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惡貫滿盈的趙藩(二合一)

第239章 惡貫滿盈的趙藩(二合一)

興州縣。

夜空中懸掛着幾顆零落的繁星。

興州縣縣衙坐落在濃墨的夜色中。

萬籟俱寂。

暮離身上穿着她從外面買回來的夜行衣,從頭到腳一身黑,只露出一雙古靈精怪的大眼睛。

翻身入了縣衙,望着周遭漆黑的建築,暮離出了會兒神,順着牆根的方向摸瞎前進。

縣衙的建築一般是這樣的,前院是供縣太爺辦公的地方,後院是縣太爺家眷住的地方。

暮離剛順着牆根的方向走到一處廊下,就聽見一陣整整齊齊的腳步聲,迎面而來的就是巡視的守衛。

暮離一驚,側身躲在大紅漆圓柱後面。

夜色濃墨,暮離身子又嬌小,人躲在圓柱後面,能將自己遮掩的嚴嚴實實。

巡視的守衛路過自己旁邊時,她屏氣凝神,不讓他們察覺到自己的氣息。

等巡視的守衛走遠了,暮離才從柱子後面走出來。

她沿着長廊繼續往裏走,走出長廊,迎面就是縣太爺審問犯人的公堂,過了公堂,旁側就是一道小側門,從這裏進去,便是入了後院。

她輕輕推了一下側門。

推不開。

又輕輕地推了一下。

還是推不開。

門被從裏面上了門閂。

暮離一手捏住下巴思考。

她今日冒險來這裏,就是為了抓趙藩,要是卡在這一步進不去半途而廢,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暮離往後退了兩步,望着不算高但她又爬不上去的側門。

黑暗中,眉頭皺了又皺。

這時,又是一陣整整齊齊的腳步聲。

暮離顧不上思考,閃身又躲在了圓柱子後面。

幾個手按腰刀的守衛踏着整齊的步伐從暮離面前走過。

暮離瞥了眼什麼也看不清的側門,又看了眼漸漸遠去的守衛,迅速從柱子後面出來,然後自懷裏掏出一把匕首,插|進門縫裏,爭分奪秒地去撬門閂。

距離上一次碰見巡視的守衛,暮離發現一個規律,大概每過一刻鐘,這些守衛就會饒縣衙巡視一圈,所以,她必須趕在這個時間段內把門撬開。

暮離算不上撬門高手,但幸運的是,側門後面只是上了門閂,用匕首稍微一挑便能將門閂挑開。

她警惕戒備地環顧四周,見沒有人發現,閃身進了後院。

又輕輕地將側門掩上。

後院很大,暮離是第一次來興州縣縣衙,她花了好一會兒時間才摸索到趙藩的卧室。

她躡手躡腳地剛來到門口,就聽見一陣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她一下子就猜出來裏面的人在做什麼了。

臉蛋兒忍不住發熱發燙。

暮離雖然年齡小,但飲食男女這種事,她早就從一些話本上了解了不少,不僅如此,她還看過不少栩栩如生令人臉紅心跳的畫作。

所以,她一聽這聲音,就知道裏面的人在做什麼。

暮離仰頭看了看頭頂上那一顆散發着微弱光芒的夜星,一時無語望天。

也有些尷尬。

這都過了亥時了……

趙藩和趙夫人一大把年紀了居然還……

她要是現在闖進去抓趙藩,會不會壞了人家夫妻間的好事?

他們會不會因此記恨自己一輩子?

暮離聽得臉上略顯尷尬。

夜色下,饒是暮離臉皮再厚,一張小臉也是紅得能滴出血來。

罷了罷了。

大不了她就大方一些,給他們夫妻倆足夠的時間,等他們完事兒了她再進去抓人。

卧室門前是一座花圃,暮離躡手躡腳地來到花圃邊。

找個地方席地而坐。

夏夜的蚊子非常多,尤其是花草叢中。

它們嗡嗡嗡的,在暮離耳邊叫個不停,有不少蚊子飛到暮離胳膊上,脖子上,咬得她非常不舒服。

暮離又不敢下手拍打蚊子,怕驚動了屋子裏的人,只得硬生生忍着。

不一會兒,身上就被叮了好多包。

時間過得緩慢而漫長。

不知道過去多久,暮離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腦袋跟小雞啄米一般。

她猛地睜大眼睛,望着烏漆漆的周圍,一臉的茫然。

不知今夕是何夕,也不知自己處在哪裏。

恍惚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

抬起雙手,猛地拍打自己的臉頰,試圖讓自己清醒些。

側耳傾聽了片刻,屋子裏再沒了任何動靜。

她拍拍屁|股上的塵土,再次躡手躡腳地走向房門。

將耳朵貼在門框上,確定裏面的人睡熟之後,暮離輕輕地推開房門,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了去。

