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打臉

「行吧，那就走vip通道。」葉凡輕描淡寫道。

其實葉凡並不想走vip通道，他是最不喜歡麻煩別人的，但因為蘇若雪時間比較緊，所以只能勉為其難，受了這保安隊長的好意了。

「我給兩位帶路！」保安隊長全程沒有直過腰，三步一回頭，一邊賠笑，一邊在前面兢兢業業地領路。

其間來來往往的權貴人士，在剛才被保安隊長開了眼界后，無一不是面露驚色，紛紛給他們讓道。

「你這衣服……怎麼回事？也是那賓利原車主給你的？」被帶到天物展示廳后，蘇若雪終於忍不住好奇了。

「是啊，放在了賓利後備箱里，本來我不太想要，硬塞給我的」葉凡實話實說。

昨天晚上回來以後，葉凡就把賓利後備箱里的東西給取了，總共兩樣，一個是他身上穿的這套棕色西服，另外一樣是一串佛珠，葉凡現在也戴在了手上。

這佛珠毫不起眼，連蘇若雪都沒看出有什麼古怪，就好像還挺搭他這外賣員的身份一樣。

「看來你這西服還挺厲害呀，省了咱挺多麻煩。」蘇若雪對他笑了笑。

「還好。」

葉凡其實不太在意，要不是今天帶蘇若雪坐賓利出來轉轉，他可能一輩子也不會穿這套不合身的西服。

葉凡打量了一下周圍，發現這展示廳出展了數不清的珍品，有字畫，瓷器，珠寶，古玩……琳琅滿目，應有盡有，都被四方玻璃罩著，供人觀賞。

葉凡在好奇道：「這裡的東西很多都沒標價啊，而且……怎麼沒有坐位和拍賣台？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搞得和博物館似的。」

蘇若雪噗嗤一笑，說道：「你是不是以為這裡應該有一排排的座位，然後坐了許多人，正前方應該還有個拿小鎚子的主持人，展示商品一上來，就開始舉牌子叫價？」

葉凡點頭說道：「對啊，你一百萬我一百萬的，不把錢當錢的那種，不然怎麼叫拍賣會？」

蘇若雪笑著搖搖頭，說道：「那種早就過時啦，這天物拍賣會，賣都是暴殄天物中的『天物』，這裡的東西大多都不是用錢來衡量的。」

葉凡皺眉道：「不用錢來衡量？那怎麼買？」

「以物換物。」

「以物換物？」

葉凡驚了，感情越活越回去，錢都不能拿來買東西了。

蘇若雪點頭道：「對啊，這裡大部分貴重的東西都是以物換物。這裡所展出的所有商品，都是過來參與的富豪所收藏的東西，他們不想要了，就可以在這裡展出，去換別人也不想要的，天物拍賣會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場所和展示的機會，用來讓他們自由交易。」

葉凡若有所思，說道：「這不就是高級一點的擺地攤？你在這個地攤上買東西，必須要用別的地攤上的東西來換。」

蘇若雪莞爾一笑，說道：「你要這麼理解也行，不過有些東西還是可以用錢買的，主要是看賣家是怎麼想的啦，有的賣家本身就不缺錢，只缺想要的東西，不換到心儀的不罷休，所以用錢也買不到。」

葉凡點頭說道：「那你過來是想買什麼？能用錢買到嗎？」

蘇若雪回道：「我要買藥材呀，應該可以用錢買到，不少深山採藥人靠采這個謀生的。我要買的野生藥材分別是冰原雪蓮，松杉靈芝，還有百齡人蔘，這也是靈源丹最重要的三味藥材，其他的都很容易買到。」

