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賞評
送走了傅晏,蘇長樂直接讓人把桌子上傅晏帶來的東西也直接打包讓他帶走。
如果可以的話,蘇長樂真的想讓他把香味也給帶走!
那香味留在這裡也太饞人了吧!
可做人總要硬氣一點……
於是,硬氣的蘇長樂前腳剛派人把東西打包送出去,後腳便打發人出去又買了一份一摸一樣的東西回來。
這是蘇長樂這兩天吃的最開心的一頓了!
蘇長樂一邊吃還不忘一邊說:「這傅晏雖然招人煩了點,但是挑東西的眼光還真的挺不錯的。」
阿珠看著蘇長樂吃的開心,自己的高興了幾分。
「是啊,所以郡主要不要考慮一下納他做面首啊?」
「納他?那本郡主怕不是瘋了。」蘇長樂趕緊擺擺手,「剛才不過是為了氣他才這麼說的,要是讓越貴妃知道,怕不是明天就要到陛下那告我的狀。」
蘇長樂吃完東西,讓阿珠收拾完,揉了揉圓滾滾的肚子:「阿珠,我們去院子里消消食吧。」
蘇長樂這兩天差點長在床上,她早就悶的不行了。
阿珠也知道蘇長樂憋不住,於是拿了厚厚的披風,將人裹在裡面,兩人這才出去。
剛一出門,一股冷風吹過來,蘇長樂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噴嚏。
「舒爽!」
蘇長樂嘆了一句。
「要是再待在屋子裡,我都要憋死了。」
蘇長樂這麼說著,便看著一臉通紅的林懷川從外面回來了。
林懷川看見蘇長樂在院中也是一愣,他頓了頓走近蘇長樂:「你病還沒好,怎麼就出來了?」
「那你這一身酒味,醉醺醺的又去哪兒了?」
「自然是去喝酒了!」林懷川倒是一點都沒想瞞著蘇長樂,他對蘇長樂低聲道:「有些消息,回你房間說。」
林懷川貼過來,撲面而來的便是更濃重的酒味。
蘇長樂趕緊捂住鼻子,十分嫌棄:「你還是先去洗個澡吧。」
「行。」林懷川本來就是想回去洗個澡再去見蘇長樂的,也沒想到在門口就碰見她。
等林懷川洗漱完畢,蘇長樂也消食完畢回到了屋子。
林懷川一進屋,便看到了那個屏風。
「誰來了?」
林懷川想也沒想,直接繞過屏風,坐在了蘇長樂的床前。
「當然是那個討人厭的小傅大人嘍。」蘇長樂說著,向阿珠招手,「把屏風撤出去吧,在這裡堵得慌。」
「是。」
阿珠領命出去。
房間裡面只剩下林懷川和蘇長樂兩個人。
蘇長樂在床上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靠上,順手撈了那個老虎圓枕過來揉啊揉:「你剛才說有事要跟我說?」
「嗯。」
林懷川洗了澡之後,身上的酒味已經散了很多,人也清醒了。
「和誰喝成了這樣啊。」
「當然是那些狐朋狗友嘍。」林懷川學著蘇長樂的語氣。
「那你還去?」蘇長樂想了想,「就是那些個嘲諷你做我面首的人?」
「也沒有別人了,」林懷川給自己倒了杯茶,「反正他們也不敢當面說我,總是要留幾分情面的。」
「所以,你今天知道了些什麼?」
「你還記得前兩天死掉的那個盧文彬嘛?」林懷川小聲提到。
大半夜的,冷不丁的提起來這個人,蘇長樂還有點害怕。
總覺得有一陣陰風吹過。
「記得,我還去找我哥問了,但是我哥讓我別管。」蘇長樂抱緊了老虎圓枕,「你是知道了些什麼嘛?」
「嗯。」林懷川點頭,「有人說,盧文彬不是他夫人下毒害死的。」
「嗯?」蘇長樂眨眨眼,「這都傳出來了?」
「是啊,反正最近這金陵城啊,不太平。」林懷川看著蘇長樂,認真的囑咐,「你也別沒事就往外面跑了。」
「這金陵城啊,一直都不太平。」蘇長樂說完,便小小的打了個哈欠。
林懷川知道蘇長樂的病還沒好,看著她睏倦的樣子,起身準備離開。
剛一走到門口,林懷川忽然轉過身來。
「聽說,魏約準備給江慎還有魏如意定親了。」
其實林懷川在說之前,他也想了很久,要不要將這個消息告訴蘇長樂。
他不算很喜歡江慎,不過他也知道,蘇長樂對江慎……
可能是真的喜歡。
「什麼?!」
本來還有點困意的蘇長樂一下子就精神了!
