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真相

「這麼久了，小毛哥他們怎麼還沒回來？」姜灰袁夢問道。

「急什麼？時辰還沒到呢。」滕麗君答道。

「不知道林蠻子在幻境里做什麼？」陳燕道。

「我想他一定在吃香的喝辣的，把我們幾個給忘記了。」葛二蛋道。

「不會不會，林蠻子從來不會吃獨食，都是一起分享。」

「我只不過說著玩的，林蠻子很仗義的，大傢伙心知肚明。」

「醒了！」李時明喊道。眾人聞言立即看向林若堯，他一骨碌坐起來，摸著腦袋，似醒非醒。

「林蠻子！」

「你沒事吧？」

「俺沒事，只是剛才做了個奇怪的夢。」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啊！對了，剛才俺們在比試……」

「我們贏了，你很厲害。」

「太好了！」林若堯看到戴索躺在自己的身邊，不解的問道：「矮冬瓜怎麼了？」

「跟你一樣，陷入昏迷中了。」高小毛道。

「小毛弟弟，你們回來了？」滕麗君問道。

「嗯。古樂天前輩，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不過，我不能再陪你去救人了。」

「你先休息吧，這次我和彩虹姐去。」

「小毛哥，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陳燕問道。

「不用，救人要緊。林蠻子，你先恢復一下心神，古樂天前輩，這裡就交給你照看了。」

「你們去吧，小心點，這裡我會照看好的。」古樂天點點頭道。

「彩虹姐，我們走吧。」

當下他將靈魄釋放出來一部分，滕麗君見狀也將自己的靈魄釋放，引起眾人一片驚嘆，她的靈魄竟然是一條閃閃發光的金色蛇狀物，隨後兩個靈魄鑽入戴索的體內。

「這個女的魂魄怎麼與眾不同？難道不是魂魄，是靈魄？若是靈魄的話，那麼她就是靈族的？早就聽說水蝶門的弟子與眾不同，都是人族與精族、靈族的結合物，今日一見，果然如此。」眾人心下暗道。

高小毛和滕麗君回過神后，發現兩人正在一處很大的地下室中。石頭牆壁上，點著數百盞油燈，將這裡照的亮堂堂的。

燈與燈之間的石壁上，有眾多被禁錮的人族和妖精怪獸。它們雙手雙腳都被藤狀物纏在石壁上固定的鐵制架子上，一個個低垂著頭，有的發出粗重的喘息聲，有的發出哀鳴，有的在抽泣，有的在嗚咽。

地下室的中間，有五隻數人高用水晶製成的半透明容器，裡邊存放著一大半綠色的液體，浸泡著人族、精族、靈族的生物。

容器的底端是銅座基台，頂端是鐵制的蓋子上邊有一顆放著綠光的寶珠。這些生物在液體中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水泡在液體上部冒出翻滾。

容器前有一張高三尺，長十尺，寬六尺的銅製工作台，台前站著三個人，正在對著台上的東西嘰嘰咕咕，他們頭頂上點著幾十顆碗口大的夜明珠，把工作台照的雪亮。

高小毛和滕麗君對望了一眼，輕輕走到他們身後，仔細聽他們的交談。

「請務必將我的孩兒救活。」最左邊一個不到三尺高穿著黃色長袍的矮子道。

「你放心吧，我已將你兒子的魂魄鎖在那裡，」中間一個也只有三尺高的穿著白衣長袍的矮子指著檯子上的一個水晶瓶道。

那瓶子里有個小小的靈魂在掙扎，在兩個矮子的腳下，各墊著一塊兩尺高的有年輪的木頭塊。

「不如把他做成半人馬？」最右邊的五尺高，穿著紅色長袍，扎著雙馬尾的女子道。

「不不不！」黃袍矮子連連擺手，「我不想他變成半人半獸的怪物。」

「你說我是怪物？！」紅袍女子喊道，「胡亂說話，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我們本來就是怪物，哈哈哈！」白袍矮子笑道，「承認這一點吧，怪物們！」

「你才是怪物，你全家都是怪物。」

「好了好了，算我錯了，你們趕緊一起施法救我的兒子吧。」

「你都有那麼多的兒子了，何必在意這一個呢？還是把他做成半人馬比較方便。」

「這個是我最寵愛的三十三號夫人的長子，我不能讓她傷心。」

「包在我身上了，還沒有我胡伊斯治不活的人。」白袍矮子道。

「大言不慚，被你治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呢！你當我馬維姆是瞎子嗎？」紅袍女子道。

