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燎原之火
秀水21年冬季，長社城下，起義軍以北捆成一捆一捆的枯草蓋在了帳篷上，這樣做大大地抵禦了寒風對於帳篷的侵入，減少了對於取暖物資的消耗。但是，有一得必有一失，那就是對於防火的工作大大的增加了。所幸的是，現在正值冬季，與起義軍對壘的長社守軍牛劵所部正好位於下風口。這對於起義軍首領來說這一失也就無所謂了。難不成官軍還能放把火沒燒到起義軍反倒把自己給燒了？
然而，對於交戰雙方來說，任何一點的疏忽都有可能會導致滿盤皆輸。雖然長社守軍處在戰場的下風口，但是，官軍的力量並不是只有長社守軍一支軍隊而已。正如兵法所說：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地！就是起義軍將領這一點點的疏忽讓耿淵一次簡簡單單的襲擾戰收穫了巨大的戰果。
起義軍採取波浪式進攻，一波接著一波的衝擊著長社脆弱的城牆，長社的守軍也早已疲憊不堪。整個戰場放眼望去，起義軍黃色的頭巾形成了一股股黃色的浪濤不斷衝擊著那座小小的城池，就如同大海中的迎接波濤的礁石隨時可能被淹沒一般。
眼看著勝利在望，起義軍正準備一鼓作氣拿下長社後方卻冒起了滾滾濃煙。起義軍首領看著後方衝上雲霄的黑煙差點兒沒一口鮮血吐出來。他如果是一位名將，他絕不會把糧草輜重放在營地的最後側，沒有掩護兵力，要知道他的后側是帝國控制區域，雖然一路來起義軍打得順風順水，但帝國也沒有一敗塗地；如果他是一位庸才，他也不會考慮那麼多將糧草輜重扔在後方，防止長社守軍突襲輜重。
這位起義軍將領偏偏是這麼以為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半吊子，這就是不怕懂的，不怕不懂的，就怕一知半解的。看著眼前的戰況耿淵也是楞了一下：「奶奶的，老子只是想騷擾一下，怎麼就把他輜重給燒了？」不過，耿淵決不是半吊子，日後的他有著「虎步關右，千里疾行」的美譽，是這個時代極其耀眼的將星，只是呆了一瞬，一個計劃就已經在腦海中初步成型。
「小子，這次咱們玩兒把大的！」耿淵看著起義軍營地中冒起的滾滾濃煙，嘴角邪魅一笑，伸手抓過一名士兵：「快去通知軍團長，請他火速增援，勝敗在此一舉！」說完話，耿淵看了看肖昂：「小子，我記得你偷偷地保留了一個小隊的重騎兵裝備對不對？」
肖昂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當初出發的時候，肖昂的確是命令自己的小隊沒有按照耿淵的要求將重騎兵裝備全部扔在後面，但是，耿淵這如同瘋子一般的急行軍，攜帶重騎兵裝備根本就跟不上行軍速度，並且馬力損失嚴重即便是帶著裝備到了戰場也啥都幹不了了，是以無奈之下他只能是將裝備集中在一起留了一伍人馬在後面慢慢運送這些裝備。而此時他的小隊也只是皮鎖混穿的輕騎兵。
「裝備在後面，我留了一伍人馬運送，你這麼跑我帶著裝備跟得上么？」
耿淵無所謂的笑了笑：「帶著你的人回去把裝備帶上，然後回來支援我，如果你小子回來的慢了，老子和這些兄弟就交代在這裡了。」說完話耿淵拍了拍肖昂的肩膀，隨後轉過身來對著身後的騎兵們大聲吼道：「弟兄們！將軍旗掛起來！」
隨後，一連串「嘟唔~嘟唔~」的號角聲在曠野中響起，耿淵雙手抽出身後的「雙頭蛇」隨後向起義軍的營地一指：「弟兄們，在我們的面前是賊軍大營，人數少說七八萬，而被他們圍在長社城中的正是數月前在我們面前出征的兄弟們。」牛劵所部有兩個大隊的京畿禁衛軍中隊，大家平時雖然相互看不過眼，但那也是家事，京畿附近的士兵多多少少還是沾著親帶著故的，自己打可以，別人打可不行。
