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上
林安晨看著對面的青年男子，毫不意外地說：「我說是誰呀，原來是司馬一家的少主，司馬竺。居然能在這裡遇見，還真是巧啊。」
林安晨看了一眼司馬竺身後的人，又接著笑著說：「看來，我可能遇到了點危險啊。」
司馬竺看了一眼林安晨，眼中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氣，不過瞬間消失，然後才皮笑肉不笑地說：「哪敢，林家唯一的繼承人在這，我哪敢吶。
手下人不懂事驚著了林公子，我在這裡賠個不是。林公子要是想走隨時可以走。你們還不快點給林公子讓路？」
杜井筠偷看了一眼林安晨，有些意外。雖然二人是交心的朋友，但他對林安晨的了解其實並不多。
只知道他雖然和自己一樣是劍豐門的一個低級弟子，但所擁有的財富和地位遠不是普通的低級弟子可比的。他被尊稱為林公子，就是一般的長老見著了也得恭敬對待。
在杜井筠的記事中，也就是在他六歲的時候，林安晨就出現了。林安晨像一個親人一樣照顧著作為孤兒的他，給予著他所能給予的一切。
兩人交往了近十年，這十年裡林安晨總是神神秘秘的，但也因為他的存在，杜井筠也過得比一般的低級弟子強很多很多。
回憶之間，杜井筠被林安晨拉著走過人群中，也是瞬間恢復了警覺，摸出銀針攥在手裡。
好在對方似乎真的不打算動手，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也就是杜井筠二人走過人群的時間，卻讓杜井筠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煎熬。幸好他們成功走過了，繼續朝著山洞外走去。
看著杜井筠二人的身影不見，中年人問道：「小竺，你說的林家莫非是……」
司馬竺點點頭，說：「三叔沒有猜錯，就是那個號稱橫竹大陸第一商家的林家，而此人正是當代林家家主唯一的兒子，林安晨。」
「那為什麼不殺了他？」中年人問道。
司馬竺無奈地說：「我也想啊，問題是這個林安晨作為林家唯一的少主，身上怎麼可能沒有強大的防身法器。
而且他見到我之後也沒有露出慌亂的神色，這就更讓我不敢動手了。若成功殺了他還好，但如果失敗了…等待我們的就是林家最瘋狂的報復。」
司馬竺接著說：「三叔放心，我們要找的東西還在，他們並沒有拿走。」
中年人點點頭，不再說什麼。
而杜井筠二人走出山洞以後，看著遍地的屍體，也是瞬間明白了一切。林安晨打趣說：「沒發現你的小姑娘，看來她應該成功逃走了。」
杜井筠瞥了他一眼，也不再說什麼。找了個方向就走了，林安晨也不生氣，緊隨其後。
……
一片草地上，劉青拿著一塊玉佩對準一面石壁，看見玉佩上出現紅暈后緩緩散開，逐漸指向石壁的裡面。
見此劉青高興地舒了一口氣，對著身後的四五個人說：「沒錯了，就是這裡。」
「是嗎，」一個女子也是略帶興奮地說：「劉青師姐，真的嗎，你真的找到了可以增加突破偽境幾率的彌延草嗎？」
劉青點點頭，說：「不錯，我的玉佩已經清楚地感應到了。有了它，我們就不用拼死拼活地去搶那幾個名額了。以我們的實力，根本比不過那些偽五境的師兄師姐們，而且我們還沒有達到偽五境大成，即使用了靈乳洗鍊，也依然不會有太大效果。」
女子接過話說：「沒錯，但是有了彌延草，我們只需要回去修鍊到偽五境，一樣可以進行突破。就算不成，我們屆時還可以參與下一屆的靈乳試煉。」
劉青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說，眾人齊心協力，開始尋找具體的入口。
……
女子一手抹去嘴角的血跡，一手瘋狂催動符紙，然後幻化出一把綠色長刀，剛做完這些，一個和她有幾分相似的男子突然飛過來，狠狠地砸在地上。
女子見此剛要上去拉他，就聽見男子驚呼道：「妹妹，小心！」
女子回頭一看，一個人影拿著一把黑色銀鐧從她頭上劈下來，女子趕緊橫握住長刀接住這一攻擊。
二者剛一接觸，女子就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碰撞產生的振動讓她的虎口開始發麻，就在這時，另一條銀鐧從側面劈來，直接打在了她的腰上。
