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誰是騙子？

面對即將到來的八十二道雷劫，唐倚山暗自叫苦，忽然想到了，可以去北陰酆都大帝府邸。

「如果躲不過此劫，被雷電擊穿本體，鬼丹爆炸，也要弄的北陰酆都大帝府邸不得安寧，好歹也留下一段膾炙鬼口的傳說！」

注意打定，他召喚出黑色的地獄烈馬，翻身上馬，騎馬往酆都鬼城的中央奔去，那裡就是北陰酆都大帝府邸。這地獄烈馬也是在酆都鬼城所買，這馬兩眼冒出紅光，不懼鬼域的霧障黑幕，是鬼域常見的交通工具之一。

頃刻，他到達北陰酆都大帝府邸的外圍廣場。此刻廣場上有成千上萬的各種鬼，在此朝拜，等待北陰酆都大帝的施捨。原來，這裡的眾多鬼魂，剛入鬼門關后，如果沒有什麼值錢的物品跟十殿閻王們交換，則需要前往十八層地獄礦場里做力工，在地底挖掘幽靈礦。若干年後，有很多鬼魂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就被放出十八層地獄礦場，那些鬼魂就流落到酆都鬼城的貧鬼區，成為了自由鬼。

這幽靈礦跟人界元靈礦類似，可以用來滋養煉化升級鬼丹。鬼域眾鬼的食物除了吸收其他鬼的魂魄，剩下就只有這幽靈礦了。而這十八層地獄各層礦場卻被眾多鬼帝分割控制了。

少數貧鬼區域的自由鬼們除了去做做苦力，或者搶奪其他孱弱鬼魂外，也可以倒騰點小買賣。而多數自由鬼們每天食物的來源是到北陰酆都大帝府邸等待施捨。

「原來鬼都在這裡！這下方便了，一會如果有需要，就直接在這裡開傘吸魂。」唐倚山十分高興，果然是眾鬼尋它千百度，驀然回首，那鬼卻在，北陰酆都大帝處。

「轟隆隆！」天上烏雲密布，竟有雨滴落下。眾鬼大驚，對天而望，開始嘰咕談論。

「酆都鬼城，很少打雷下雨，今天是什麼情況？」

「我在此近百年了，從來沒見過下雨。打雷倒是有所耳聞，那也是在原始八卦山上才有的。」

「老兄說的沒錯。這鬼界與人界、天界一樣，自成一體。只要進了鬼門關，就到了鬼界。很多鬼還以為自己在山洞底，其實這是錯覺！真實情況是，你已經被傳送到了鬼界。鬼界又稱鬼域，處於一個四周皆是浩瀚無邊的虛無空間中。我一兄弟，就曾被鬼旋風刮入虛無空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啊！」

「是啊是啊！鬼界沒有春夏秋冬四季，沒有年月日二十四節氣，唯有刮鬼旋風的季節到來，才知道一年即將終了。老漢我在此，已經有三百餘年了……」

「您老真是長命啊！這鬼界惡鬼盛行，您老是如何生存至今的？」一年輕鬼頗感興趣，搭腔道。

「哈哈，來來來，我悄悄的告訴你啊。」老年鬼把年輕鬼拉到一側道，「我原是南域冰雪城城主，後來，有惡鬼到我城裡殺人吸魂，我與眾衛士與其戰鬥，即將將其誅滅之時，來了一個白髮老者，將我等困住。那老者稱那惡鬼為其弟子，只因修鍊需要，殺人吸魂，說的真是堂而皇之啊。我家族子弟中有修真者，與其鬥法，無奈那老妖怪神通廣大，家族子弟不是其對手，紛紛落敗。那老妖怪見冰雪城人丁稀少，就讓其弟子殺掉城中千餘老弱病殘者，我也因年老體衰，被殺了。我死後，本以為會被那老妖怪的徒弟吸了魂，結果那老者成全我，將我凝結成丹，使用斗轉星移之法，傳送到了鬼門關。那老妖怪曾贈我三株仙草，並囑咐我低調保平安。我將三株仙草，一株與閻王爺換了自由，免除雜役；一株與天齊仁聖大帝換了活命權，得到天齊仁聖大帝的生存咒印，只要我不離開鬼城就不會被眾鬼殺死，也不會魂魄分散；還有一株就是跟北陰酆都大帝換了一千年的幽靈食物。」

「嘖嘖嘖，真是讓人羨慕啊！那您老怎麼不跟北陰酆都大帝換份工作呢？」

「工作受人管制，毫無人身自由！我天天吃著北陰酆都大帝的施捨多好，你們得一份幽靈，我可是三份呢！每天晒晒太陽——哈哈，這裡沒有太陽——每天消閑無事，這裡看看呆，那裡望望景，多好啊！」

