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四章 客氣

葉楓逸搖了搖頭：「記不清是誰了！」

「我對此矢口否認！要在我面前說謊毫無用處！朋友們見過，大家親眼見過！」

胖子說完這句話，伸了一雙手食指、中指比劃了一下眼神。

葉楓逸還是不知所措。

「您打死我的兒子，難道您還不認識？」

胖子一見完全怒了。

葉楓逸滿不在乎地聳聳肩，舉起雙手，大拇指跨過肩膀，指著背後滿臉癱軟的周小帆說。

「亡於我者雖少，然亦有很多，然皆應殺身之禍，其子亦亡於我者，事事講求個先，要為其子復仇，仍須排於其後。」

葉楓逸話音一落，胖子眉頭緊鎖，向自己指的方向望去，一見周小帆面色微變。

「這不就是省城周家家主么？他是如何來的呢？或者是自己看錯了？」

胖子納悶地嘟噥了一句，或多或少讓人有點不相信。

周小帆在看這個周煌身上的傷，眼睛裏滿是心疼，完全顧不得那邊是怎麼回事。

遠離湖心島的湖岸，胖子並沒有太多的真情實感看到，遲疑后，毅然對葉楓逸言明。

「現在講啥也不管用！」胖子大手一揮厲聲對葉楓逸說「我管你以前殺過什麼人敢動我兒你去死吧！」

葉楓逸眉頭緊鎖。

幸好此時孫虎子已脫離群眾趕去。

「葉先生！」

孫虎子興奮急切地向葉楓逸急急打招呼，然後轉頭看向這個大腹便便、不屑於冷哼的胖子。

「『紅臉章』，你的兒子不知道得罪了誰就被殺了，你推到葉先生頭上，我看你是想借故吞併雲城吧？！」

孫虎子的話使葉楓逸有所耳聞。

「你了解他嗎？」

葉楓逸向孫虎子問道。

「不能說相識，此人乃近來新興江湖頭目，不知其幕後人物為何，但其勢力擴展得確實很快。以前聽人說他對雲城垂涎三尺，想不到那麼快找借口來闖禍。」

孫虎子邊說邊冷冷地掃了一眼這個外號叫「紅臉章」。

「這麼說他和你還算競爭對手嗎？」

葉楓逸摸了摸下巴。

孫虎子沒有猶豫，只好承認。

「孫虎子你這個王八蛋還像從前那樣，張口就是瞎放屁！兒子是他殺了他！我也沒有再委屈他了！」

「紅臉章」再次指孫虎子跳腳罵人。

這下，就連孫虎子也有點不解地看着葉楓逸。

葉楓逸剛要無辜的兩手一攤，忽然間，他注意到了跟着」紅臉章」趕來的那群混混中，有幾副熟悉的面孔。

「呀，我認識你的孩子！」

葉楓逸瞪大眼睛看着這個名叫潤哥的黃毛混混，看了半天才想起來當晚的事。

當晚想讓何筱筱讓無名老者帶着，自己情緒不佳駕車滿城亂走，這些小子不長眼睛來找茬，自己好像隨手就把最狂妄的人化解掉。

原來那小子就是」紅臉章」的兒子。

「是的，我記得我就是殺死這個孩子的兇手。」

葉楓逸爽快地承認。

就是自己乾的，從不搪塞隱瞞。

「嗯，看着你完全不自省，我要給你上一課！」

「紅臉章」指了指葉楓逸。

葉楓逸鎮定自若的審視了自己—此人並非武者，似乎也與武道或術士無緣，是個平凡的江湖混混，着實不值葉楓逸一提內勁以為警惕。

估計這個男人的所謂教訓也是命令手下混混上群？

葉楓逸如此猜測。

他看向被」紅臉章」帶來的這十幾個混混，連一個能入眼的都沒有，不由得輕哼了一聲。