女子喉間出現一點腥味，然後一口鮮血吐出，整個人再次被擊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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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火彈飛來，人影只是銀鐧豎在胸前，絲絲銀煙飄出，纏住了火彈，然後用力一捏，直接捏碎。
人影閃到扔出火彈的男子面前，銀鐧放在他的喉嚨上。
「等一下，我們認輸，那東西就歸你了。」
感受著喉嚨上傳來的冰涼，男子一個激靈，趕緊出聲說道。
「早這樣不就好了，辛苦我打一頓。」人影抬起頭，居然是一個少年。
男子看著少年，露出一絲苦笑，說：「不愧是羅長老的高徒，果然不是我們這些平庸之輩可以媲美的。只是以你的身份，為什麼還要來參與這種試煉？」
少年聽了自豪地說：「師尊說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能在靈乳試煉中自己突破那自然是最好，不到最後一刻我是不會麻煩師尊他老人家的。」
少年一手握拳，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爽朗地說：「我叫司孤穹，以後見著我，就躲遠點吧！」
說完少年扔出一瓶丹藥，頭也不回地走了，只剩下男子躺在地上，看著不遠處的女子，哭笑不得。
……
杜井筠二人從出了山洞以後就一直朝著山頂處出發，沿途的收穫也不少，遇到了其他的試煉者也是有過大打出手的情況，不過以杜井筠二人的實力，從來沒有吃過什麼虧。
只是越往高處走，遇到的妖獸實力越強，縱是杜井筠二人，有時也得繞著走。當然，對應的靈藥也是愈加珍貴。
途中，杜井筠突然問道：「林安晨，你有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林安晨回頭掃了一眼杜井筠，說：「你是指什麼？」
杜井筠說：「很多，但最關鍵的幾點是：這裡的妖獸普遍都有十重境修為，但之前宗門已經說過了，試煉中不會有這種境界的妖獸，不然很多低級的試煉者都會隕落。鑒於這是一個從未發現的封印，我可以理解。
但封印中的靈力流動應該存在問題，這些妖獸又是如何生存的，還有，它們為什麼沒有衝出封印？這一個個都是問題。」
林安晨點點頭，說：「你說的不錯，這裡的靈力很充足，如果沒有外界的循環補充，就只有內部補給了。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此山囤積了大量的靈石才對。
這些妖獸或許是本來就生存在這裡，有很強的領地意識，所以不願意離開。如此精心的布置，看來此山應該不簡單，現在或許只有到了山頂才可能知道原因吧。」
杜井筠又接著說：「你覺得宗門知道這裡的情況嗎？」
林安晨說：「肯定知道，估計他們也是想初步了解一下此山的情況，才沒有出手干預。想必要不了多久，督察者就會包圍此山了，我們抓緊時間吧。」
杜井筠點點頭，加快了速度。
而與此同時，幾乎所有上山的人都意識到了這些問題，而也只有對自己能力足夠自信的人才敢往山頂前進，餘下的人只能盡自己的能力多採集一些靈藥了。
只是當杜井筠前進中突然出現了意外。當他在飛奔在山路上時，一腳踩在一個石頭上時，突然踩陷了進去。
林安晨察覺后也是趕緊停下來查看情況，此時的杜井筠已經把腳拔了出來，看著凹進去的一個坑，不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林安晨蹲下來捏起一撮泥土搓了搓，接著又放在鼻子邊嗅了一下，說：「這種味道……好像是木頭腐敗的味道，這下面莫非有東西？」
杜井筠掃視了一下四周，說：「看樣子應該不是倒下的樹木，難不成這下面是有建築不成，怎麼樣，要不要下去看看？」
林安晨點點頭，說：「也好，山頂那肯定會匯聚很多人，說不定會有很多麻煩，我們晚一點過去也好。」
杜井筠點點頭，說干就干，二人即刻拿出消土符，一直向下打洞。
越往下，杜井筠可以感覺到空氣越來越濕潤，靈力也是更濃郁。
不知下遁了多久，當杜井筠一拳打在下方的土壤中，突然聽見了「咔嚓」的一聲。杜井筠見此和林安晨對視一眼，然後匯聚靈力用力一拳。
「嘭！」的一聲，杜井筠和林安晨二人片刻后落下，發現周圍一片漆黑。二人拿出月光石，才發現這裡是一處木屋。