「那些都是無關痛癢的實驗品，這個可是戴穆特老弟的親生子，怎能與那些實驗品相提並論？」

「嘖嘖嘖！」紅袍女子正要說什麼，猛然回頭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進來的？」

「萬年太歲王潤土！」

「騰蛇女王滕麗君！」

「啊！潤土老怪，你個王八蛋，又來搗亂了？」白袍矮子胡伊斯轉身喊道。

「別以為你帶了個騰蛇女王，我們就會怕你！」紅袍女子馬維姆叫道。

「他們是誰？」黃袍矮子戴穆特問道。

「你和他們有過節？」滕麗君問道。

「是啊！」高小毛苦笑道，「幾百年前，楊多利帶我參觀了這裡，他在研究各種禁術，做各種不合常理的生物嫁接移植的事。

我覺得有違天理，就趁他們不備，砸了一些東西，後來可是被楊多利追殺了好久呢，幸好我跑得快躲得深。」

「你腦子壞得了？難得有人逆天而行，你應該支持他們啊。」

「此一時，彼一時嗎，人的思想是會慢慢變化的。當初我覺得他們做的不地道啊。」

「那你帶著鬼徒弟到處殺人吸魂就地道了？」有人在他倆身後問道。

「楊多利？！你還沒死？」高小毛轉身回頭驚嘆道，站在他面前的就是楊多利，身穿黑色長袍。

「你這玉帝子眼中十惡不赦之人都沒死，怎麼輪得到我呢？」他對著滕麗君抱拳作揖道，「乾娘吉祥！您老親自駕臨寒舍，小兒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楊多利怎麼成了你的乾兒子了？」

「是啊，當初他剛得道成仙，到仙島攀梯到達天界后，被我的手下抓到蛇島。我見他一身正氣，神色泰然，頗有玉帝子那般剛強，就放他一馬，讓他走了。

後來呢，他在天界的混不下去了，拜於我門下，成為我九萬名乾兒子之一。

你我後來與玉帝子起了爭執，他和我那些乾兒子一起參與了第一次天界大戰，我們被玉帝子打敗后，他們就各自逃命了，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他了。」

「原來如此，咳咳咳，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既然她是你乾娘，那我就是你乾爹了，以前多有誤會，請你不要見怪。」

「當初只是遵從乾娘的吩咐，為乾娘找回面子，沒想到是為了你！死了那麼多兄弟姐妹，你可知曉？

他們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精華中的精華，很多人都是下界在上界的唯一仙尊，他們死後，那些下界的上升之路就斷絕了，再也沒有上升的機會了。那天界的本土人物越來越多，下界上升到天界的人物卻是越來越少。」

「你說的很對，我們當初就是因為這個跟玉帝子交戰的，可惜功虧一簣。不然我將直接開通三界之路，令三界眾人，上天入地，暢通無阻。」

「想得倒好，做得甚少，這數萬年，你都做過什麼？」

「……」

「先是與大羅金仙鬼虛子大打出手，鬼虛子夫婦因你自爆身亡，造成南域森林一片火海，億萬生靈塗炭。后又與他兒子逍遙子各自利用東蠻西蠻，相互屠戮，死了數百萬人。

最後又收了一個鬼族弟子，大殺四方凡人，造成南域諸城提到黑白無常鬼，無不膽顫心驚。還插手凡人間的皇朝替換，將火城正統皇帝之位交與你徒弟的家族。

凡此種種，與你抗衡天帝，有何益處？行離經叛道之事，做無益事業之事，你哪一點做的是正事？虛度年華，虛耗實力，真是無恥之徒。」

「住口！不准你說我老公的壞話！」滕麗君吼道，「他做的對不對，只有我能說他，你們不許說！」

「是！乾娘教訓得是。」

「他說的對！」高小毛道，「這些年來我確實沒有上進心，一直在得過且過，躺平度日，隨遇而安。」

「你不要自責了，有些事，儘力而為。」

「楊多利！這是我的原始本體的一部分，你拿去研究吧。」高小毛將一塊黑色的土塊狀物品，彈飛到楊多利的面前。

「太好了！你的原始本體可是稀有之物，對我的研究大有用處。」黑袍楊多利喜滋滋將東西收入儲戒道，「多謝潤土大人饋贈。」

「我們此次到這裡，是想帶走一個朋友的靈魂，他叫戴索。」

「戴索是誰？」

「就是那個水晶瓶中的魂魄。」

「這是我剛出生兒子的魂魄，怎麼會是你們的朋友？」黃袍矮子戴穆特喊道。

「你的兒子在二河鎮炎金門姜家為徒，今日在大荒木山的試煉場與人切磋，陷入幻境，我們跟著他的靈魂來到這個幻境里。也就是說，這是十三年後的事。」

「怎麼可能？我土城弟子都在塵羯門裡修真，何至於要跑到炎金門？」

「唔……你們來自十三年後？時空術嗎？」黑袍楊多利道。

「那這個靈魂不能給你們啊，要是你們現在把靈魂拿走，這個孩子就死了。」白袍矮子胡伊斯道。

「就是啊，若是死了，你們十三年後還能見到叫什麼戴索的？」紅袍女子馬維姆道。

「戴索製造的幻境，他剛到金丹期，根本不會時空術。」

「是嗎？難道是他自己，來自若干年後製造的？」

「啊？！」眾人大吃一驚。

「這怎麼可能？」滕麗君道。

「或許真有可能！」高小毛道。

「唔……我總算明白了一件事。」黑袍楊多利拍了一巴掌道。

「什麼事？」

「我的研究總是在一段時間后，那些記錄、研究成果、實驗材料什麼的，都會莫名其妙的消失或者復原。剛開始我以為是你在搗鬼，遍尋這裡沒有找到你的氣息，設置各種陣法也鎖不到你。