巫山雲雨之後,房裏的二人睡得香甜美好,殊不知有人闖了進去。

睡夢中的男人突覺脖子上一涼,他嚇得猛然瞪大雙眼,黑暗中,人的觸覺感官異常明顯,他下意識就要失聲尖叫。

「別動!」

一道冷厲的聲音在男人的側上方響起。

「要是還想活命,就給我老實起來,乖乖閉嘴。」

男子嚇得渾身抖如篩糠。

以為他跟縣令夫人的偷情被縣太爺給發現了,更是嚇得冷汗直流,黑暗中,男子一張臉皺得跟苦瓜似的,人都快哭出來了。

刀刃抵在脖頸,他一動也不敢動,身子僵直地躺在床上,帶着哭腔開始求饒。

「官爺,我知道錯了,我以為再也不敢勾搭夫人了,求求您放了小的。」

「小的保證,再也不會有第二次了。」

男子哭哭啼啼的求饒聲吵醒了趙夫人,她閉着眼睛找到那個令她着迷的懷抱,右手橫亘在男子胸前,趙夫人還在睡夢中,聲音嗲得不像話。

「相公,你怎麼了?」

趙夫人的手隔着一層單薄的裏衣在男子胸前來回摩挲,充滿了挑逗意味,右手一滑,撫上了男子的肌膚。

若是換做往常,男子早就猴急兒地捉住這隻在自己身上胡亂作祟的小手放在嘴裏咬上幾口了,可是現在他怕的要死。

以為他們的奸|情被縣太爺給發現了。

男子恨不得現在就抓住那隻作祟的手不讓她動彈,可脖子上的觸感那麼清晰,他不敢輕易有所動作,只得咬牙忍着。

趙夫人閉着眼睛享受手裏的絲滑。

如今的她,已經過了五十歲,縱使她再會保養,看着比同齡人年輕許多,可上了年紀的皮膚和小年輕比起來,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皮膚再沒了以前的緊緻和吹彈可破。

與小姑娘站在一起,還是能明顯看出年齡感。

趙夫人愛不釋手地撫摸著男子的胸膛。

他的皮膚好到不可思議,就算讓她回到三十多年前,她最美的年華,她的肌膚還是比不上這個男人。

趙夫人還不知屋子裏突然多了一個人,她孟浪大膽地挑逗男子,呼吸漸漸粗|重起來。

「相公,我又想……」

黑暗中,趙夫人發出一聲請求。

聲音嗲得暮離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頭髮直發麻。

男子氣得想罵娘。

突地,他瞪大雙眼。

小腹一緊,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在往某一處聚攏。

通過刀尖的震顫,暮離明顯感覺到男子在顫抖。

不知是被脖子上的匕首給嚇得顫抖,還是被趙夫人的伺候給舒服的顫抖。

「別,別摸了!」男子咬牙,艱難出聲,「屋子裏有人。」

趙夫人沒把男子的話放在心上,以為這是他的新把戲,痴痴笑道:「相公,原來你好這口啊。」

暮離只覺太陽穴突突直跳,她沒想到趙夫人在床笫之事上居然如此大膽露骨。

「咳!」

暮離另一隻手抵唇輕咳,提醒趙夫人現在有外人在場,要注意形象。

她怕自己要是再不出聲,趙夫人真有可能在她面前上演一出活春宮。

那不得尷尬死啊。

「誰在這兒?」

趙夫人嚇得差點尖叫出聲,她擁著被子從床上坐起,一雙眸子在黑暗中慌亂地東張西望。

要不是想起自己是偷情的一方,早就尖叫出聲了。

「你們兩個給我安靜些,否則誰也別想活命!」

暮離壓低嗓音,厲喝一聲,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男性化。

果然,趙夫人安靜下來。

黑暗中,一雙上了年紀的眼睛無所適從。

暮離心裏重重地嘆了口氣。

這都弄得什麼事啊?

