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加州國民警衛隊

約翰·康納沒有離開，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瓦力跟小孩子差不多的體型，使用外接的鏟斗和機械爪，抬起那些數百公斤甚至更重的建築材料。

過了一會，約翰·康納突然問道：「它不會被「天網」控制吧？」

「不會，瓦力也是一個人工智慧，雖說它的運算能力沒有「天網」強大,但是「天網」要想控制瓦力，就必須進入瓦力的運算核心，改寫它的核心程序，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李易淡淡一笑，接著說道：「而且，做這個之前，「天網」得先殺死我。」

李易沒有解釋他和瓦力的從屬關係，不過約翰·康納應該大致明白李易的意思。

他沒有追問，而是繼續注視著瓦力。

很快，瓦力就清理出了一塊空地，並在地面上鑽出了一個洞口。

它使用繩索從洞口裡降了下去，同時換上了一個小型鑽隧機，開始清理打通地下的空間。

又過了一會，瓦力給李易發送了消息：「頭，可以了。」

李易朝約翰·康納示意了一眼，接著朝洞口走去。

岳泰他們則分出一半人手，跟著李易跳了進去。

下面的通道里，飄蕩著無數灰塵，地上還堆積很多小塊的磚石，這些全都是瓦力剛才施工產生的建築垃圾。

李易跟在瓦力身後，走了七八米遠后，視線穿過一個在牆壁上鑽出的大洞，眼前豁然開朗。

大洞後面，就是研究大樓原本的地下空間。

天花板上有些吊頂和日光燈管掉落,一些管線漏了出來，吊在半空。

但是除此之外，地下空間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破壞。

嗯,包括那些已經發臭腐爛的屍體，以及在它們身上嗡嗡嗡亂飛的蒼蠅。

和所有的現代辦公大樓一樣，工程部門、安保部門以及倉庫，大都位於負一層。

這棟研究大樓也不例外。

死在這裡的屍體，絕大部分都是持槍的警衛以及身穿藍色工裝服的工程部人員。

雖說穿著整套防化服，但是約翰·康納還是能夠聞到一股淡淡的腐爛味道。

他神色複雜地掃視了這些屍體一眼，瞬間就放棄了尋找倖存者的想法，然後加快腳步，緊跟在李易後面。

他有點好奇，這個被他視為半個老師的人，到底在尋找什麼。

前方的通道有些陰暗，天花板上的日光燈早就斷開了電源，只有一些應急燈提供著基礎的照明。

墨色的地板磚和牆壁裝飾板，都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七拐八繞之後，約翰·康納終於知道李易在尋找什麼了。

