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明此心

第五十三章 明此心

秦湍確實也是為此事而來:「是不好再耽擱了,不過我們最好等彭御年回府,就算滄城護軍未能捉拿此次的設局之人,起碼也能掌握些許確切信息。」

他合上門,同綏之在屏外的紅漆圓桌邊坐下:「殿下有沒有想過,這一路上設計我們的,不止是清澤人。」

綏之凝眸道:「我也有所懷疑。」

「在青陵時,是誰接應宋千笑下山出城?」

「在遙城,木之迢的背後有誰,是誰讓他覺得,可以憑一己之力困住我們三人?」

「這次,對方可以把手伸到父王跟前,讓父王下令,我們必須看顧熠如安危。」

她抬眸,眼底漸起不忿:「是沐風殿。」

秦湍白玉般的指節輕叩著桌面:「嗯,我亦如此猜測。」

他輕笑了一聲:「該派朝歌的人讓他們消停消停。」

綏之咬牙切齒:「真是太久沒打過照面了,不止如此,我們最好在路上把這些馬前卒解決掉。」

秦湍問她:「你猜有誰?」

綏之思忖著:「王后的侄兒們,司徒家四兄弟總得來一個,極可能是司徒魏。」

「司徒氏,就是靠渾水摸魚發家的,」秦湍極輕地嗤了一聲,「他們或許把清澤和寧國將起的戰事,視作一場機遇了。」

綏之眸色漸冷:「慕家絕不可能坐以待斃,我亦不會放手。世子之位,是我母後用命換來的。」

秦湍清楚無比地,在他光風霽月的小殿下眼裡讀出了權欲,他聽得她說:「阻我者,我退之,欲殺我者,我必殺之。」

他蒼白有力的手微微攥起,忽又釋然地笑了一下:「這很好,殿下,我想幫你。」

綏之張口無言,什麼意思?秦湍作為寧王身邊暗處首屈一指的謀士和將領,在寧國的朝局漩渦里中立了四年,如今卻對她說,他想幫她?

秦湍湊近她,唇角微勾:「嘉穗五年,我同殿下第二次相遇時,便作如此打算了。」

綏之咬著下唇,手指交錯:「那先生要什麼呢?」

秦湍一愣,復又自嘲地搖頭:「殿下覺得我要同你開條件、做交易嗎?」

綏之搖頭:「不是,我……」

她濕發披肩,眉眼間水霧迷濛,微微泛緋的雙臉嬌若春桃,透著暖玉光澤,端是近瞧也毫無瑕疵。

更要命的是,她一抹櫻唇不點而朱,水潤可人,正開合著同他說解釋的話。

太誘人了,她竟問他要什麼。

秦湍毫無預兆地挑起了她的下巴,神色莫測。

綏之只覺心都漏跳一拍,她驚詫萬分地打量著這個偷藏心底四年的男子,就如同從未見過一般。

什麼意思?戲弄她?質問她?

她終於在可怕的寂靜中拂開他纖長的指:「先生,怎麼啦?」

秦湍縮回手,見她一雙桃花眼如此怯怯,霎時既心虛又心軟,不禁調開視線,柔聲道:「我說要幫殿下,可達不成什麼交易。」

「我既不能承諾手下任何一個兵卒為殿下所用,也無法明目張胆地隨殿下分列一側,站在御座之前。」

「我只是想盡我所能,縱使十分微薄,十分無用。倘若殿下不嫌棄,可否容我陪伴一程?」

綏之擰了一把自己的手背,是真的疼。

原來不是做夢啊。

她抬眸,正對上秦湍潺湲似水的琥珀色眼瞳,剛想問他,他說的陪伴一程,是指從滄城到弦月,還是能長到從弦月到朝歌?等她回了寧宮,這也作數么?

算了,她害怕聽到只繫於政事的回答。

綏之向他靠近了一點,垂眸偷笑:「嗯。」

她想,不管秦湍是什麼意思,她此刻只顧著歡喜便是了,隱憂算來無窮無盡,怎可帶到這一瞬來?

秦湍終於敢揉揉她的頭,笑道:「小殿下,在笑什麼?」

綏之還在笑,卻敢看著他了:「沒什麼。」

她為著自己方才腦補的弦外之音,羞得伏在桌上,忽地想到一個問題來。

很可能在秦湍的視角里,她是一個男人啊!

他對她不過是朋友之誼,頂多帶一點矜憐幼弟的意思。

秦湍瞧著身邊的姑娘忽地泄了氣,好笑道:「在想什麼?」

綏之支起腦袋:「那個……」

你知道我是女子嗎?

她垂下頭,真的問不出口。

秦湍敏銳地捕捉到她那糾結千萬遍的眼神,心底可謂是樂開了花,反倒狀似隨意地嚇唬她:「斷袖分桃古已有之,在下從不在意世俗眼光,不知殿下是何看法呢?」

綏之目瞪口呆,猶豫了好幾秒才道:「我亦不在乎,但……」

完了,要是讓他知道她是女子,他還會這般么?

綏之選擇了閉嘴。

秦湍滿意地笑道:「殿下亦不在乎,甚好。」

綏之陷入了挫敗。

救命啊,她愛慕四年的秦先生,是斷袖!

她正沮喪地思索著今天對話的龐雜意味,不料秦湍忽地靠近,作勢欲挑開她身上披風的結扣。

綏之不禁攏得更緊了,心虛道:「屋裡冷。」

秦湍卻說:「小殿下十五歲時,還覺得在屋內穿披風略顯奇怪。」

「今年上青陵山,連用膳都捨不得解披風了。」

「現下熱得額間出汗,耳朵發紅,還離不開披風呢。」

他笑意漸深,絕美的眸中難掩促狹:「讓我猜猜看,殿下今日又沒有束胸,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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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逃妾登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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