「那您老只換了一千年的食物，那一千年之後呢？」

「也許到那個時候，我就活夠了。可惜沒有仙草了，若不然，倒是想輪迴一次，投個仙胎，做個仙人。」

「投仙胎？算了吧，不管投什麼胎，在此地都是遙不可及的事。沒有東西與鬼帝交換，哪裡有投胎的機會？只能在此窮混，有朝一日，不是被其他鬼分食，就是魂飛魄散。」

「小老弟不要說喪氣話，你年紀輕輕的，還有很多機會的。你現在做什麼工作？」

「之前在十八層地獄第七層挖礦，前些日子剛獲得自由。」

「唷！這麼年輕就被放出來了，是不是挖到寶了？我之前聽說，有礦工在第七層挖到地寶呢。」

「我也聽說了，但是那種事跟投胎一樣，遙不可及啊。我從貧鬼區來此的路上，親眼見到數個窮鬼被其他惡鬼分食，幸虧我跑的快！唉，真怕明天我也慘遭毒手啊！還是您老身上有天齊仁聖大帝的保命咒印，在這酆都鬼城可以橫著走啊！」

「小老弟，這保命咒印可是我冰雪城千餘老者生命換來的，就連我也付出了生命。」

「你付出了生命，誰沒有付出生命嗎？能來這裡的，都是付出了生命的。」

「說的對，說的對。都是死人，都是死人啊！」老者嘆嘆氣道，「你我有緣，不如今後一起共同進退？」

「好啊，您老住哪裡？」

「鬼城東北角，靈族修真者區域。」

「啊這！那可是上只角，鬼城的高貴地帶，我這住下只角的貧鬼區的窮鬼，去了那裡就會被那些修真者抓了，煉化了。」

「我有靈族腰牌，我帶你去的話，你可以平安無事的。」

「當真？您老不會忽悠我吧？」

「那是當然了，我都活了三百多歲了，之前還是冰雪城城主，豈能言而無信？」

「那好。等我領了北陰酆都大帝的施捨，就跟你去。」

「好好，你看那邊，還有幾位年輕人也要一起去。我去那邊等你，回頭你去那邊找我。」

「好咧，您老慢走。」

此時，一個在邊上聽完他們對話的中年鬼道：「年輕小鬼，我與你素昧平生，也不跟你借幽靈，也不搶你的東西，我跟你說句實心話，這個老頭不可信。」

「老哥，我看那個老頭人不錯啊，很真誠的一個老人家。」

「非也非也，這個老頭在此活了三百多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天知道他哄騙了多少人，那些被他哄騙到上只角靈族修真者區域的鬼，我是沒看到一個活著回來的。」

「不可能吧？！我看你是羨慕我有了好去處，心裡嫉妒吧？」

「是嗎？那他怎麼不邀請我去？他就哄你這種剛來不久的小年輕。」

「你這是小人渡君子之腹，誹謗人家。」

「好吧，你不信我，我也不勸你了。常言道，好言勸不了餓死鬼！你若跟他去的話，保准小命玩完。」

「哎，你把他老人家想得太壞了。」

「不是想得太壞，身在江湖，不得不防啊。你自己好自為之吧。」中年鬼搖頭嘆氣閃身到一邊去，那老年鬼又來到年輕鬼身邊。

「年輕人，北陰酆都大帝今日不在家，施捨由下人分發，那就是說排一天的隊，都不一定發到你手上。還是北陰酆都大帝厲害，這麼釋放一下仙女散花的法術，人人都得到施捨的幽靈了。」

「啊？！不會吧，這麼慘。」

「我見多了，北陰酆都大帝不在乎這點施捨，倒是那些下人，個個跟個狗似的，分發的又慢，還個個貪污。今天就算了，跟我去上只角吧，到那邊，我請你吃幽靈，我也攢了不少幽靈口糧。」

「剛才那人……」他猶豫了一下，「您老不會騙我吧？」

「是不是那小子說我哄你？他這人真是忘恩負義啊！當初他進了鬼門關，因身上無值錢之物，被閻王爺令牛頭馬面狠打一頓後送入十八層地獄挖礦……」

「我也是這樣，」年輕鬼插嘴道。

「沒錯，絕大部分鬼都是這樣，來的時候一無所有，閻王爺得不到好處，自然令牛頭馬面毆打一頓了。然後送入十八層地獄挖幽靈礦，做足數十年才有機會來到酆都鬼城……」

「是的是的，聽聞這裡有免費的幽靈領，才來了這裡。」

「那中年鬼來了這裡后，我曾帶他去我住的地方，他在那裡白吃白喝十多天，他後來竟趁我不在家，將我辛辛苦苦積攢的幽靈全部偷走了！後來我在這裡找到他，我年老體衰，打又打不過他，罵也罵不過他……」

「那他真是豬狗不如的畜生啊，像您這樣的老人家積攢點幽靈是多麼的不容易啊！」

「誰說不是呢！哎，小伙啊，我跟你說，去不去，在於你，你看，我那邊已有五個人了，你要去，就趁早跟我走，不去的話，就留在這裡。明天我還來這塊啊，你若不信我，明天這五人，你指一個，我明天帶給你看看，保管他安然無恙，讓那些說我壞話的人見識見識，我冰雪城前城主是如何的守信！我都活了三百多年了，能做啥壞事呢？有損陰德的事，我是不做的。」

「您老人家，句句都是真心話，我跟您走。」

「好好，現在就走，我帶你去跟那幾個年輕人認識認識，大家以後在這裡就是夥伴了，要相互照顧，共同進退。」

「嗯，走吧。」年輕小鬼跟在老鬼後邊和那幾個鬼匯合后，向北而去。剛才勸阻年輕小鬼的中年鬼嘆了口氣道：「唉！這幾個小鬼又要被那些可惡的靈族修真者煉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