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凶卦,黑巫

第103章 凶卦,黑巫

碧泉齋?那不是他姑父縢碧泉的開的那個坑人玩意么。

「進來說,在街上嚎什麼。」洛海川輕呵道。

此時的尤俊達完全被慌張支配,哪有心思看屋裏的其他人。

突然聽見有些熟悉的聲音,再抬頭看見開門的居然是洛判官時,到嘴邊的話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老老實實的進屋關門。

罰站中的唐富貴看到居然是這個欠揍的傢伙登門,眼中凶光一閃,一縷妖氣凝聚,準備衝過去給他一下。不過在應雪冰冷的眼神注視下,又老老實實站了回去。

沒辦法,這可是她媽,雖然是名義上的。剛才一進屋,就被她和統領堵住。然後顯化身形的辯機把她拉過來一頓暴揍。哭的嗷嗷的。

「你們在圈子裏招惹什麼人了?」商文淵看向衣服已經被汗濕透的尤俊達。

縢碧泉他後來打聽過,那些點不得光的手段,無非就是這風水小術,道門中人羞與為伍。

再聯想到那一入碧泉齋,歸去滿身債的順口溜,實話說他懶得管。

可人家來都來了,聽聽也好。要是真沾了什麼奇異志怪,說不定還能撈上些壽數。

「肯定不是風水圈的,而且聽對方的口音,不是大華人。」

嗯?這就有點意思了。

……

昨天夜裏,剛醒酒的尤俊達使勁揉着太陽穴。眼花耳鳴中,只感覺心跳得特別厲害。

「姑父,有水嗎?」

喊了幾遍沒人答應,尤俊達掙紮起身,腳下卻一陣陣發軟,抓着門把手才勉強站穩。

推開門,就見一朵昏黃的火苗在身前兩尺突兀燃起,映照出一張詭異的臉。

「卧槽。」嚇得他腿一軟,又跌回了摺疊床上。

「沒事鬼叫什麼,真不讓人省心。拿着。」

揉揉眼才看清,一身晚清教書先生打扮的姑父騰碧泉遞過一個紫砂茶杯。之前的火苗只是對方恰好點燃蠟燭。

心道真慫,這碧泉齋里可是有真正法器的地方,怎麼可能有不幹凈的東西呢。

裊裊上升的熱氣加上剛才的一嚇,總算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早就跟你說過,外面的野女人少碰,分手就分手,把自己喝成這個樣子。聽姑父的,往後回家就跟小芸好好過日子,你家娃都上小學了,就不知道穩當點。」

縢碧泉在外面尖酸刻薄出了名了,唯獨對尤俊達很是溺愛,年輕人總有回頭的一天。提到孫子尤小金,表情上也帶上了些許慈祥。

「姑父,我悟了,這回我特么真悟了。今晚我睡你這,明天一早我回去給小芸道歉,這些年,這些年,哎……」尤俊達藉著酒勁狠狠拽著自己的頭髮。

珍珍走了,走得那叫一個乾脆,對方是外海的一個船老闆。原來自己吸引她的也不過是背後的勢力,而自己怎麼說呢,終究是那團扶不上牆的爛泥。

聽他這麼說,縢碧泉很是欣慰,正想再囑咐幾句。

啪,啪啪!外面傳來拍射門環的聲音。拍打的節奏也非常奇怪,啪,啪啪。讓人心緒沒來由的煩亂。

「你姑這幾天出差了呀,這是突然回來了?大半夜的不應該啊。」騰碧泉喃喃道。

「來了!」還是招呼一聲,舉著蠟燭下樓,二樓再次陷入了黑暗。

門開半扇,就見孤零零的街道上,三個戴着面紗的怪人站在不遠的位置。

誰敲的門?正在疑惑間。

「您是騰先生?」就見為首之人向前一步,聽聲音是個女的。

「你們敲的門?我這都打烊兩個時辰了,有事明天說。」外人面前,他又恢復了平日裏的倨傲的語氣,見不是自己老婆回來,轉身就要關門。

「不會耽誤騰先生太久,我們出五萬塊。」那女人又道。

五萬?本來很是不耐的縢碧泉略一沉吟,「進來吧。」

倒不是他見錢眼開,雖然財黑得很,卻已經家資巨富,五萬塊就想打動是不可能的。

他這麼做,是因為他在對方三人身上發現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不是陰氣,也不是怨氣晦氣。能在道上混這麼久,小心是必備的,看不出根腳,不想輕易得罪。