他們來到了一個倉庫。

李易利用智能終端，打開了三米高的金屬大門。

一看到倉庫里儲存的東西，約翰·康納立刻就感覺到一股涼氣直衝腦門，他下意識地就舉起了手裡的自動步槍。

昏暗的燈光下,數十輛T-1型機器人分成兩排,密集地停靠在牆邊。

銀色的金屬外殼和黑色的旋轉機槍槍管，都散發出一種猙獰感。

李易淡淡一笑：「不用緊張，它們並沒有被「天網」控制。」

說著，李易就朝那些機器人走去。

這裡面的T-1型機器人比原庫存少了一半，少的那一半，就是那些被T-X終結者控制，然後對整個基地展開屠殺的傢伙。

雖說只剩下一半，不過李易依然很開心。

這些傢伙，無論是聰明還是堅固程度，都比不上T-800甚至T-600終結者這種量產貨，但它們勝在體型龐大，可以載入不同武器，地形適應能力也更強。

約翰·康納只是眨了個眼睛，就發現那些T-1型機器人不見了蹤影。

他用手抹了抹防毒面罩的眼眶，眼睛使勁眨了眨，然後確認那些機器人的確都不存在了。

而李易則輕飄飄地轉身，朝倉庫的另外一邊走去。

約翰·康納明白，和之前數次情況一樣，這不是魔術，也不是魔法，而是某種科技。

他深深瞥了李易的背影一眼，越加覺得上帝對自己很垂青，讓李易他們出現在自己跟前。

笑了笑，約翰·康納小跑幾步，再次跟上。

在這個倉庫旁邊，還有一個倉庫，裡面儲存的是HK無人機，不過數量不多，只有四架。

李易將它們收進智能終端，然後朝地下更深入的地方走去。

地下二樓。

走出樓梯間，經過兩道厚重的緊閉金屬大門，李易來到了一個空曠的大廳。

這是一個更加幽暗的空間。

這裡沒有照明燈光，沒有死屍，沒有被擊毀的T-1機器人。

只有一排排的伺服器。

這裡就是整個研究基地的數據機房。

在這些伺服器上，一些指示燈忽閃忽閃地發出綠色或黃色的黯淡光芒，伴隨這些光芒，李易還能聽到處理器發出的細微聲音。

這些伺服器，依然在運行。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機架上那些一個個方方正正的伺服器，在黑暗中看去，很像靈堂里拜訪的骨灰盒，靜謐中，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這就是「天網」嗎？！」約翰·康納在李易身後發出了驚呼聲。

驚訝中，充滿喜悅。

在約翰·康納期盼的目光中，李易搖了搖頭：「這裡曾經是「天網」，確切地說，是「天網」的一部分。」

看著約翰·康納失望的表情，李易微微一笑，接著說道：「這些伺服器里應該還有「天網」的部分程序，嗯，簡單來說，就是它的一些備份，或者說分身。」

約翰·康納頓時抬起頭來，眼中有些喜色：「如果摧毀掉這裡，也是對「天網」的打擊，對嗎？」

李易點了點頭：「沒錯。」

約翰·康納頓時興奮地揮舞了一下拳頭：「那就炸掉這裡！」

接著他求助地朝李易看去。

他可沒有足夠的炸彈能炸毀這裡，但是李易肯定有。

可是李易並沒有搭理的他目光，而是靜靜地看著那些伺服器。

腦海里，李易正在詢問艾達：「艾達，如果讓你進入這些伺服器，對你有危險嗎？」

「如果你說的危險，是指我的主程序遭到破壞，我沒有確定的答案。這個伺服器里儲存著「天網」的部分程序，同時，也有可能儲存著電腦病毒，如果我進入到這些伺服器，有7%的可能被病毒感染，有12%的可能，「天網」會破壞甚至完全擊敗我，控制智能終端。而另外81%的可能，則是我擊敗它，獲取這些伺服器里所有的數據。」

李易神色一凜。

雖說艾達勝利的幾率高出失敗很多，但是這畢竟不是算術題。

一旦失敗，艾達會徹底消失，不復存在，而自己的智能終端則極有可能被一個充滿敵意的人工智慧侵佔。

那可真是一場災難。

李易搖了搖頭，那就只能使用笨方法了。

他取出一台筆記本電腦，對瓦力說道：「分析和下載伺服器裡面的數據。」

「遵命，頭。」瓦力用它的機械爪朝李易敬了一個軍禮。

接著，李易取出一堆C4炸藥，然後看向眾人：「蘭博，你負責保護瓦力，其他人安裝炸藥，在瓦力下載完數據后，我們要炸毀這裡。」

「遵命，頭！」

所有人領命，紛紛抓起C4炸藥，開始在機房裡的各個角落安裝。

李易瞥了一眼在鍵盤上不斷敲擊的瓦力，接著對約翰·康納說道：「我們先上去，第二小隊應該快結束搜索了。」

約翰·康納點了點頭，跟著李易，返回了地面。

他們剛從廢墟里鑽出來一會，就碰到了結束搜索的第二小隊。

約翰·康納問道：「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發現？」

第二小隊隊長米勒搖了搖頭：「沒有屍體，沒有敵人，除了一些融化得不成樣子的殘骸，沒有任何發現。」

約翰·康納點了點頭：「好吧，歸隊，你們回車上休息一下。」

「是，長官！」米勒敬了一個不太標準的軍禮，帶著第二小隊的人回到了悍馬車上。

約翰·康納微微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因為沒有發現敵人，還是沒有發現倖存者。

就在這時，李易突然眉頭一皺，抬頭朝遠處的天空看去。

約翰·康納發現了李易的異常，正準備開口詢問，就發現李易身上的動力外骨骼裝甲突兀地消失，瞬間就變成了一套更加酷炫的金屬戰甲。

緊接著，換上「霜落」的李易開啟隱身，在約翰·康納的眼前消失。

「耶穌基督！」約翰·康納下意識地發出驚嘆，下一秒，他就聽到耳邊傳來了李易的聲音：「各單位注意，保持警戒，有不明身份地直升機飛過來了。所有人立刻下車，尋找掩護！地下的人先不要上來，聽后命令。」

