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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阿文》13.

第二天一大早,么娘在飯廳對正在吃早餐的我說:

「我去你爹爹那裏一趟,跟他講待會你就要走了!」

我對么娘講:

「我要親自去嗎?」

么娘已經走遠了,她只是回頭望了望我一眼,她什麼也沒有說,她回過身繼續走她的路去了。

么娘同我乘坐了一輛人力車,她緊緊地把我摟在了她的懷裏。她眼淚不斷地流了出來。我看么娘這樣,好像我們以後是再也見不著似的,她那麼傷心。

我的行禮全在甘叔叔那裏。除了么娘來送我和甘叔叔,另外還有一個那個跟我洗過臉手的大姐姐。

我不知道么娘領了我么爹什麼話,我總想知道。然而,如果么爹有什麼話該是么娘轉告我的,么娘她自然也會對我講的。她既然沒有要告訴我什麼的,我問么娘怕也是得不到她真實的話的。我這樣想,我也就放棄了問么娘的想法。

我們很快到了火車站。在我和甘叔叔快要進站的時候,么娘從她的身上拿出了一個精緻的盒子,她從盒子裏取出了一條非常漂亮的一根嶄新的帶着紅寶石墜子的金項鏈。么娘親手跟我戴在了我的脖子上。她對我說:

「你想么娘了,不!是你想娘我的時候,想你爹的時候,就看看這條項鏈吧。孩子,你記住,我和你爹永遠永遠想你,也永遠永遠愛你。你要體諒你爹爹不能親自來送你,他希望你好好聽甘叔叔的話,好好學習,讓大人順心。還有,這個金項鏈盒子千萬別弄丟了,你一定要保管好!」

雖然才兩天和站在我面前的這個娘相處,我感覺我和她已然有一生一世的經歷。我彷彿她不是么娘,按照她講的那樣,是我娘,像是我親生的娘。而那個么爹,我感覺他隔着我那麼遙遠,我靠近他也十分的不容易,我思想里沒有他,他難讓我認識他、也很難讓我去肯定他,並去主動的去接受他。

火車在慢慢啟動,么娘和那個大姐姐在站台上向著我揮手。一張手巾在娘的手中,與她的淚水相伴,再無法對我言語,不斷向我擺動着她的一雙手。火車慚慚地離她遠去,直到把她消失在我的視線中。其實,我說不清楚,什麼時候早就再也看不見娘。是娘?還是么娘?

我離開我爹親娘親家到目前在火車上這一時刻為止,我都不明白為什麼?我仍舊想不清楚我翻來複去想了無數遍的事情,這究竟是為什麼。我為什麼要跟着他只是一個姓甘的叔叔來這外面而後去幾千公里以外的地方?難道那裏才有我的將來的生活?難道那裏才有一個我真真的生我的爹親和娘親?不然,有什麼意義呢?我也在無數次的問自己,這是要我為收幼兒園男同學的東西后而付出的代價?還是要我不再與這些人在一起?而今,我們還只是孩子!還只是才六歲的孩子!在清靜的只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我想到,就算兩個小孩子爭鋒相對(那是還不知道是爭風吃醋)打架,也不是很正常嗎?小孩子鬧彆扭打架甚至是打群架不也是有的嗎?調皮、惹事是男孩子的天性,就像女孩子來不來就生悶氣一樣,不也是常有的嗎?只是,我不喜歡別人因為我而打架;還有,我不喜歡別人來管我自己的事情,不管是我的玩伴還是我的爹親娘親。

此刻,我有些想我的爹親和娘親,也想我親弟弟、還有小芸姐姐。我不知道他們想不想我?當然,我也想那輛馬棚車在彎彎曲曲的路上搖搖晃晃的行走,也想我頭枕在小文哥哥的肩膀上睡覺的時候。我也在回憶我過去的一切,凡我能想得起的,我都統統把它們在我思想裏面過一遍。這些,也只有這些,是我現在的、唯一的精神食糧,也是我還沒有忘掉的要依賴的精神寄託。

我頭上戴着這條金項鏈盒子和我手中拿着的這個盒子,這是截今為止,我得到的最為精緻也十分漂亮的最可愛的東西。我在想,么娘為什麼要送我這麼貴重的禮物,僅僅是我們倆人相識一場嗎?我也才只和她有兩天的交情,我也只是在她的懷懷裏睡了兩個晚上。她再是把我當女兒看待,這禮物也太貴重了吧。連我的娘親戴的項鏈也都沒有這麼好,而且連下面的墜子也沒有。么娘戴的項鏈雖然是比娘親的漂亮,墜子也只是嵌著美玉而已。我這串,的確是寶石,而且還是一顆紅寶石。

甘叔叔講,紅寶石是寶石中最昂貴的,非常珍貴。他吩咐我,將項鏈戴在身體裏面,貼著身戴,不要顯露出來。免去不必要的麻煩。甘叔叔說把金項鏈盒子收起來,對我講,么娘不是對你有吩咐嗎,千萬不要丟了嗎?我將盒子交給了甘叔叔,甘叔叔把它放在了我的行禮包里。