她好不容易潛入縣衙,本來想綁架趙藩,結果卻撞到趙夫人與姘頭苟且偷情。

而趙藩,卻不知道在哪裏。

「說!趙藩在哪裏?」

男子一愣,臉色唰地慘白,他下意識認為暮離要把他們偷情的事情告訴趙藩,臉上冷汗直流。

「官爺,求求你,不要把我跟夫人的事情告訴趙大人,求求你了。」

若是趙夫人與人有染的事情傳了出去,丟的就是趙藩的臉面,趙藩這個人無恥至極,但他又自詡精神高尚,對別人的要求非常嚴格。

一旦有損他的面子,他肯定不會讓人好過的。

他一個普通的小老百姓,哪裏拗得過縣太爺啊。

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男子急得都染上了哭腔,如果不是脖子上還抵著刀刃不敢動彈,他早就給暮離磕頭求饒了。

「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想死啊,求求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趙大人,求求你了。」

趙夫人也是嚇得不輕。

趙藩曾經警告過她,說她怎麼玩都行,但如果這件事傳出去影響到了他的名聲,那就不要怪他不念夫妻之情。

趙藩的手段,趙夫人雖然沒有親自領教過,但府里那些被趙藩從外面或搶或買回來的小妾們大都下場不好。

她們當中有的人瘋了,有的人傻了,有的人逃跑失敗,被趙藩抓回來賣進了窯子裏。

而留下來的那些人,遭遇也不見得就是好的。

她們如履薄冰地伺候這個變態的男人。

發自內心的厭惡。

卻敢怒不敢言,只得認命妥協。

這些人一開始以為傍上了縣太爺,哪怕當個他的小妾,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住的,肯定都是好的。

然而,這些涉世未深的女子們卻不知道等待她們的將是地獄般的深淵。

趙夫人跪在床上,痛哭流涕地訴說一番趙藩的惡行。

暮離氣得渾身發抖。

「畜生!」

「混蛋!」

他根本就沒把女人當人看!

在他眼裏,女人成了玩物,可以任由自己隨意支配的商品,可以互相贈送。

不滿意了,可以隨意丟掉。

暮離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住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

「說,趙藩在哪裏?」

沉默。

一室的沉默。

趙夫人和她的姘頭都不敢說。

趙藩的恐怖,一個是他的妻子,她心知肚明,發自內心的害怕,一個是興州縣的普通老百姓,也見識過新任縣令爺的強硬手段。

他辦案僅憑自己的好惡,從不以事實真相為依據。

若是受害者不合他的眼緣,或者哪句話讓他覺得失了他縣太爺的面子,他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事實的真假,白的也能被他說成黑的。

不到半年的時間,死在他手上的冤魂也有上百個不止了。

普通的老百姓擊打登聞鼓訴冤,因為沒錢孝敬縣太爺,趙藩就糊塗辦案,全然偏向拿錢孝敬他的一放,才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

在興州縣,趙藩一手遮天,權力滔天。

沒人敢反抗他,沒人敢忤逆他。

暮離作為一個突然闖入縣衙的陌生人,一個從未謀面過的人,一個拿刀抵着他脖子的人,男子如何敢信任她呢?

萬一,她跟趙藩是一夥的,故意合夥騙他入套呢?

趙夫人與姘頭是一樣的想法。

想到在十里坡見到的場面,官差的囂張與貪婪,想到叫苦連連卻求告無門的老百姓,只一河之隔,卻一個天上,一個地獄。

暮離陡然升起一股悲憫之心。

但隨之而來的也有對趙藩的滔天的憤怒與恨意。

地方官員,居然可以如此剝削壓榨百姓,實在是枉為人!

為官者,就要造福一方百姓,他可倒好,藉著手上的官威,大肆傷害百姓。

「你們兩個放心,我不會把你們的事情告訴趙藩,我今日過來,就是來找趙藩算賬的,你二人只管大膽地告訴我趙藩在哪兒,我絕不會把你們的事情透露給趙藩一絲一毫。」

趙夫人與人偷情,固然有錯,他們的行為也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公序良俗,給人樹立了不好的形象,但這些都屬於個人的私事。

暮離與他們的關係只是陌生人,所以對二人的行為,暮離也不會做出過多的評價。

而且,她今日前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抓住趙藩,要給他以懲戒。

既然天高皇帝遠的,沒人能約束他,沒人能替老百姓討回公道,那便由她來做這件事。

趙夫人半信半疑,小聲啜泣道:「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暮離堅定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說罷,她收了匕首。

男子頓時鬆了一大口氣,像劫後餘生一般癱倒在床上。

渾身像是被抽幹了力氣一樣。

又猛地意識到什麼,對着暮離猛磕頭,激動得語無倫次。

「還望大俠救救我們興州縣的老百姓,大俠要是能替我們除去這個貪官,惡官,我們全縣老百姓對大俠感激不盡。」

------題外話------

發了兩遍,都在審核中,捂臉,也不知道現在咋管的這麼嚴了,笑哭,明明也沒啥露骨的地方,沒辦法,只得修改重新上傳了,希望這次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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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家小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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