將蠟燭放在大廳的茶桌上,指著前方的幾把太師椅,示意對方隨意。

「碧泉齋的規矩,深夜不掌燈,以免驚擾到什麼,希望諸位包涵。」又指了指不遠處架子上那些形態怪異的各式雕像,都不是老百姓熟知的正神。

沒有計較什麼,彷彿這黑暗反而讓她們覺得舒服。為首女子坐下,其他兩人直接站在身後。

主僕么?滕碧泉的心下暗自盤算,昏黃的燭光中,臉上看不出任何波動。

「五萬塊,請騰先生收下。」說着讓身後的一人將一個袋子取出放在桌上。餘光看到,那男子的手上繪著奇怪的文身圖案,不像是國內的風格。手臂粗壯,毛髮濃密,應該是個男的。

「無功不受祿,諸位不是本國人,還是先敢問諸位所求何事吧。」

求籤問卜,一分算,剩下的九分都是察言觀色,縢碧泉正是此道好手。

「好眼色。我們來是要找一個人。」為首女子說着將一張黑白照片放在桌上一推。

騰碧泉掃了一眼,眉頭一皺。「這還是個孩子啊。」語氣也冷了一些,撈偏門的也不能輕易向孩子下手。有些因果,他是不敢沾的。

「滕先生與傳言中的有些不同呢。」那女子輕笑一聲。

「放心吧,她從部落首領那裏偷了東西,只是要把她帶回去解釋清楚,並不會傷害到她。按照部落的規矩,我們也沒有傷她的權利。」

「部落?」騰碧泉抓住了重點。

「不該問的別問,拿錢辦事就行。」剛才放袋子的人語氣生硬,的確是個男的。

本來就要發作,但看對方的架勢,又把火氣壓了壓。

「這樣的話,老夫可以試試,生辰八字。」語氣帶上了幾絲淡漠。手也從桌案放着銅錢劍的暗格處拿開。

「沒有。」

「隨身之物,或所接觸過的東西。前者效果更好。」

「勉強算有。」為首的女子說着,摘下面紗,露出從眉心一直到嘴角的一條猙獰傷疤。

「這傷疤是她留下的,算么?」

面紗取下的一剎那,縢碧泉就感受到眼前門樑上的八卦鏡上閃過一縷微光,有古怪。

彷彿被蛇蠍盯住,女人的眼中傳遞出來的是一種深刻的怨毒。

有些後悔接了這單活,本着明哲保身的想法,也只好點了點頭,「可以。」

從懷裏掏出一副龜甲和六枚銅錢,伸手就要去摸那傷疤。

見他如此,女人背後的男子就要從兜里掏出什麼,見狀騰碧泉也是輕哼一聲。

「想算,就按我的規矩來。不算就滾。」他說道,動作卻沒有停止。

可手剛一觸到女人的臉頰,一股涼意猝然從指尖傳遞過來,整條臂膀麻木。

眼前飛速閃過幾個殘忍的畫面,畫面中尖叫讓他的意識出現了短暫的獃滯。

還在搖動的龜甲的右手也是一頓,銅錢紛紛摔落到桌面上。騰碧泉大驚,這種情況最為忌諱,許多時候都成不了卦,不過這次還偏偏就成了。

不但成了,還是一副下下之卦,大凶。

「水雷屯。風刮亂絲不見頭,顛三倒四犯憂愁,慢從款來左順遂,急促反惹不自由。」

念出卦辭的時候,心還在砰砰的跳。

「這便是傳說中大華的六爻吧,她在哪?」女子戴上面紗問道。

「下下之卦,尋人難成。可以去北方或東北方一試。」

「不能再具體點?」

「真當滕某是神仙了,還是真當你自己是神仙了。子時起卦,已經破例了。」

聽他這般說,身後的男子又要上前,卻被面紗女子抬手制止。

「那就不打擾了,五萬卦資奉上。請務必驗看。」

怪事太多,又搖出凶卦,縢碧泉只想快點結束。下意識拿過紙袋打開,一股腐臭氣息撲面而來。震驚!

「你……」一個你字出口,突然感覺腦中刺痛,搖晃幾下,人事不省。

那敞開的袋口裏看到的,根本就不是鈔票,而是一堆腐肉和碎骨。

……

「這些都是你親眼所見?」看着碧泉齋里的一片狼藉,洛海川皺眉問尤俊達。

「當時黑,我趴在二樓看到的,就是我姑父現在躺着的那個地方。」

後者老實的答道,還指了指二樓的方向。一張摺疊床上,騰碧泉還沒有醒來。

「這些打翻的桌子椅子呢?」

「一隻貓弄的。」

「貓?」商文淵疑惑的問。

「對,一隻眼睛閃著紫光的貓。之後也消失了。」

「商站長,你看!」應雪的驚呼傳來,就見她慌忙從桌上拿起了那張黑白照片。

商文淵看了一眼,瞳孔一縮,再次看嚮應雪,後者點了點頭。

「怎麼了?」洛海川見狀問道。

「這個她們要找的女孩,就是之前沙漠邊緣的那個姬小娜!」

「你還聽見什麼了?」商文淵嚴肅的看着尤俊達。

「姑父暈倒以後,那男的說中了她們什麼流什麼巫的詛咒,七日內必死。有些記不清了。」

「仔細想!」應雪怒道。

「對,對了,流浪的黑巫,那男的說的是流浪的黑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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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蒼狼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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