「現在，賊軍想要攻破長社，屠殺我們的手足，而一旦長社失手，賊軍南北相連轉過頭就會攻向我們，而我們一旦失敗，我們身後的親人、故知就會成為他們下一個目標。也許，帝國並非永恆，遲早有一天帝國會覆滅。但是我要說的是，那一天絕不會是今天！因為，我們現在還站在這裡！我們站在這裡帝國就不會覆滅！家園就不會被賊人踐踏！親人就不會遭受塗炭！必勝！」
隨著耿淵的聲音落下，他面前數千騎士也隨之高舉武器高聲嘶吼道：「必勝！必勝！必勝！」
看著眼前的士兵們耿淵微微一笑，隨後喊道：「依照軍職高低跟在我身後，我倒了副將頂上！副將倒了第一小隊長頂上，以此類推！軍旗跟在軍官隊后，打到哪裡軍旗跟到哪裡！軍旗不倒，衝鋒不止！兄弟們！跟我衝上去！」
說完話，耿淵猛地一帶韁繩，戰馬嘶鳴一聲人立而起，當戰馬在次四蹄落地已經面向起義軍大營，耿淵雙臂橫展，兩支雙頭蛇平端。面向外側的槍頭閃爍著耀眼寒芒。隨著雙腿一用力，戰馬帶著耿淵沖向起義軍大營。而他身後的騎士們也紛紛帶動戰馬緊跟其後。「鋒銳陣！」隨著耿淵一聲令下，整支隊伍形成了一個箭頭形狀，
耿淵看著越來越近的起義軍大營，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猙獰，他右臂緩緩向下刺中拒馬隨後發出一聲悶喝，拒馬應聲而斷：「前方拒馬！高度二尺！注意！」
隨著一道道呼喊聲，他身後的騎兵們紛紛做出相應的應對動作，這也體現出了這支部隊的水準，騎兵高速衝鋒的過程中命令下達之後留給士兵的反應時間只有一瞬，但是他們卻能做出最正確的判斷沒有造成傷亡，耿淵的第一軍主要成員是北境軍的雪月騎兵團一部與禁軍組成，禁軍雖然平時作戰機會少，但是其內部充斥著大量的四境精銳士兵，畢竟沒有哪個帝王會在身邊擺一群廢物。
禁軍和御林軍每年都會從四境軍中挑選作戰能力優異的士兵補充其中，而這次出征肖雄特意將挑選了這些老兵和一些尚有血勇之氣的貴族子弟出征，所以說他們是禁軍中精銳中的精銳也並不為過。而雪月騎兵團就更不用說了，當初耿淵突襲匈安人就是帶領的這支軍隊，因為這支軍隊的卓越戰功帝國賜名「雪月」而非常規的數字番號，由此可見殊榮。
通過拒馬之後，耿淵帶著部隊沖向了起義軍的后營，此時起義軍的輜重已經被燒了，后營的士兵們慌亂的提著水拿著滅火工具搶救輜重，幾乎是手無寸鐵，此時迎面衝來的卻是結陣衝鋒而來的騎兵部隊。
面對騎兵集團衝鋒的最好辦法就是結成長槍陣，而且還是需要有著足夠訓練和膽量的長槍手結成的長槍陣。很不巧的是，此時起義軍的后營士兵兩條都不沾邊，還手無寸鐵，此時等待他們的結局只有一種，那就是面對屠殺。耿淵手中的兩支雙頭蛇上下翻飛，前後突刺，每一次寒光閃過都會帶起一條條血線。開始的時候，起義軍還有不少悍勇之人想要將帝國騎兵從馬上拉下來，但是在殘酷的現實面前，這樣悍勇之人越來越少了，至此時已經沒有哪個傻帽妄想能赤手空拳阻擋帝國騎兵部隊的衝鋒了，即便有，此時也已經變成一具屍體了。
「弟兄們，天氣有點冷！給他們烤烤火！」耿淵獰笑著命令身後的騎兵部隊，而士兵們也心領神會的打到哪裡就把火苗帶到哪裡，此時出發前從輕步兵哪裡借來的弓箭也開始發威了，因為弓箭的射程使得耿淵這個縱火犯的縱火範圍增加了幾十米的半徑，只是一個衝鋒下來，起義軍的后營就已經燃起了衝天大火！
「我就是那冬天裡的一把火！溫暖你們的心窩~哦豁~火還有點兒小！弟兄們！讓這裡燃起一場燃盡我們生命的大火吧！」耿淵此時如同一個癲狂的病人，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它之所以如此癲狂是因為，只有主將顯的無所畏懼，士兵才不會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