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那去月港

14、那去月港

烈日炙東南,揚鞭馳月港。

雙轅隨駿馬,過客嘆息長。

這是袁子衿坐在南下的馬車上,冥思苦想創作的一首詩。「陳耀,紙筆伺候!」袁子衿呼喊一聲,發現馬車已經停了,袁家的家丁催馬護衛在馬車周圍,而陳耀卻不見了。

「發生了什麼?」袁子衿一邊說,一邊撩開馬車門帘往前看,之間馬車前三十餘步的大路上,陳耀的雁翎刀忽然砍向路中央一個精瘦的漢子。

陳耀出刀素來穩准狠,然而那個漢子竟然已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了身子躲過這一刀,但他的身體已經失去了平衡。但精瘦漢子並沒有失衡倒地,而是連翻幾個跟頭,穩住了身形。

陳耀不由分說,繼續出刀,而那漢子身形靈活,翻著跟頭不斷躲開陳耀的刀。

陳耀嘴角揚起了笑容,說:「身手著實靈活,但你這麼打,體力怕不能撐多久!」

言畢,陳耀繼續出刀。而那精瘦漢子的三個同伴,也分別持刀、錘、鐧沖了過來,架住陳耀的刀。陳耀用力,對方的刀、錘、鐧齊刷刷斷裂。陳耀定睛一看,這三種武器皆為木質。

那驚魂甫定的漢子穩住身形,趁這個檔口趕緊說:「這位先生,何故如此發怒,刀刀要我等性命呢?」

陳耀哈哈大笑,說:「劫道的老子見多了,你們這麼笨的倒是少見,還有多少埋伏?你們家主人在哪裡?」

那漢子說:「先生誤會了,我們主人遠在福建月港,這裡只有我兄弟四人恭候袁公子,絕無歹意。」

陳耀剛要出刀,袁子衿來到陳耀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切莫動手,幾位,你們主人是誰?為何讓你們等著袁某?」

那精瘦漢子說:「我家主人是月港美無度戲班的蘭老闆,蘭老闆非常仰慕袁公子,特派我們略備薄禮結識公子,然而我們到京城聽聞公子已經南下,特意快馬加鞭,在公子的必經之路上等候公子。」

說著,那漢子的同伴便把路上的筐搬過來,打開后露出裡面的珊瑚、大珍珠、龍涎香、玳瑁器皿等禮物。

袁子衿掃了一眼,不置可否。陳耀卻笑得前仰後合,他收起雁翎刀,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哈哈哈哈……你們……哈哈哈哈,一個戲子,也想拜會我們公子,哈哈哈哈哈哈……這點東西你們還是打發要飯的吧。我說你們怎麼那麼多花架子,原來都是戲子,不會武功。」

袁子衿轉身離開,邊走邊說:「陳耀,趕路要緊!」

陳耀邊走邊笑,隨著袁子衿上了馬車,繼續驅車南下。

陳耀邊趕車邊笑,袁子衿說:「定了,我們就去月港。」

陳耀問:「少爺,你要去會會這蘭老闆?」

袁子衿說:「這蘭老闆大老遠跑京城來結識我,必有緣故,我聽聞漳州一帶大旱,凡有災情之地,必有商機,何況那裡還是海商聚集的月港呢?」

陳耀收了收笑容,繼續趕車。

漳州一帶的大旱確實絲毫沒有緩解的痕迹,烈日下的月港也如蒸籠一般。鮑復拿著賬本來到海平客棧後院,見穆菀宸和元躍正指揮客棧夥計忙碌著建造著什麼,急匆匆走到穆菀宸身邊說:「穆姑娘,這從櫃檯支取的二百兩銀子,還不夠嗎?」

穆菀宸見是鮑復,趕緊深施一禮,說:「鮑掌柜,這還差一些,不過也快夠了。」

鮑掌柜擦了擦額頭的汗,拿著賬本對穆菀宸說:「穆姑娘,不是在下不相信你,我是個生意人,你這邊一共欠我一百多兩銀子,你這為了還我銀子,又找我借了二百兩,這……沒這規矩啊。」

穆菀宸接過鮑掌柜手中的賬本掃了一眼,說:「鮑掌柜,那個……我是支取了二百兩銀子不假,但……實際上花費更多,有八十一兩七的物料是我以海平客棧的名義賒帳的……」

「八十……」鮑復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這個小姑娘,然後吞了口口水說:「穆姑娘,這麼說吧,萬一這次還是沒有起色怎麼辦?我這前後四百兩的損失,你說怎麼辦?說句難聽的,把您二位賣了,也賣不出四百兩啊。」

「瞧不起誰呢?」元躍過來站在穆菀宸面前,院里幹活的夥計也各找傢伙事,圍了過來。

穆菀宸趕緊說:「元躍,不可放肆!」鮑復擺了擺手,院里的夥計們也都停下了腳步。元躍轉身往自己房間走去,邊走邊說:「鮑掌柜,你也別太瞧不起人,我們雖然沒有銀子,但區區幾百兩銀子,還不至於把我們賣了。你去再準備五百兩銀子,小爺讓你開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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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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