此時，蘇若雪大步朝前面的一個展示櫃檯走了過去，裡面盛放著一盤晾乾后的淡白色花朵，她驚喜地說道：「這就找到其中一個了，冰原雪蓮！看這品相還挺好！」

不過，當蘇若雪看到下面標出的價格后，眉頭緊緊蹙了起來：「居然要650萬？」

這個價位……

不是蘇若雪出不起，而是貴了。

冰原雪蓮是靈源丹三個主藥材中最便宜的一個，一般一百多萬就能買到符合要求的，這一株冰原雪蓮雖然品相上乘，但貴了六倍，讓蘇若雪有些不能接受。

花了這個錢，剩下的兩味藥材她就別想買了。

蘇若雪雖然背景神秘，財力雄厚，但她送給葉凡的那個靈源丹，已經花了她兩千多萬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暫時還弄不出更多的錢來，需要點時間。

所以，這錢得省著花。

「小青？你今天也來了？」

就蘇若雪猶豫到底要不要出手之時，一個令她厭惡的聲音響起。

馮子晉手上打了石膏，衣服里纏著繃帶，腿上固定了木板，臉腫得像豬頭，但還是滿臉欣喜，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

「嗯。」蘇若雪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蘇若雪瞟了他一眼，發現這馮子晉被人打得可真夠慘的啊，堂堂外勁宗師傷成了這樣，誰下手這麼毒？

「小青，你看中這冰原雪蓮了？我給你買！」馮子晉倒也是個大方實誠人，六百多萬不放在眼裡，打了個響指，說道：「冰山雪蓮，653號，誰的產品？我買了！」

這個時候，一個身著白色唐裝黑布鞋，蓄著白鬍，神情嚴肅的老人走了過來，他胸前別了一個653的號碼牌，這冰原雪蓮就是他的產品。

蘇若雪淡淡地說道：「這種東西，我自己買就行了！老爺子，和我去交易處結賬吧。」

「這可不行！今天必須我來結賬，這麼巧碰上我了，哪能讓小青你掏錢？」馮子晉急了，這麼好的表現機會，他哪能放過，搶著要結賬，直接過去抓住了那老頭的手。

那老頭直接把馮子晉的手打到一邊，對他怒視道：「什麼結賬？結什麼賬？」

蘇若雪一愣，說道：「買你這盤冰原雪蓮啊，一克六萬，你這一百多克610萬，不是明碼標價嗎？」

這老頭貌似脾氣不好，是個急性子暴躁老頭，氣得鬍鬚直顫，跺著腳說道：「這狗日的主辦方把老子的價位搞錯了！怎麼可能是610萬？！主辦方在哪？！他媽的，交了錢欺負老子？」

蘇若雪心裡一喜，對他說道：「價位錯了？」

她就知道，這冰原雪蓮怎麼可能會值610萬。

此時，兩個工作人員跑了過來，一邊道歉，一邊打開玻璃櫃，把價位給下了，移到了隔壁櫃檯的冬蟲夏草上，然後在這雪蓮下面貼了「換物」兩個字。

蘇若雪和馮子晉都看愣了……怎麼又變成換物了？

那老頭神情不屑地說道：「610萬就想買老子的雪蓮？老子去年在長白山腳下用一千多萬收的，本來想自己吃，但這一年老子身體硬朗，越來越好了，用不著這東西，今天過來想換個看得上眼的！」

「一……一千多萬？」蘇若雪覺得這老頭一定是瘋了，人傻錢多，被人宰了個狠的。

馮子晉在此時咳了咳嗽，指了指自己的號碼牌，對唐裝老頭問道：「老爺子，你去看看我的產品如何？我561號，就在旁邊！如果你看得上眼，我可以和你換！」

「那就去看看！」唐裝老頭神氣十足道。

蘇若雪壓根就沒理這兩人，轉過身，似乎想到葉凡這裡來，但葉凡卻擺了擺手，示意她先走過去。

葉凡跟在了他們後面，摸了摸鼻子。

這馮子晉也是個人物，自打看到蘇若雪后，那眼睛恨不得把蘇若雪給吞了似的，直放亮光，目光從沒在她身上移開過，自己這麼大個人站在一邊，居然直接被他無視了。

難道是我的西裝不太打眼？還是我離蘇若雪站得太遠了？

葉凡現在有些後悔，這西服恐怕還沒有他的黃色小外賣服有氣勢，今天就不該穿出來。

「老爺子，我這大紅袍，產自武夷山大紅袍母樹！目前世界上僅存三棵六株，樹齡達三百年！這茶葉一般可用錢買不到！懂的人都懂，我這足足一公斤！直接和你換！你考慮考慮唄？」馮子晉在蘇若雪面前卯足了勁表現，今天非要幫她拿下這盤雪蓮。