這時幾輛正式巡邏車發出刺耳鳴笛聲駛向那邊。

這次人讓路要快得多。

終究還是一輛正式汽車。

總共有3輛車過來，上面印着正式牌子，頂棚閃著紅色和藍色的燈。

三輛車呈圍堵之勢停靠在葉楓逸身邊，門開着，車內下來幾個穿軍裝的戰士。

每個戰士都是真槍實彈的，而且一上車就把炮口指向葉楓逸。

「你被抓啦！」

士兵中有一人大聲喝了起來。

葉楓逸微蹙眉頭，眼前」紅臉章」，卻是一臉詭秘。

「王隊長，你來得太及時啦，我要說的王八蛋是這個孩子，你用不着審，直接逮住關着就行了！」

「紅臉章」一溜煙地來到這隊兵帶頭小隊長跟前，再像邀功再像吩咐似地說。

那個被稱為王隊長的領頭人，順着」紅臉章」所指的方向，冷冷的看了葉楓逸一眼，又扭頭看向了不遠處的湖心島。

影影綽綽屍身猶存，周煌亦鼻青臉腫。

「你這不只打人而且殺人嗎？」

王隊長向葉楓逸吼道。

他本以為葉楓逸不認罪──從未有罪犯當場認出他所犯之罪──豈料葉楓逸毫不猶豫地點頭。

「沒錯，一切都是我干出來的。」

葉楓逸大膽地說。

王隊長並沒有想到葉楓逸會坦言得這麼痛快，在他愣住后，立即命令手下圍住葉楓逸。

「你是個危險人物，犯罪事實俱存，罪證確鑿，馬上就把你抓起來！」

王隊長一付官腔。

手下將士立刻向葉楓逸湧來，其中幾人直接亮起手銬。

「我建議你們放棄反抗，反抗無用，其實一句話，你們乖乖跟着我們吧！」

王隊長看着抓捕葉楓逸這一過程是那麼平穩，口氣變得很輕。

「聽到了嗎？孩子們，你們被抓住啦！知道等著自己會發生什麼事么？當你們來到牢中時，你們才會明白我為你們預備好的教訓。到時候想逃也逃不掉！」

「紅臉章」不好的笑了笑，告訴葉楓逸。

很明顯，那些正式的士兵是由他叫來的。對於該如何「教訓」葉楓逸早有算計。

葉楓逸看着他並不說什麼，因為這時幾個戰士已摁在他手臂上。

他並沒有太多非常激烈的抵抗，畢竟對方是官方人士並且有足夠的理由，在那麼多人面前他並不容易堂而皇之地和官方爭鋒。

不過，當」紅臉章」看他被逮住之後，馬上放心大膽的朝葉楓逸沖了過來並且準備扇他一耳光的時候，葉楓逸依舊隨意地抬腿，一腳踹出，直接踹在了」紅臉章」的肚子上。

「哎喲嘿！」

「紅臉章」掩肚倒飛，摔得滿地都是，翻滾悲鳴。

「在大庭廣眾之下打人？並在我面前？難道你們就沒有把我們的官方放在心上嗎？」

王隊長見狀大怒，就像是他的威嚴受到了挑釁一樣，瞬間朝着葉楓逸咆哮起來，完全是一副全力維護」紅臉章」的樣子。

葉楓逸掃了他一眼：「不要那麼大呼小叫，我只是在踢他，而不是把他打死，將來他有命送你禮物。」

聽到他的聲音，王隊長一下子愣住了，整個人陰森恐怖。

「血口噴人、詆毀官方人員、罪加一等則拭目以待！馬上帶他離開！」

王隊長大手揮舞指揮部下。

那群士兵二話沒說就要執行命令了，這時傳來了汽車鳴笛聲從遠處傳來。

芸芸眾生都側目了：現在的事究竟算啥？如何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呢？這又來自哪邊？