後來又以為是其他什麼人作惡，但卻抓不到人，現在終於明白了，原來是有人使用時空術，將結果更改了！」

「怎麼可能？」滕麗君道，「已經發生過的事，怎麼可能去更改呢？比如，我現在吃下一根香蕉，難道進了肚子里會變成蘋果？」

「或許勿須更改結果，只需將過程延緩。比如，你吃下一根香蕉的時間需要一刻，但用時空術，延長你的時間，需要十刻，但你自己本身並不覺得用了十刻的時間，還是覺得自己用了一刻的時間。」

「是這個理，天界一年，人界十年，鬼界二十年。三界的時間都不一致，說明其中有很多令人難解的原因。」高小毛道。

「既能加速時間，又能減緩時間，這就是時空術。」黑袍楊多利道，「乾娘可會時空術？」

「時空術是空間法術中最為頂級的一類，類目較多，我只會一點點，比如虛無浩渺空間開闢術，這個術可以在虛無之界開闢一個自己使用的領域，這個空間領域的大小範圍看自身能力，還要考慮到平時的維護，不能一味的貪大求全。

再比如虛無浩渺空間移動術，可以將自己開闢的領域空間從虛無縹緲空間移動到三界內可見之處，比如我曾將我的領域空間：蛇島，移到大荒木山上一處水泊中，並在那裡遇到了潤土。

至於時間法則的時空術，我只會一點點加速減速，只在局部範圍有效。像現在這種，對事件進行控制的，我做不到。」

「我也做不到。」高小毛嘆口氣道。

「你說的那些，我也會。不過我也做不到對事件進行控制，看來，是有天界的人對我的研究橫加阻攔啊，不過我不會屈服他的。」

「我們先不管這些吧，怎麼將戴索的靈魂帶走才是現在要做的事。」

「很明顯，你們要找的靈魂並不在這裡！」

「啊？怎麼可能？如果不在這裡，我們怎麼會在這裡？」

「你們只是見證了戴索的保命的那一刻，我想，你們應該去黃泉鬼穴。」

「何以見得？」

「哈哈哈！因為我們馬上要讓這孩子保命啊，他的靈魂即將被我注入一些標誌。等我注入完畢后，我可感知道他在哪裡，據我推斷，十有八九在黃泉鬼穴。」

「他去哪裡幹嘛？」

「等會便知。」黑袍楊多利走到工作台前，將自己的靈魄注入一絲到水晶瓶中，那瓶中原本虛弱的靈魂，轉瞬間變的濃厚起來。

「多謝楊多利大人的厚賜。」黃袍戴穆特道。

「他算是我的衣缽傳人，能夠繼承我的思想意志，是我求之不得的事。」黑袍楊多利將瓶中魂魄抽出，注入到台上嬰兒的體中，片刻后，嬰兒發出啼哭。

「啊哦……」

「活了！」白袍胡伊斯道，轉瞬變成一隻巴掌大的胡蜂精靈，在台上飛了一圈喊道：「乖寶寶！老胡給你喂點蜂蜜。」

「蜂蜜的營養哪有馬奶好？」紅袍馬維姆變成一隻巴掌大的天飛馬，飛到寶寶嘴邊，喊道：「乖寶寶，老娘給你喂馬奶。」

「哈哈哈！胡伊斯的蜂蜜蜂王漿我倒是能吃到點，馬維姆的馬奶從來不曾吃過。」黃袍戴穆特道，「這孩子有福啊，將來一定長的比我高。」

「果然如我所料，那靈魂此刻正在黃泉鬼穴！」楊多利道，「現在他沒啥危險，你們速速趕去。」

「不如你好人好事做到底，陪我們一起去。」高小毛道。

「陪我們一起去吧。」滕麗君道。

「乾娘發話，豈敢不去。走走走，我帶你們去。」楊多利道，當下手掌一揮，面前出現一個藍色的光圈，「乾娘，請！」

滕麗君拉著高小毛一起步入藍色光圈后，身影消失，楊多利嘆了口氣道：「此次前往黃泉鬼穴，凶多吉少，如果我不能回來，你們一定要繼續進行研究。」

「啊？！」眾人驚嘆道。

「楊多利大人何出此言？」黃袍戴穆特問道。

「我不知道，但有這個感覺。對了，你的孩子就叫戴索吧，既然他們都這麼叫他。」

「好。」黃袍戴穆特道。

楊多利進入藍色光圈后，身影漸漸消失，隨後藍色光圈也消失了。

「哦哦哦！」檯子上的小戴索吸食了蜂蜜馬奶，發出滿足的聲音，此時他的雙眼緊閉，並沒有看到這幅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