火車一路向南方駛去。過了山海關后,天氣也就慚慚開始暖和了。在山海關這個地方,一出就曖,一進就冷,這是一個關口,天下第一關。

山海關有着它許許多多的離奇事件。萬里長城的從東向西,這裏是起點;吳三桂從東北南下在清軍的相助下打過山海關直搗北平消滅李自成;抗日戰爭時期,山海關失守和山海關殲滅日軍三千人的戰鬥,以至蘇聯紅軍都參與奪關。還有數不清的歷史的傳奇故事,鑄就了山海關的名旺歷史。

對於這些歷史,從我甘叔叔那裏講出來,我也是是懂非懂的。我也不知道山海關是一個什麼樣的關,它究竟有多大,究竟有多重要。我是沒有認識的。不過有點,我是明白的,我好像坐了好長時間的火車了,這火車跑的這麼快,地盤很大,土地很遼闊。然而,我僅有的這一點認識,我後來才知道,我也是井底之蛙,我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難怪,爹親要攆我出來,去見識外面的世界。

我們一路輾轉,經過五天的時間,終於到達了上海。

我連天安門都沒有見着。我們在bj也未停下趕路的腳步。那是甘叔叔告訴我的。他說,天安門以前就是清朝歷代皇帝住的地方。稱為故宮。那宮殿非常的多,建築宏偉,建的也非常的霸氣。我也只是在幼兒園老師口中聽過天安門,那是人們嚮往的神聖的地方。

來到上海,我一個最大的大舅。我問了甘叔叔,大舅是什麼呀?他說大舅就我娘親的親哥哥。既然是我娘親的哥哥,那他也是姓貝喲。甘叔叔這次張認真的告訴我,我大舅也姓甘。我很不明白,認為姓甘可能是他的爹爹姓甘,我認為我娘親的母親就姓貝,就像么娘的兩個孩子不同一個姓一樣。我這樣想着,我突然問:

「甘叔叔,你也姓甘,你和我的親大舅舅是兄弟嗎?是親親的弟兄嗎?」

甘叔叔他沒有對我直接講,他只是對我說:

「他叫他大哥,他叫他二弟。」

「就像我么娘叫你哥一樣?」

「對!」

「那麼,我么娘,還有你和大舅舅,就是兄弟姐妹喲?」

「對!」

「那麼,我娘親也是和你們仨也是親親的兄弟姐妹喲?」

甘叔叔對我講:

「你這樣說也對!」

「甘叔叔,既然這樣,我娘親為什麼不姓甘而姓貝呢?還有我為什麼不能叫你是舅舅呢?」

甘叔叔對我講:

「西大小姐,你還小,不懂的,等你早長以後你就會懂得的。」

我在心裏想,這又是一個我要在長大以後才能懂得的事情,真傷腦筋!

大舅老了!但他一副身板架子,用牛高馬大的來形象他,一點一不過。這上海處的大舅點,氣勢更比哈爾濱么爹的地方更大氣。亭台樓閣、花園景觀、山水風景,畫中才有的景像。房子造型既古典又歐亞,既古撲也現代。有東方的美,也有外國的特點。這是中國與外國的融合,有東方與西方的完美搭配,建築風格和文化藝術在這裏充分的體現,異彩紛呈,相得益彰。我聞着了有茶香、有藥材味、同時還黃金白銀髮散的光芒與特殊的氣味。這裏沉積的元素和東西十分的豐當(我只能叫東西)。還有我沒有見着的東西。我只能從直觀中,感覺到這裏有幾個大和幾多:他最大、年歲大、房子大、景觀大和東西多、錢多、人多。

大舅會不會比么爹么媽勞累呢?我剛剛來,我哪裏知道呢?一比較,但我爹親娘親是最為清閑的人,他們除了睡,就是吃。整日除了喝酒、抽煙、吃飯,品茶飲茶,梳妝打扮,聽戲打麻將消譴,好像沒有別的其他的事了。過的是神仙逍遙的日子。我以前以為爹親娘親是最能幹最了不起的人物,有錢有大院,在屯上很是不一般的。

我來到了這裏,才見識了什麼叫大,什麼叫富有,什麼叫氣勢。甘叔叔說故宮裏大大小小房間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間多,我都不敢相信。外面真的是大,在我的眼裏,大的離奇,無有再大的了。我在心裏,還有比這些更大的東西嗎?在我十分疑惑的時候,我問了問甘叔叔,什麼是最最大的。甘叔叔只是對我笑了一笑,然後又擺了擺他的頭。看來,甘叔叔講的故宮裏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間多的房便是最大的了。

作者:墨傾似淚痕

2022.6.5晚

------題外話------

什麼是大什麼是小,作者不知道。不僅作者不知道,作者還相信很多的人也不知道。當大的時候你認為小,當小的時候你卻認為大。大小不分,黑白混淆,真偽莫辨,僅此而已!你,是誰?還有我,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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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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