半功倍，雲寧目前修行到了要緊關頭，有了此物他便可以加快一些修行速度。
湯縣縣尉府中的兇險遭遇讓雲寧意識到自己修為的不足，很多手段都無法使出來，弄不好陰溝裡翻船也不是不可能，這才讓他有了緊迫感，想要快速的提升實力。
要知道修士的所有手段都是基於體內的真元，可以說真元就是修士的根本，沒有精純的真元任你懂得諸多手段也是徒勞，而雲寧目前就處在這種尷尬的境地。
古卷中應有盡有，每一篇都有驚喜等著他，看書就是修鍊，修鍊之餘還能煉化文字，文字就是他師父教給他的術法。很多時候哪怕他知道這些術法可是沒有足夠的真元來支撐使用也是白搭。
恰好前些時日從雜談篇中看到了關於四變果的描述，所以雲寧這幾日就專門挑選了適合此物生長的山林作為北上的路線，雖說有些繞路，但要是運氣好能夠遇上的話就更好，遇不上就當遊山玩水了。
「公子所說的東西當真奇怪，我們在這山中近百年從未遇到過。」小丫鬟皺眉思索片刻后緩緩搖頭表示沒有見過。
預料之中，雲寧臉上沒有太多失望神色，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他原本就是打算碰碰運氣，再說像四變果這種靈果本就極為稀有，對方沒見過才正常。
只是小丫鬟話音剛落，雲寧餘光注意到某個二貨在一旁扭扭捏捏一副想要說話又擔心被踢屁股的窘迫樣。
「有什麼想說的就說」。
對這個美艷女鬼雲寧很是有些頭疼。
「那個。。。。。。你說的東西我們的確沒見過」辛苦憋了半天美艷女鬼猶豫著。
你特么在逗我？？？
「但是有一件事我覺得可能跟你說的那個東西有關，是二十年前的事兒了。」當美艷女鬼看見那個煞星把目光再次看向腳掌的時候她快速說著，生怕說慢了又被一腳送出很遠去。
根據女鬼所說二十年前有一夥旅客路過此地，同樣也是在這坡面當中過夜，當時她跟環兒修為低也不敢現身迷惑對方，就躲在遠處觀察，想著抓個落單的吸食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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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直沒有機會，後來女鬼便大著膽子離近一些尋找機會，於是她偷聽到了其中一個軋須大漢的話。
那大漢說他原本是給某個大商會押運物資北上販賣的，但是大約二十年前商隊發生了一件怪事。從而導致他離開商隊獨自討生活。
這件事說的是大漢原本經常走的某一條路線，有天突然聞到一股臭味，那味道奇臭無比風吹不散，掩住口鼻都沒用。
一開始大家以為是附近死了人，但是大漢這種給商會做押運的江湖人，過得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見過的死人多了去了。所以他十分篤定那味道不是屍臭。
只是那臭味只要走出去一段路就聞不到了，當時大家又急著趕路，所以就沒有在意。
記得當時大漢說道此處還惹來周圍旅客的噓聲，有人打趣道：聽了半天就聽到個屁？
大漢也不惱，臉上神情變換略作猶豫后低沉道：那臭味一臭便臭了整整十年。
只一句話就又吊起了周圍旅客的好奇心，當然還有當時躲在暗處的美艷女鬼，聽得更是入神估計都快忘了她自己是來幹嘛的了。
十年間大漢陸續押運物資路過都會被這股味道折磨一小段路程，但是奇怪的是恰好就是十年後的某一天，當大漢再次路過的時候那臭味消失了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說道這裡大漢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陰沉，眼中還有一絲追憶跟痛苦，不過很快就被他掩蓋過去。
在那道奇怪臭味消失之後的一次因為大漢受傷所以沒有參與押運，而那個商隊也恰好是那一次出了事，所有人都死了。押運的貨物一樣不少都在，可是商隊里的人全部死了，屍首殘缺不全，且分屍體上布著道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由於貨物沒有損失，再根據當時屍體的情況，官府很快便結案，說是因為山中有大型野獸襲擊了商隊。
而商會這邊拿回了貨物，也懶得繼續追查，死了人不過是賠些錢罷了，畢竟這年頭唯獨人命最賤，只要貨物沒事就行。
不過隨後商會也改變了押運路線不在走原本那條道。
而大漢在得知商隊出事後，他親自去看過一次那些屍體，之後便離開商會，更是遠走他鄉，十年間再也沒有踏足過那條山道。
說到最後漢子聲音低沉，狠狠灌了一口酒。周圍的旅客也是一陣唏噓。
隨著女鬼的複述雲寧目光閃動，「那漢子有沒有說過那條山道在何處。」
