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桃殺三王

第十五章 一桃殺三王

而聽得朱厚熜語氣冷酷的這樣說,一旁的陸松點了點頭的同時,也是急忙道。

「殿下,你說的不錯,這的確是個麻煩,不過這都是后話,現在還有一個更關鍵的問題,就是殿下你如何安安穩穩的進京繼位。」

「因為據卑職從京城錦衣衛了解到的消息,現在那朝堂諸公也是分為了幾派,所以他們屬意繼位的人選,並不只有你,就像前面說的,還有那壽定王朱祐榰和汝安王朱祐梈。」

「所以那張太后也同樣秘密詔了這兩人進京,甚至朝廷里還有什麼『先到為君,後到為臣』的說法,所以萬一出點什麼差錯的話,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必須得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才是關鍵。」

當即,聽得陸松如此說,他旁邊的朱宸就是不可思議道。

「什麼?不會吧老陸,我老朱雖然是個粗人,但也知道,這天子大位,並非兒戲,哪有什麼先來後到的啊,豈不荒唐?而且還是同時詔三位藩王進京,就不怕生亂嗎?」

「要知道現在的局勢就已經夠亂的了,先帝突然逝世,群龍無首的,如果再加上三位藩王同時進京攪局的話,豈不更亂?而且這樣一來,其它藩王又坐得住嗎?萬一也跟著來插一腳怎麼辦?要知道那寧王朱宸濠造反的例子可就在眼前啊!」

連伴讀太監黃錦都是尖聲道。

「是啊陸大人,奴婢也覺得不太可能,這天子大位,應該還是殿下的,只是如何應對朝廷里的那幫文武百官,是個難題而已。」

只有袁宗皋是掐著鬍鬚,想了想后,沉聲道。

「殿下,我倒覺得未必,因為現如今的朝堂局勢,並不在我們的掌握之中,或者說,不在皇家的掌控之中,而是掌控在楊廷和那一幫朝廷大員手中,正德帝遺詔到底如何,我們並不知曉,甚至他有沒有留下遺詔都不清楚,這一切都是楊廷和那幫文臣說了算,他們屬意誰就是誰。」

「雖然以現如今的局面來看,殿下你是最有可能的,但難免不會出現變故,所以他們同時秘密宣三王進京,也在情理之中,就是想看看,誰是最符合他們心中繼位的人選。」

「這樣一來,他們就有更多的操作空間了,所謂二桃殺三士,他們這招更絕,是一桃殺三王,說不定就能引起咱們和另外兩王的內鬥,更加的削弱皇室和宗室力量,讓他們穩坐釣魚台,穩穩的立於不敗之地!」

「而且殿下,就算真的是你繼位了又如何,難不成就真萬無一失了嗎?剛才你也都說了楊廷和是權臣,類比霍光,難道你忘了霍光廢劉賀的事情嗎?此時局面,與當時何等相似,所以不得不防啊!」

當即,聽得袁宗皋這樣說,暗暗心驚之下,朱厚熜也是沉著臉,咬牙道。

「老師,你說的是,是本王思慮不周了,看來本王想要安安穩穩的繼承這皇位,還真沒那麼簡單,老師可有什麼辦法化解嗎?」

想了想,袁宗皋也是頗為無奈的搖頭了搖頭道。

「殿下,為今之計也沒有別的辦法,就只能如幼安所說,一切從簡,爭取時間了,咱們先自行在王府舉行襲爵儀式,不必等到那幫朝廷使臣到來,也不用大張旗鼓大費周章了,一切從簡,就祭拜一下老王爺,然後在王府內改服改名就行了。」

「等那幫使臣到來后,也不必假裝推辭,搞什麼三辭三讓,直接答應,然後立馬動身進京,顯得十分猴急的模樣,加深他們對你城府不深,毛毛躁躁的認識,從而搶佔先機,把局面坐實再說。」

但聽完袁宗皋所說,朱厚熜依舊是一臉苦笑道。

「可老師,就算依照你所說,還是難啊,畢竟我安陸距離京城路途遙遠,足有三千里之遙,而那壽定王汝安王的封地距離京城只有兩千里,如果真像傳聞所說什麼『先到為君,後到為臣,』那無論如何,本王也是搶不到他們前面的,會慢上好多。」

「而萬一那壽定王和汝安王真趕在本王之前進京謀划,打點一切的話,還真有可能使本王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到頭來不過是空歡喜一場而已。」

聽他這樣說,袁宗皋也是眉頭緊皺,因為這確實是個問題,這足有三千里的路途,還真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光趕路就要趕大半個月,更不用說沿途官員有意的迎接宴請這些了,要耽誤的時間就更多。

雖然武夫和儒生倒是可以用輕功和才氣趕路,不過最快也就和飛奔的駿馬一樣,每天跑個幾百里而已,想要短時間到達,還是極其困難。

除非達到三品以上境界,能短暫御空飛行,日行千里,或許還有點希望能在短短几天時間內,從安陸趕到京城。

但也不現實,因為他們目前根本沒有這個境界的高手,再說就算有也不頂什麼用,因為還得帶著一大幫使團的人,萬一這些人有意拖沓怎麼辦?那真是想快都快不了。

因此冥思苦想之下,袁宗皋也是一臉無奈的道。

「抱歉殿下,老臣一時之間也沒什麼好主意了,這想要短時間內趕到京城,怕還真有些難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可聞言,朱厚熜卻是急了,忙道。

「那怎麼行,老師,先不說其它,也不論是否有什麼『先到為君,後到為臣』的說法,就算是為了我大明的江山社稷,本王也得要儘快趕到京城才行啊。」

「因為這段時日,那朝堂大權可都全掌握在那楊廷和手中,已是貨真價實的立皇帝了,比劉瑾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咱們到的越晚,他便越能從容謀划,安排布局,屆時咱們再想要對付他,可就真的難如登天了。」