「老魏頭怎麼還跟我頂著干呢!」
蘇長樂直接掀了被子:「那天明明都已經告訴過老魏頭了,他竟然還敢把主意打在江慎的腦袋上!」
「就知道你會這樣。」
林懷川回身,將蘇長樂掀開的被子給她重新蓋上。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
蘇長樂被問的一頓。
她想了想:「當然是讓他心甘情願做我的郡馬嘍。」
「那你想好要怎麼做嘛?」
「你不是討厭他嘛?幹嘛問的那麼仔細?」蘇長樂抱住抱枕,對著林懷川眨了眨眼。
林懷川一愣,接著便惱羞成怒:「誰要管你那麼多!」
說完,便轉身走人。
蘇長樂看著林懷川的背影,安安靜靜的抱著枕頭靠在了床邊,嘆了口氣。
其實……
她也沒想好要怎麼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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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長樂在府中休養了兩三日,身體漸漸的好轉了起來。
蘇長樂穿戴好,裹著厚厚的披風看著外面,晃著腳第十三次問道:「江慎今天還沒來嘛?」
阿珠搖搖頭:「沒有。」
蘇長樂哼了哼:「也不知道都已經窮酸成那個樣子了,一天天的都在忙些什麼。」
想著,蘇長樂從椅子上站起來,跺了跺腳:「走,我們去找他!」
走了兩步,蘇長樂頓住了。
她看了看腳下的繡鞋,對阿珠道:「還是換一雙厚實的鞋子吧,說不準今天要去哪兒呢。」
蘇長樂從來都不是記吃不記打的那種小姑娘。
都已經被凍了兩次了,誰還沒點記性了!
蘇長樂換了厚實的鞋子和綉裙,連披風都換成了最厚的。
蘇長樂真的是被一碗碗的湯藥給弄怕了。
她好幾天沒有出門,早就憋的不行,這一路過來先到西市去逛了逛,這才去找江慎。
臨近除夕,整個西市都熱熱鬧鬧的。
蘇長樂這幾天都沒聽到這麼多人的聲音,這麼聽著心情就好了幾分。
距離江慎的房子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蘇長樂的馬車就已經進不去了。
她提著綉裙下了車,走到江慎的門口,自己親自敲門:「江慎,江慎!」
裡面的人聽到聲音,匆匆的過來開門。
咯吱一聲,門開了。
「江慎!」蘇長樂笑眼眯眯的叫。
可一抬頭卻發現來的人根本不是江慎。
蘇長樂有點疑惑:「你是?」
「見過郡主。」宋實看著蘇長樂,趕緊放下手中的盆,給蘇長樂行了個禮。
「小人宋實,是公子的侍從。」
「哦……這樣啊。」蘇長樂點點頭。
她心裡想著:這江慎都窮成這樣了,還要養一個侍從,日子那得過得多艱難啊。
「你家公子呢?」
「我家公子前幾日受邀去參加了一個賞評宴,已經去了兩日了。」
「兩日?什麼賞評宴需要兩日?」蘇長樂想了想,皺著眉頭問道:「他在哪你知道嘛?」
「公子走那日好似說了句『沁竹雅苑"。」
「沁竹雅苑?」蘇長樂眉頭皺的更深。
這地方可是那些王公貴子們聚會的地方,裡面好山好水好吃好喝,就是那群人不是什麼好人。
有一個算一個的全都是金陵的紈絝子弟!
那些人一天到晚的不幹正事,花天酒地的胡作非為,蘇長樂就沒聽說過他們有什麼詩詞需要賞評。
全都是大字都不識幾個的東西。
此番叫江慎去,明顯沒憋什麼好心!
蘇長樂急匆匆的上了馬車,對著車夫道:「走,去沁竹雅苑!」
車夫知道蘇長樂著急,他的技術好,專挑了些沒有人的路走,在天黑之前帶著蘇長樂到了近郊的沁竹雅苑。
沁竹雅苑處在金陵城的近郊,因為後面有一處巨大的竹林而聞名。
不過如今正值隆冬,裡面是一片頹敗之象,哪有什麼人在這寒天臘月的吟詩作對!
蘇長樂端著暖爐站在了沁竹雅苑的門口。
她冷了臉:門口緊閉,可真是一幅好景色!
車夫從馬車上下來,哐哐的砸著門。
很久之後才有小廝從裡面進來,小小開了一條門縫,語氣不善的問了一句:「誰啊?」
車夫還沒等門徹底打開,便一腳將門給踹開。
裡面的人被門這麼一攘,直接在地上摔了一個屁墩兒。
他氣急敗壞:「是誰這麼大膽?竟敢擅闖別院!」
「這金陵城還沒有本郡主不能進的地方,還是你要去問問你家公子,讓不讓本郡主進?」
這沁竹雅苑是禮部侍郎許昌的院子,他平常不來,所以這院子一直都是他兒子許羅做主。
許家三代單傳,許昌一共就這麼一個兒子,從小就被寵壞了。
許昌也從來不指望許羅能在政績上有什麼建樹,天天求神拜佛的希望這個兒子能多生幾個孩子,給許家開枝散葉。
可這個許羅也是個沒用的,別的學了一大堆,就正事一點沒辦。
不用說開枝散葉,現在妻妾一大堆,連個懷孕的都沒有。
「郡……郡主!」那個倒在地上的人看著蘇長樂,就算是沒見過也是聽說過蘇長樂的名號,「不知郡主大駕,是有什麼事嘛?」
「本郡主問你,你可見到江慎了?」
「江慎?」那小廝愣了愣,然後搖頭,「郡主說的人,小人從來沒見過。」
「兩日前,有人邀他來這裡參加賞評會,你不會告訴本郡主,那日根本沒有什麼賞評會吧?」
「兩日眾家公子確實來過,不過當日便走了,但這位江慎公子小人確實沒有印象,興許是已經回去了?」
「回去了?」蘇長樂冷笑了一聲,「要是回去了,本郡主還用得著來這一趟?」
蘇長樂抬眼掃了眼整個院子:「那麼大一個大活人,還能消失了不成?」
她對著車夫道:「去,回去找人,本郡主今天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