林安晨用手摸了一下牆面，說：「這不是一般的木頭，是靈木。不過處理地不是很好，再加上時間久遠，已經被腐蝕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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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井筠望了一眼頭頂，一張符紙扔出，就用泥土把頂部給遮住了。
四周很空曠，接下來杜井筠二人就沿著牆壁前行，不久后就發現了一個通道。二人再次往裡走，一路上，周圍都只有空曠曠的房間，幾乎見不得一點擺設。如果不是主人家有意的話，就可能只有一個原因了。
杜井筠說：「看來這裡的主人突然遇到了急事啊，不然不會放著這麼大的房間不管。」
林安晨點點頭，看著眼前的一個木門，小心翼翼地推開了。
門的對面是一大堆靈石，再之後又是一個通道。林安晨說：「估計約有四五千的下品靈石，不過絕大部分都已經沒用了，估計就也就六七百個還有用。你全都收了吧。」
在天地間存在著一種特殊的石頭，修仙者們把它叫做靈石，靈石中蘊含了大量可以直接供修仙者吸納的靈力。
靈石不僅是修仙者加快恢復速度和在關鍵時刻突破瓶頸的法寶，而且是布置高級陣法的必須品。
在這個不再重視世俗財物的修仙界，靈石就變成了眾人公認的交易貨幣。
靈石的分類主要有兩種：一類是根據元素屬性分類，就和靈根元素一樣，絕大多數就是五行元素，其次就是各種稀有或變異元素的靈石。
另一種則是根據靈石內蘊含靈力的多少來分類的，主要是下品，中品，上品，極品四種。
其中中品靈石對下品靈石的兌換比例是一比一百，以此類推。
雖然一塊中品靈石不可能真蘊含一百塊下品靈石的靈力，但勝在吸納的靈力更快，而且更精純，倒也合理。
不過在杜井筠所處的這個靈力相對稀薄的界面，別說極品靈石，就連上品靈石都很罕見。就像稀有靈根在所有靈根中算是稀有的，稀有靈石也是在靈石中百里挑一的存在。
杜井筠看了一眼林安晨，知道以他的身份根本不把這點靈石放在眼裡，也就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之後二人走入對面的通道，不久后又發現了一個一樣的房間，一樣的靈石，一樣的通道。反覆幾次后，杜井筠二人又回到了原來一個房間，不過裡面的靈石已經被他們取走了。
杜井筠照著印象在地上把走過的路線畫在地上，發現是一個五角星的模樣。
林安晨看著五角星，說：「那五個頂點我們已經走過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裡的靈石應該是用來供給山中靈力的。不過不可能沒有出口才對啊！」
杜井筠點點頭，說：「可是我們的確沒有發現其它的通道。」
林安晨掃了一眼四周，說：「這周圍應該會有什麼傳送陣吧。可惜我們境界太低，找不出來。看來只有原路返回了。」
杜井筠點點頭，尋找著剛進來時的位置。林安晨一手摸著冰涼的牆壁，跟隨在杜井筠後面慢走。
然而，牆面突然傳來的震動讓林安晨瞬間神經一緊，他一把拉住杜井筠，正屏氣凝神地感受著振動的方向時，「轟隆隆「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隨後，木牆上面憑空多了一道裂縫，裂縫如蜘蛛絲一樣迅速蔓延，眼看著整個房間即將塌陷，哪怕是林安晨都有一點手足無措。
……
此時的山頂處，正聚集著一批從四面八方趕來的人，經過途中各種妖獸的篩選，餘下的都是此次靈乳試煉的精英存在，他們全部圍在一個小土坡前。
這個土坡自然非同尋常，土坡上瀰漫著奇異的迷霧，從中不斷傳來震耳的暴鳴聲，土坡的四周豎立著八根青銅柱，柱上有一個光球，源源不斷地給迷霧提供著能量。
之前已經有人試過了，任何進入迷霧的東西都會被腐蝕掉，青銅柱堅不可摧。也有人探查過其它的地方，卻沒有什麼發現。
好在有人注意到了，迷霧較之前已經削弱了許多，而且仍在持續，所以只要稍等片刻，迷霧或許可以完全散去。能到這裡的人都是付出了不少的代價，自然不會輕易離去，所以也就都等了下去。
正當所有人等得都有些心煩意亂時，一個清脆的破碎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抬頭一看，居然是一根青銅柱上的光球破碎了，緊接著，所有的光球都接二連三地碎掉了。
當最後一個光球破碎時，迷霧也支撐不住，散去了。與此同時，山的各處都傳來了「轟隆隆」的巨響，不少地方也開始塌陷了。
迷霧之後，是一扇青銅大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