「所以必須得快,最好能殺他個出其不意,打亂他們的陣腳,讓他們沒那麼多時間謀划部署才是,因此眾位,你們可有什麼好辦法嗎?只要能想出來,本王一定重重有賞!」

可眾人聞言,都是一陣沉默,顯然,是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那武夫出身的朱宸更是忍不住連連搖頭道。

「唉,殿下,難難難啊,畢竟這可三千多里的距離,不是兒戲,咱們總不能插上翅膀飛過去吧,那也太強人所難了,俺老朱就算是五品武夫也沒辦法,得累死累活的跑上大半個月,真沒轍。」

「飛過去?」

而突然,坐在下手方的萬幸,聽得他這樣說后,也是一愣,低喃了一聲,緊接著,是猛地想到了自己那試圖造火箭飛天的老爹,眼前一亮之下,當即是大喜道。

「誒,殿下,等等,我或許有主意了,能讓你搶在那壽定王汝安王之前,先一步進京,縮短時間,爭取先機!」

聽得萬幸猛然間如此說,一臉的驚喜之色,大喜之下,朱厚熜也是急忙道。

「真的嗎幼安?你果真有辦法,能讓我們先一步,趕在那壽定王汝安王之前進京?」

包括朱宸陸松張佐等人都是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道。

「是啊幼安賢侄,這可不是開玩笑,三千里的距離,你如何幫助殿下比那壽定王汝安王更快的到達京城,不可能吧?」

「沒錯,就算我們快馬加鞭日夜兼程,推掉一路上所有的接待宴請,至少也要一個月的功夫,不能再快了,而壽定王汝安王他們,如果和我們一樣也馬不停蹄的趕路的話,最多二十日也就到了,根本不可能超過他們的,除非你真能帶我們飛過去。」

笑了笑,萬幸也沒有過多解釋,只是笑著道。

「嘿嘿,各位前輩,沒準我真能帶你們飛過去呢?總之殿下,反正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就讓我試試吧,沒準真能成也說不定。」

「哦,是嗎幼安,那你到底有何妙計?快給我們說說,咱們好好合計一下,看看到底是否可行。」

就見萬幸是顯得有些神秘道。

「殿下,先不急,這個辦法,我得要先行試驗一下,所以要提前做些準備才是,得需要殿下你的一些幫助,才有可能成功。」

當即,朱厚熜也是毫不吝嗇道。

「沒問題,幼安快說,什麼幫助,本王一定儘力滿足的。」

「也簡單,希望殿下為我準備如下東西,我自有妙用。」

說著,萬幸就是從朱厚璁的書桌上拿過紙筆,在紙上寫下了他所需要的東西。

而見狀,見得萬幸如此神神秘秘的樣子,朱厚熜也是越發好奇了,急忙接過紙張來一看,是更加驚奇了,不知道他到底要這些東西有什麼用,因此是目光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但還是點頭道。

「行,沒問題的幼安,雖然不知道你要這些幹什麼,但最多一天時間,本王保證給你置辦齊全,送到家去。」

聽得朱厚璁答應,萬幸也是鬆了口氣,忙道。

「那就好,殿下,那我也保證,幾天後一定給你一個巨大的驚喜。」

「好,幼安,那本王就等著你給我這個巨大的驚喜了,若真能幫助我們提前一步到達京城,本王絕對重重有賞。」

說著,也不廢話,朱厚熜又是轉頭對著袁宗皋等人繼續商議道。

「那老師,既然幼安要去給我們準備驚喜的話,咱們也不能就這麼乾等著,就趁著使臣還沒到來的這幾日,先行舉行襲爵儀式吧,不等他們了,先一步完成儀式,也可節省時間,免得夜長夢多。」

點了點頭,袁宗皋也是捋著鬍鬚道。

「嗯,行,殿下,老夫也是這樣認為的,還是如先前所說,一切禮儀程序從簡,也不必大張旗鼓的宣傳宴請,畢竟殿下你還在服喪期呢,太過高調也不好。」

「就把朝廷送來的襲王聖旨多抄寫幾份張貼出去,昭告一下安陸的百姓即可,讓他們知曉,以及祭拜一下先王陵墓。」

「嗯,也好,老師,這抄寫聖旨的事就麻煩你了,而我看後天就是黃道吉日,本王就暫定後天正式除喪襲爵吧。」

說著,又是轉頭對張佐等人吩咐道。

「張佐,你是王府總管,這相應禮儀,你看著準備,如老師說的,一切從簡,不許鋪張浪費,只是祭拜先王陵墓,以及除喪改名即可,爭取一天之內結束。」

「是殿下,奴婢一定全力辦妥此事。」

點了點頭,朱厚熜又是對著護衛指揮使朱宸吩咐道。

「朱宸,你是王府的指揮使,掌管兵馬,這幾日王府的護衛警戒,可得給我維持好了,不能出半點差錯,不然我拿你是問。」

朱宸也是忙抱拳道。

「殿下放心,卑職一定竭盡全力做好護衛,這就回去加派人手把整座王城給嚴密保護起來,出了任何差錯,提頭來見。」

「好,本王相信你可以做好的,至於陸松,你就繼續關注朝廷方面的情報,包括那群使臣的動向,有任何風吹草動,務必第一時間稟報給我。」

「是,殿下。」

「很好,那你們就先下去各自按照吩咐行事吧,記住,有任何情況,都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本王,不容有失。」

「是!」

說著,萬幸他們也不耽擱,都是急忙退了出去,按照各自的吩咐行事去了,為這即將到來的大禮議風波,做著種種萬全準備,儘可能的多爭取一絲勝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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