「我記得當時也有旅客問過，但是那漢子一開始沒說，後來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酒的緣故，他抬手指著外面是往北三百里就是那座山，你們誰敢去送死？最後我看他都有些魔怔了，最後念叨著放屁的野獸之類的醉話」
有點意思。火光在雲寧臉上忽暗忽明，女鬼沒有說謊，這點雲寧有著自己的手段來分辨。
那大漢說謊的可能性也不高，要是沒有經歷過的人，誰會用這麼一個憋足且無聊的橋段來作為一個故事的開頭？
「那麼這事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雲寧心中暗道。此時他心中隱隱有一個猜測，但是卻無法確定，還需要一些時間捋一捋。
「整件事就是這樣了，先說好，這些可都是我冒很大風險才偷聽來的，至於那個漢子說的是真是假跟我沒半點關係哦。」美艷女鬼說完後有些緊張的盯著雲寧。
其實一開口她就後悔了，但是都已經開始了就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說了。不過好在這女鬼傻歸傻，複述的時候倒也沒有夾帶私貨。打定主意當年聽到什麼就說什麼多餘的一句都不說。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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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要是還踢我，那老娘就真的跟你拼了。女鬼心中嘀咕著。
「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
沉思中的雲寧抬頭看著兩鬼。
交易？美艷女鬼不明所以，有些跟不上雲寧的思路，上一秒還逼著自己講故事的，現在又談什麼交易，這煞星不會是鬼上身了吧。
美艷女鬼有些狐疑的看著篝火旁的少年，心說難道這山中除了她很環兒以外還有第三隻鬼？
也不知道死幾年了，墳頭在哪，大家都是鄰居，只要不難相處以後說不定可以時不時的串個墳聊聊天，等時間相處久了還可以一起研究下怎麼騙取過往旅客的信任然後吸食陽氣等等。
沒人理會二貨女鬼的胡思亂想，雲寧接著說道：「我這裡有一篇適合陰物修行的口訣，分上下兩部分，我先給你們上部，作為你們給我提供線索的回報」
也不多說，只見雲寧開口無聲，卻有聲音響在兩個女鬼的腦海中，一篇吐納功法不過數百字，而且分成了上下兩部，所以很快雲寧便說完。怕兩鬼記不住又重複了數遍。
而此時兩個女鬼還處於震驚中，只是憑藉一種本能去努力的記住迴響在她們腦海中的每一句話。
一篇完整功法的珍貴程度不論放在任何地方都是無價的，因為有完整的功法就意味著伴隨功法的是一個傳承，一條脈絡。
當然雲寧給出的這篇功法也不是什麼稀罕之物，不過是他在書中雜談篇中偶爾看到的一篇口訣而已，並不是適合人類修鍊。
不過好就好在這篇口訣完整無缺。世間修士講究師承，每一條脈絡都對自己的功法看的比性命還重要。會有各種手段來保護自己師門的功法不外泄。
這就意味著外人幾乎是很難獲得別家的完整功法，這就是為什麼沒有師門傳承的野修很難生存下去的原因。
更別說這兩隻孤魂野鬼，她們從前吸食成年男子陽氣僅僅是一種本能在驅使，只有這樣她們才能繼續維持鬼身，可以變得強一些，可以使用一些低級別的迷魂術。
然而現在卻是不同了，有了雲寧給的這篇吐納術之後，她們就能夠吞吐天地精華化為己用，也就意味著從今往後她們不只是鬼，而是能成為鬼修了。有時候一字之差便是雲泥之別。
鬼與鬼修的區別說白了就是，前者若是長時間沒有陽氣支撐就會自行消散在天地之間，而後者則是能夠走上一條全新的道路，與天地間眾多修士一起踏上大道。這便是區別。
「記住了沒？」重複數遍之後雲寧不再贅述。
兩個女鬼則是被震驚的忘記了回答，等徹底記牢整個吐納術上部之後，直接就旁若無人的開始運轉口訣吐納起來。
看的一旁的雲寧眼角微跳，「你倆做不成人想必也不能全怪別人啊」
雲寧發出一陣無聲感嘆，同時又不得不幫著兩個女鬼警戒一下四周。
雲寧曾今聽老頭子說過，修士行氣吐納就是在與天地奪造化，故而容易被外邪所侵，所以每一個修士行氣吐納修鍊都會選擇在一些隱蔽安全的地方，避免被人打擾，這就是所謂的閉關。
如若不然被外邪所趁，或死，或傷，或殘就得看各人造化了。
而鬼修原本就遭天地所厭，修行更是大不易，這就意味著鬼修在修行時候被外邪侵入的幾率會比別人大很多。
所以在雲寧看來這個倆個傻鬼眼下的做法跟找死沒有什麼區別。
「起」
隨著一聲輕喝，雲寧以劍指劃出一塊區域，一個簡單的靈氣罩瞬間便布置好，並把兩個傻鬼護在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