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荒漠倉庫里,有紙人說話

第4章 荒漠倉庫里,有紙人說話

絲路慢遞,二樓,商文淵看着桌上的銅鎖和醒木。

隱約間與這兩個物件兒有微弱感應。

食邑兩戶。算不算收為己用呢?不得而知。

就在方才,陳月玲想要留下。

她的要求很簡單,想要到真正的古戰場去看一看。

如果沒有被殺,那裏就是他夫君的歸宿。夫君沒走的路,娘子去走。

商文淵答應了。

說書人秦成也想留下。

那是因為在畫面即將消散的一刻,商文淵朗聲說出的兩個字,「打賞。」

陳月玲和秦成故事,令他感嘆世事的蒼涼與凄惶,心神震撼之下,這打賞二字說的無比真誠。

而聽到這兩個字的說書人老淚縱橫。

自己從生到死聽到的都是嘲笑和不屑,嘲笑他的相貌醜陋,不屑他的學藝不精。他多麼想聽到一句打賞,可惜最終聽到的時候,卻是千年以後。

今晚的收穫還是挺大的。

得到兩件古物不說,青銅短劍、bp機也各顯功用,只是不知報出身份后融合進身體的氣機是什麼。

想着想着,商文淵沉沉睡去。

明天就要去查牛皮紙條的事兒了,而查的第一步就是親自去看看這隻存在於爺爺講述中的土房。

次日清晨,掏出一套連帽的風衣,帶上整理好的背包和一副風鏡。關門上鎖,用的就是昨晚的銅鎖。物盡其用吧,商文淵想到。

兜兜轉轉來到貨運站。

地方太偏,客車沒有對應線路,也就有些貨車去那邊拉土產,還特別少。

白白晃蕩了一上午,終於在賄賂了姓劉的司機師傅一包煙后,混上了一個副駕的位置。

劉師傅告訴今年湊貨費勁,就住老鄉家了,後天一早才回來。商文淵也只好同意。

就這樣,在一路的「五十歲的老司機我笑臉揚」的應景歌聲里,大解放穿過茫茫戈壁。

沙漠的太陽,說落就落,看着天邊最後一抹紅霞,商文淵總算在視線里發現了那個破敗的村子,隱約間好像還有幾個人在走動。這裏距離他下車的叉路口也快有十五里了。

而終於走到村口的時候,讓他感覺脊背發涼的事兒,發生了。

天已經全黑。

濃密的黑暗籠罩整個荒村。

嘎吱。

咔噠。

風一吹,殘破窗框和枯枝的碰撞聲就接踵傳來。

灰濛濛的月光里,商文淵發現,之前看到的哪裏是什麼人影,分明是被風沙打的滿是窟窿的白紙燈籠。

就在那緩緩的晃動着。

撲通!在左邊!

商文淵轉臉的同時後撤一步,青銅短劍已是握在手中。

原來是誰家的井繩突然斷了,有東西掉進了井裏。

可為什麼井裏卻不斷的傳出嘩嘩聲呢?

嗡!

嗡嗡!

隨着這嘩嘩聲的出現,無數嘈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嗡!嗡嗡!嗡!嗡嗡!

【茲有邪異現。品類:靈(下)。典客所屬速往察查之】

【茲有邪異現。品類:靈(下)。典客所屬速往察查之】

【茲有邪異現。品類:靈(上)。典客所屬速往察查之】

綠光亮起,屏幕上卻是急速閃過三行文字,而最後一條的【靈(上)】,一看就比銅鎖和醒木厲害的多。

速往察查?那是純屬扯淡。

直接向視線中最高的建築衝去。不管了,先跑到高處看看還有沒有出去的路。商文淵打定了主意。

饒是經歷了昨晚的他,體質有所變好,但之前的十五里沙地步行再加上剛才的一段急奔也是體力不支起來。

氣喘如牛。汗水讓風鏡蒙了一層霧。

終於跑到那座三層木樓之下,商文淵抬頭望去,二層是一塊的平台,兩側各有一個門洞,兩片褪色的帘子掛在門洞上。帘子上各有一字,右邊為「將」,左邊為「相」。應了出將入相的意思,這是一座戲台。

手腳並用的來到戲台之上,黑暗似乎更加濃密。別說是出口,就是村子的輪廓都看不見。

就在這時,整村的白紙燈籠,剎那同時亮起藍光,搖晃如森森鬼火。

就聽戲台的樓板嘎吱吱響個不停,好像許多人拾級而上。

嗡嗡嗡嗡嗡!

「古人說,當你遇到能讓你衝動的事情的時候,就先冷靜下來。」精神高度集中下的商文淵在心裏滿飲一碗毒雞湯。

似乎這燈籠的排列有些熟悉。

呼……冷靜。

再想下。

冷靜。

靈光一閃!

棋局,這是棋局啊!這特么不是黃龍士和徐星友的血淚篇棋譜么。

燈籠是讓三子的黃龍士,那徐星友最後破局的一手是,西邊的第三家!

商文淵直接從二樓跳下,打了個滾,瘋也似的往西邊第三家跑去。

身後的嘈雜腳步聲卻是不離兩步遠,簡直就是銜尾追殺。

就快到了!

砰!

腳下一拌。狂奔中根本沒法減速。

圍棋,錯一子,可能滿盤皆輸。

青銅短劍噗的插在地上,滾出好遠的商文淵,險險在第三家的門口停下。

唰!

門樑上的紅色燈籠豁然亮起,燈籠上一個尺方篆字:商。

商?

商!

嘈雜的腳步聲已經快貼到臉了,不及多想,商文淵一骨碌爬起衝進門內。

身後的房門砰的關上,眼前再次陷入黑暗,門似乎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門后石墩邊,商文淵毫無風度的倚在上面,貪婪的呼吸著霉味極重的空氣。

而門外發生的一幕,卻是他萬萬不可能想到的。

月光的陰影中,探頭探腦的走出一個端著面盆的虛影。

「你們說,我們是不是有些過了」。一個婦女怯怯的聲音傳來。

「嘿嘿!先生現在應該看不見我們。」一個細脖子大腦袋的虛影猥瑣的說。

」先生不會有事兒吧?」一個拿着一尺二寸長小片兒刀的矮個虛影說。

一個撅著兩撇山羊鬍的虛影在矮個頭上一錘,「呸!虛偽,最開始在井裏鼓搗水的不是你?」

「不會有事兒的,有紙大人在呢。可惜還不到時候。」一個身高八尺,提着長劍的男子道。

一眼望去,虛影不下數百。

與此同時,一束手電筒光芒在商家土房中亮起,緩了一口氣的商文淵輕輕站起。

電光的照射下,厚厚的灰塵亂飛,視野很是模糊。

依稀看到前後兩進的屋子不算寬敞,打眼的是外屋正中一根旗杆穿頂而出,看不到桿頂。

左右兩側是兩個快到棚頂高的木架,上面擺着密密麻麻的箱子和袋子。

架子邊的一張桌子上,有一個老舊燭台和半截蠟。

掏出打火機。嚓,嚓,豆大的火光漸漸亮起。

「卧槽!」嚇得商文淵三魂好懸丟了倆,直接爆了粗口。

就在燭台對面,幾乎臉貼臉的坐着一個落灰的紙人,嘴唇如血,兩腮殷紅,卻是畫眼點了睛,一身墨色玄衫栩栩如生。

此時,這紙人嘴唇翕動,臉上的灰撲簌簌落下。一絲鋸子磨玻璃般的聲音陰惻惻響起。

「商氏後裔,棋藝不錯。你可以叫我,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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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蒼狼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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