「是，長官！」

第二小隊和留守在地面的第一小隊成員立刻開始檢查武器，頓時，槍栓拉動的聲音頓時不絕於耳。

接著，李易繼續命令道：「記住，所有人都不要透露我的存在，明白嗎？！」

「明白！」

約翰·康納雖然有些詫異，但依然是點了點頭。

很快，幾個黑點就出現在灰暗的天空里。

李易抬頭，左眼裡畫面的焦距不斷變化，迅速接近那些黑點。

很快，他就清楚地看到了它們的模樣。

是五架直升機，三架攜帶外掛武器架的黑鷹直升機，以及兩架阿帕奇武裝直升機。

透過駕駛艙的玻璃，李易也看清楚了駕駛員的模樣。

是人類。

只不過角度不對，李易看不到那些直升機機身上的徽標，無從分辨他們的身份。

李易眼中閃過些許疑惑，他不好奇人類軍隊會有倖存者，但是……這些人來的時機也太湊巧了些。

李易他們來到這裡，還不超過半個小時。

他站到殘破的基地大樓邊，隱藏在建築的陰影中，注視著那五架越飛越近的直升機。

很快，三架黑鷹就降落在離車隊不遠的地方。

旋翼快速旋轉，攪動得地面的砂塵漫天飛舞。

直升機停穩后，十多個身穿米軍荒漠迷彩服，帶著防毒面具，拿著M4卡賓槍的士兵走了出來。

一下飛機，他們就組成了一個環形防衛陣型，看起來，頗為訓練有素。

緊接著，一個沒有攜帶武器的軍官走了下來。

從軍銜標識來看，是一個上校。

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少尉軍官，拿著M4卡賓槍，看起來也頗為精銳。

李易心中的疑慮越來越強，像這種高級軍官，按道理應該在第一波核攻擊中就被幹掉，而且，他們還有這麼多保存完好的直升機。

難道他們有主角光環附體，躲過了「天網」還有米國敵對國家的攻擊？

沒這麼簡單。

太多巧合湊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

李易開啟透視，透過上校軍官的防毒面具，看清楚了他的長相。

這是一個頭髮微禿，50歲左右，有些肥胖的白人，看得出來，平日里，他是個養尊處優的傢伙。

上校軍官沒有理會約翰·康納，而是徑直走到打頭的掠奪者裝甲車前面，打量著這種從沒有見過的輪式裝甲車，眼袋極大的雙眼裡，閃過一絲驚奇。

接著，他轉身看向約翰·康納，大聲問道：「這裡誰負責？」

約翰·康納沉聲說道：「我負責。」

上校軍官雙手負在身後，瞥了約翰·康納一眼，接著下巴微抬，說道：「我是加利福尼亞州國民警衛隊的米歇爾上校，請你表明身份。」

約翰·康納毫不露怯，應道：「水晶峰應急指揮基地指揮官，抵抗軍約翰·康納。」

聽到約翰·康納的回答，米歇爾的嘴角不引人注意地勾起一道諷刺的笑意。

或許他以為自己戴著防毒面具，對方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卻沒想到，暗中隱藏著一個恐怖的傢伙，把他的一起盡收眼底。

「水晶峰？抵抗軍？約翰·康納？」米歇爾自言自語，似是在回憶著什麼。

過了一會，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恍然說道：「約翰·康納！我知道你是誰了！水晶峰基地！你是那個在無線電公共頻率里說人工智慧發動了核戰的傢伙！」

約翰·康納沉聲應道：「沒錯，是我！」

「幸會！」說著，米歇爾朝約翰·康納伸出了右手，看起來熱情無比。

可以李易卻從米歇爾的嘴角看到了更深的諷刺意味。

這個傢伙，似乎來意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