正當大家正要開始揣測時，早有人眼尖地識別出這輛火車的車標。

「天安局的來犯！」

有的第一個驚呼。

天安局車輛一急剎。

官方車輛將葉楓逸圍困在天安局。

劉壬瑜銜著香煙離開打頭汽車，別人跟在後面。

天安局來得不是很多，而且基本上是一身素服，但卻是靈氣逼人，在那幾人那兒一站下來，似乎構成一條自然的保衛線，分明是壓在那些正式將士身上。

當正式將士們面面相覷時，王隊長一臉驚訝地看着天安局，早把劉壬瑜認出來。

遲疑片刻后，王上尉走到劉壬瑜跟前，相當禮貌地問：「天安局同行，到這幹什麼？」

劉壬瑜卻不客氣，徑直伸手指著葉楓逸。

「你要抓住他嗎？」

劉壬瑜銜起香煙，質問王隊長。

「他犯了難！」

王隊長有理有據。

「無論他犯了罪，不屬於你的管理許可權，一定要我們去調查和審判，這樣你就拿他沒辦法。」

劉壬瑜冷靜的對王隊長說，然後揮揮手，要他手底下救葉楓逸。

王隊長與正式將士勢如破竹。

「憑什麼？！」

王隊長看着「紅臉章」，壯著膽沖劉壬瑜嚷嚷。

劉壬瑜眉毛一挑：「由於葉楓逸在我天安局。」

「什麼？！」

他的話何止令王隊長及「紅臉章」，就連身邊人也感到詫異。

王隊長驚訝地看着葉楓逸。

葉楓逸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只好苦笑。

但劉壬瑜的話卻這麼信誓旦旦，儘管王隊長尚未發話，但手下那些正式將士早已有所察覺，按在葉楓逸胳膊上也沒這麼用勁兒，大有奉命立即放開之意。

「不！我無法給你他！他在我手裏就是個殺人嫌犯，得接受我的審判和訓誡。」

王隊長板著面孔。

劉壬瑜望着他，冷笑。

「我也覺得你很聰明。」他對王隊長說道，「若一意孤行，那麼事業也許會走到盡頭。」

「你不需要威脅我！他殺人的事實很清楚。今天的話不要讓他離開我。」

王隊長的大手一揮。

劉壬瑜面色終是黯然，應付王隊長這類人，自己熟不過，當下就哼哼唧唧，擺出公事公辦之氣，告訴王隊長：

「之所以要抓他不過是他殺。他殺了人，這就是為了天安局，他殺的每個人都是天安局要犯的目標，而我現在清楚地把真相告訴你們，你們要是還堅持要逮捕他，那您有插手天安局活動之嫌，怕是想請上級和我談談。」

劉壬瑜的幾句正式套話實在嚇呆了王隊長。

天安局倒是正式高層眼前紅人，手握截然不同特權與任務優先度的劉壬瑜再次混跡於上峰，王隊長並沒有太多冒犯這個號。

要不是「紅臉章」以前打點得真好，現在早已經撤得差不多。

正當王隊長躊躇之時，劉壬瑜旁邊湊過來一位部下，對着王隊長呢喃著。

劉壬瑜淡淡一笑，彈起手中的煙灰開始掃過眾人。

「誰是『紅臉章』？挺身而出吧！」

他發問。

很多人目光轉向「紅臉章」。

「紅臉章」茫然地擠過人群。

他剛剛冒出頭來，沒有一個人需要劉壬瑜說話，天安局隊員很快就把他團團圍住。

鋥亮手銬亮起后，直往「紅臉章」腕上摔。

這套\/動作這麼快，「紅臉章」完全沒有回應，戴上手銬后也是懵逼，驚訝地看着劉壬瑜。

「這個，會發生什麼？你在光天化日下銬良民還不是天理與王法嗎？」

過了一會兒，回應「紅臉章」哭着喊屈。

旁邊有個天安局隊員被他吵得沒辦法，徑直在他肚子上一肘，將其打成啞火。

「我們不會亂抓人的。」

劉壬瑜邊說邊伸手摸到懷裏，拉出一張起皺的紙片，漫不經心地捋著，在「紅臉章」前一舉成功。

「大家好，看到這裏，認不出來？說謊可了不得喔！」

劉壬瑜笑着告訴「紅臉章」。

王隊長一臉疑惑地湊上去，看了一眼印在紙上的幾張外國人照片，然後轉頭望着「紅臉章」。

「紅臉章」一臉茫然。

「相識就是相識，這幾個人就是我近期的生意目標，他們開了一張單子，而我則負責國內購買，再被他們賣到國外.」

「紅臉章」話音未落，劉壬瑜便把這張紙條掉轉過來。

但見紙背上清楚地羅列著這些外國人捲入顛覆政權之各種犯罪。

「紅臉章」臉色在這一刻不能再紅，蒼白得像張紙片。

「叛國罪」三字，剎那間掠過腦海。

這還真了不起，不能開玩笑！

雙腿當場發軟，要不是旁邊兩個天安局隊員架起手臂，此刻肯定是直癱。

王隊長的面色陡變──他不能和叛國罪有什麼瓜葛。

但一看為時已晚，天安局其他幾個人，步履矯健地把自己及部下團團圍住。

「是親自伸手，還是咱們出手呢？」

天安局一名隊員亮着亮銬問王隊長「客氣」。

「我伸出怎樣的雙手？你想都不要想就把我抓住了，我不會有罪行！我也和這些商人沒一半的聯繫！」

王隊長聲嘶力竭地給自己開脫，雖然他本人知道如果「紅臉章」坐得實打實，他必然難逃干係。

「但你和『紅臉章』有密切的聯繫......不要緊張，我們只把你帶回調查而非定罪。你最好自己上火車，讓我們都漂亮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