一聽到是武夷山大紅袍母樹茶葉，周圍的權貴紛紛圍了上來！

「武夷山的大紅袍母樹不是在05年國家就禁止摘采了嗎？」

「等於說他這茶葉茶齡至少十三年了？！」

「聽說上一次交易還是20克拍了二十萬元，他這一公斤……得上千萬了，那老頭賺大了啊！一百多萬的雪蓮換一千多萬的茶葉，嘖嘖！」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正所謂物以稀為貴，馮子晉這大紅袍，的確有牌面，真還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

當年武夷山的局委弄了二公斤，用來孝敬他爺爺，他從他爺爺那裡哄了一公斤過來的。

見周圍的人面露艷羨，捶胸頓足，只恨不是自己的產品交換，馮子晉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之色。

沒有老人能夠拒絕這樣的茶葉，連他身居高位的爺爺，那都舍不泡，他拿來換盤破雪蓮，那還不是綽綽有餘？

「什麼鳥大紅袍，老子喝茶嫌苦，雞屎味，難喝得死，還不如白開水，一千萬又怎麼樣？老子缺錢？不換不換！」

這唐裝老頭一擺手，全場靜謐無聲，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詫異，而馮子晉險些氣得下巴脫臼——

這老頭是個什麼蠢驢玩意？這麼好的東西，被他說是雞屎味？

蘇若雪也一陣無語，今天馮子晉帶的東西在這天物拍賣會上絕對是排得上號的，但這老頭與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聽這說話語氣就是一個粗人，不懂茶的話，十塊錢賣他他都嫌貴，不換也正常。

「我還以為是什麼好東西呢，害老子白跑一趟！」

這老頭罵罵咧咧的準備離開，但就在此時，一道不大的聲音喊住了他——

「老爺子，請留步！」

葉凡伸出手腕，把手上的一串佛珠給摘了下來，說道：「我私下……用這個和你換雪蓮如何？」

馮子晉臉色急變，驚駭又憤怒地看著葉凡……他，他怎麼也在這裡？！

馮子晉看著身著西裝，人模狗樣的葉凡，氣得牙痒痒，自己還沒去找他，他居然在今天送上門來了！

而葉凡此話一出，所有人又都把驚異的目光放到了他身上！

連蘇若雪也難以置信地看著葉凡，老公他……怎麼可能會覺得這佛珠能換得了雪蓮？！

周圍的權貴人士也看到了葉凡手中那黯淡無光，色澤甚是差勁醜陋的佛珠，一個個搖頭輕笑——

「這什麼東西啊？路邊攤上買的？」

「這也能拿來換東西？有沒有搞錯，這年輕人是啥都不懂嗎？」

「我看他不是不懂，是想訛這老頭，要不然他咋不放到展廳里去展示？肯定是連審都過不了。」

來者都是喜愛把玩珍品的權貴高官，周圍沒有一個人是不識貨的，這佛珠幾乎被他們一眼看穿本質。

花錢去買，這佛珠五塊錢都不值。

馮子晉見到這一幕，捧腹大笑道：「小……小青，你找的這個男朋友，真……真正有勇氣！敢在這種地方出洋相！」

葉凡在此時冷冷地掃了馮子晉一眼，馮子晉似乎又想起了昨天晚上被支配的恐懼，加上他又一身傷，只得又恨又怕的閉上了嘴，不再敢多言了。

「老爺子，怎樣？」

葉凡不管周圍人的評論，依舊在堅持要拿這串佛珠換，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那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